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仰雪匆匆的看了她一眼,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表情活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手不安的放下又紧握,始终未踏出一步。
盼晓疑惑的探究着他的反应,突然笑出了声,“怎么?这个消