赵语止话刚落音,坐在面前男警随即一声嗤笑。
这人长腿屈着,背靠着身后椅背,态度有些吊儿郎当。从赵语止进入这个房间起,他的神色一直透出不屑。
赵语止不知道他为何露出这种态度,不着痕迹地皱眉,开始默默观察他。
因为灯光角度,她大致能看清那男警的模样。
他一双眉眼深邃,脸上带着明显的混血感,鼻梁高挺,薄唇紧紧抿着,浅褐色的眼睛很是冷淡地望着她。
若只说长相,这名警察也算得上相貌英俊,但他紧皱的眉头和嘴角一道细细的疤痕给这张脸增添了让人难以接近的攻击性。
更别提他现在还盯着她冷笑,开口说道:“真是浪费时间。”
赵语止看出他想要激怒她,抓住她任何可能露出的破绽。
这人就像是伺机而动后抓住时机果断出击的鹰。
“李庚易先生,你就像是鹰,是个足够凶猛的猎手。”
赵语止的脑海中忽然冒出这句话。
她隐隐想起是在昨夜的宴会中听到过这话,当时她正在和别人聊天,没有在意。
是谁对李庚易说的这话?
赵语止没想起来,她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
问询完毕,两个警察离开问询室,脚步迈得很快。女警皱着眉,看着走在她身旁的那个男警,很不满地说:“林曜,你应该学会收敛你的性子。”
林曜不屑一顾地摊摊手:“方警官,这是个显而易见的案子,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紧张过度。”
方沛凝压低声音,警告道:“死的人是远山家族的掌权人,你清楚有多少人在盯着这个案子。稍有不慎,我们都会遭殃。”
她顿了顿,又问:“你既然说这案子显而易见,难道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既然是投毒,左右不过仇杀或是想要遗产。李庚易立遗嘱了吗?”
“像这种富豪,肯定会早早立下遗嘱。可如果说起仇人——”方沛凝有些忧虑,这些年远山家族树敌很多,像李庚易这样的人,仇人只多不少,“这案子看似简单,但恐怕调查起来很麻烦。”
林曜没说话。
方沛凝继续分析:“若是从毒药的来源入手也可以——”
“他中了什么毒?”林曜忍不住打断她的话。
方沛凝吃惊地望他一眼。
“你还真的打算对这案子不管不顾?”她没想到林曜竟然连这都不清楚,“尸检报告已经出来,李庚易死于紫杉碱。”
听到这话,林曜脸上毫不在意的神色终于收敛几分。
紫杉碱?
这不是下毒常用的毒药,谁下毒杀人时会想到这种东西?
“这不像是寻常毒杀。”他忍不住低声嘟囔一句,“会不会是他自己误服了?”
方沛凝摇头:“别人有可能误服,但李庚易绝不可能。”
看到身旁这人投来怀疑的目光,方沛凝终于按不住心中的怒气,冷笑看他:“你就算再怎么不乐意被调来查这个案子,也应该履行好自己的职责。难道你就指望案件真相自己从天上掉下来?”
林曜见她真的生气,随口一句:“反正刑侦领域你是专家。”
方沛凝一下子被他噎住。
她从前还没觉得林曜这么气人。
林曜师从邱胜,而邱胜退休前是公安部门的刑侦专家,在职期间破获多起大案疑案。林曜职业生涯的目标就是超越他的师父。
这段时间,他原本一直在忙于调查市内连环失踪案,案件查到一半,正到了关键处,但今天半夜临时被市局调来查远山庄园的这件命案。
远山家族的水太深,市局里没人想沾手这件案子,干脆将连环失踪案委派宋立叶调查,林曜只能放手。宋立叶是警事副总监叶铖的亲侄子,关系有余但能力不足。
林曜正在烦心时,再加上他对远山家族的偏见,更不想负责这起命案的调查。
方沛凝也知道这件事,她理解林曜的心情,但无法认同林曜的态度。
因为上级命令,她再不甘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和他合作。
“远山家族曾经发生过这种事,”方沛凝深呼吸,继续和对方解释,“李庚易的父亲就是死于紫衫碱中毒。”
见林曜终于来了兴趣,方沛凝缓和脸色:“三十年前,李庚易的父亲李功彻在自家家宴上心脏骤停,突然离世,后来经过调查,警方发现他死于紫杉碱中毒。”
“你说,三十年前的那场命案,该不会也是在远山庄园里发生的吧。”林曜随口一猜。
哪知方沛凝听了这话后沉默下来。
她做事一向态度认真,效率很高,自得知李庚易身亡后,还未来得及问询目击证人,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远山家族的关系网,更何况她本就对远山庄园三十年前的那桩命案很感兴趣。
因此她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林曜:“正是。三十年前,李功彻在同样的宴会厅,死于同样的毒药。李功彻的命案就是你师父邱警官经手的第一个刑事案件。”
林曜顿住脚步,盯着她,目光沉沉:“你对我师父的事很清楚。”
方沛凝微微一笑。
“这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案子。”林曜接着说,“我对富豪谋杀案没有丝毫兴趣,只想快点回去查连环失踪案,恕我不能陪方警官多聊了。”
他想要再去长官那里争取失踪案的调查权。
说完,他直接迈步走远。
方沛凝急忙追上去:“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远山家族的诅咒吗?”
“什么诅咒?”林曜蛮不在乎。
方沛凝语速加快:“据说没有任何一个远山家族的掌权人能活过四十四岁。”
家族的第一代掌权人李省天失踪时四十四岁,第二代家主李兴茂死于四十四岁,第三代家主李功彻死时四十四岁,而现在的掌权人李庚易死时也是四十四岁。
林曜露出讥讽的笑容,缓缓道:“还真是充满想象力的诅咒。”
方沛凝见他不信,又说:“三十年前,李功彻死于紫杉碱中毒,凶手后来伏罪自杀,死前留下遗书坦白罪行。但凶手没有说出她到底如何投毒,警方的调查最后没有成果。”
她盯着林曜,观察他的神情:“邱警官始终没有查出凶手的作案手法,这个案子就此结案。我想,或许昨晚的凶手在同样的地点,用同样的毒药,也用了同样的作案手法呢。”
林曜终于沉默了。
他成为警察的最大动力便是希望自己能像师父邱胜那样破获悬案,找出所有真相。
也正因此,他会对邱胜在职这些年中警方留下的悬案格外在意。
但三十年前的案件已经找出凶手,而对连环失踪案的担忧压过了他心中对调查投毒案作案手法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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