倡议书的核心内容是：在商衡观礼时，由各诸侯方君向退任的儁奕大天官，自愿致意行礼。
——这是玄鸟乌衣给臻王的交代。
“写完给我。”玄鸟乌衣道，“知会恒王和睿王，把琼华各路诸侯的信帖准备好。我回盛稷后亲自联络琼华的诸侯方君们。”
秦至臻的长眉一动，笑了：[陛下这是要立盟主之位了？]
玄鸟乌衣笑，甩着玉佩上的穗子，扫在客栈外垂枝的鲜红樱桃上。笑说：“只是预演而已。”
秦至臻微笑：“便是不碍于我大荒国威，于情于理，也没人会拒绝。陛下这步棋，走得真妙——清棠有天氏也欠了我们大人情。”
而且易水龙王为玄帝作保的仁义名声，也将凭此举，再次得以巩固。
玄鸟乌衣笑笑，抚摸上仰头啃樱桃的红袍的马鬃，温声问：“我的小绿花长大些了吗？”
秦至臻笑：“长大了好些了。现在快有半个绣花枕头大了，馋得厉害——是个大馋丫头！”说罢朗声而笑。
玄鸟乌衣也是笑得不行，温声道：“我看盛稷京城的点心倒好，这两天我回盛稷，在皇城挑选两个御厨，送去你那里待半年，专门给小绿花做糕点吃。”
“如此，臣多谢陛下。”秦臻笑道。便问道：“陛下，易水什么时候来大荒补天裂？”
玄鸟乌衣温声道：“等盛稷观兵结束，各王尊王侯回到封国内，我再让他带兵过来。我去商衡时，将与赢鎏一同启程。你告诉大家，不用怕。”
秦臻不禁笑了，沉然嗯了一声。
清绿的微微雨丝中，乳白的炊烟袅袅。玄鸟乌衣也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便笑道：“快到午饭时分了，臻王也去用饭休息吧。拟稿不必急，我大约明天下午回到盛稷，到时给我即可。”
臻王笑而去了，道是：“臣定会好好斟酌，陛下放心。”
午饭时分，才显出东衡劳碌一上午的好处来。他手艺自是不必说，满满一桌的新鲜船家菜，诸如稻花醉蟹、红烧香虾、酥香鮰鱼、煎炸鱼丸、蟹黄烧饼、甜芦芽清汤、茭白鱼丸汤、麻辣蒜瓣鮰鱼肉等，皆是他在梨花山琢磨出的拿手好菜。
还特意给小玄鸟下了一碗葱丝牛肉长寿面，笑看玄鸟乌衣吃道：“长长寿寿，长长久久，长长...常常开心，快快乐乐。”
玄鸟乌衣忍俊不禁，只埋头吃。泪珠坠落到清汤里。装作吸到胡椒面，笑而咳着，遮掩过去。
渊穆看得不忍，不动声色地斟一碗清茶，放在他前面。
玄鸟乌衣低声道谢，半晌，才好了。笑而问道：“渊大哥明早回云川泉都？”
渊穆笑说：“我再待两天。约好了和春官大人一块回去。”
东衡笑，将蟹黄烧饼的篮子递给渊穆：“春扈行鱼先生，今年也从这春霖道上走？”
渊穆笑而点头，取了一张香酥的饼道：“春霖栈是新开的道路，春扈大人不走一趟，不大合适——飒秣的夏间栈道，先生说，今年先留给夏官大人走，他现在去，时间来不及了，怕乱了时序。”
东衡笑而点头。
玄鸟乌衣虽则经常听说琼华的春夏秋冬四官，但还真没见过人，不禁十分神往。笑问：“商衡观礼时，四位季官也会在么？”
“春、秋、冬是在的。”渊穆耐心解释，“夏官大人怕是不在。那是应该在盛稷。”笑道，“观礼完，你回大荒，大概正好能与夏采纳典先生见上一面。”
“不过他轻易不露面。你要约他，还得请——”渊穆面上一热，不便多言。
玄鸟乌衣眨眨眼眸。东衡便笑道：“‘夏采’之姓，以往是主持大丧事务的。因为其先人曾为此官职，所以以此为姓氏。但到底...不是特别吉利，所以他不太想让人看到。”
又而盛汤给玄鸟乌衣，笑说：“等你想见纳典先生时，渊穆已经成为大天官了。可以拜托他，给你穿个信。”
玄鸟乌衣唔了一声，便笑问道：“那秋官大人呢？”
渊穆温声说：“妸荷荔菲姑娘倒是可以一见。只要她有空。”笑道，“不过你要去山里，果实丰收的秋林中，她一般做农妇打扮，不时会停留下来，帮忙几天。”
玄鸟乌衣不禁笑。
渊穆也不等他再问了，索性一并说完，含笑说：“冬官夫人——赤松眠冬，和杨端太傅是好友。今年过冬，你跟阿衡去扶摇山看望杨太傅时，她应该也会来拜会一回。”
“她平时居住在雪谷，和银齿将军是邻家。”
东衡却是突然笑了一声。渊穆也是忍俊不禁。
玄鸟乌衣“哎？”了一声，看看两人，也是笑了：“难不成——”
东衡笑而颔首，取了一只红虾剥壳，放到玄鸟乌衣碟中，笑道：“这些年，都猜他俩已成伉俪。结果还是比邻而居，不知丰年将军怎么想的。”
如此说说笑笑，边八卦边吃完午饭，三人便告辞去休息。
漱玉客房中，春雨已经渐渐淅沥。玄鸟乌衣宽衣躺下，东衡便在薄被内温暖地靠来怀里。玄鸟乌衣笑而怀抱了阿衡，一块在温阴的春霖午后一晌好眠。
一时睡不着，便在思量——等倡议书发出去，得到诸侯们的反响。正好可以在给秋骊山的书信中提一提，这样或许能更有分量，能换南霂来替代东衡几天...
东衡迷迷糊糊地说：“渊穆的客房是‘听荷轩’...”
“嗯...”玄鸟乌衣也渐有睡意，含笑说：“..喜欢？下回住那...”
东衡笑而微微摇头，只是想说，等荷叶长起来，夏雨时住的话，分外好。
玄鸟乌衣温声笑说：“胭脂山的客栈，我们秋天去看红叶，住‘胭脂雪’。我提前跟李老板说好了的。”
东衡不禁笑，睁开净蓝的眸子，含笑泛困地看他。玄鸟乌衣也不禁哈欠，困笑道：“好阿衡...我们先睡会...下午我还有事。”
他本是搪塞东衡的，没想到下午一觉醒来，和阿衡去听荷轩找渊穆听琴时，秋骊山便传信来找了。
渊穆便暂停抚琴，笑看神色些许紧张的东衡。东衡原本坐在轩前的美人靠上，凭阑以桐花小香丸喂鱼，此时站起身来，走去玄鸟乌衣身边。
玄鸟乌衣听了一会，度春秋道是帝放恢复良好。玄鸟乌衣不禁笑：“如此甚好。”顿了顿，笑问道：“...妄先生几时启程回盛稷的？”
度春秋何等智商，一听便哼笑一声：“你带着阿衡翘课了？哪去了？”
玄鸟乌衣连忙笑而告饶，道是如此这般，顺便再求春秋爷爷，能不能...
度春秋显然心情甚好，笑而颔首道：“这次还像话。也罢，你先做成结果，过几天再跟我要南霂。”俊美华丽地站在锦鲤水池边的樱桃木方栈上，笑而抬手，够一枝浅红淡绿的乌桕叶、看看珍珠白果，觉得不错，便折取下来。
玄鸟乌衣装作无奈地叹气一声。
度春秋被逗得忍俊不禁：“你这小崽子...”
玄鸟乌衣含笑道：“爷爷，这件事你放心。”笑问道：“陛下让您找我，是还有别的事情么？”
度春秋笑了：“嗯。”道：“等国礼倡议的事情完成，你来秋骊山一趟。”
“...你奶奶，要把储存的虚无气息的钥匙，给你。”
玄鸟乌衣瞬间睁大了眼眸。
“——什么？”玄鸟乌衣惊讶至极，“不，我怎能——”
“你先不要急着拒绝，”度春秋耐心道，“这是我和你奶奶共同商议的结果。于公，你是云华未来的帝王，方觉得怎么也得留给你些自保的本事。于私，我也不愿你奶奶再回虚无，只想她永永远远留在云华陪我。”
“那这些虚无气息，不给你，我们交给谁？”
玄鸟乌衣：“......”
度春秋笑而回身，将漂亮的小枝乌桕簪在帝放的银冠上。帝放含笑，示意春秋继续说。
度春秋便笑，转身后靠在帝放怀抱里，舒舒服服地道：“你想想你师父，终焉。他继任王尊时，我也传承给他王尊的权限——能在作战时，调用其他暗虚的气息。当然也包括我的力量。”
“这在暗虚，都是很正常的，孩子。”
玄鸟乌衣沉默半刻，最终沉声道：“袨袀...定不让陛下和爷爷失望。”
“不只是我们。”帝放温和的声音传来，“是云华人的期待，都在于你一人。”
玄鸟乌衣半晌方应：“喏。”
度春秋便满意地笑了两声，打趣两句年轻人一趁家长不在，就要偷摸约会的不上道。
玄鸟乌衣满面赧色：“爷爷，我错了。明天一早，我们便回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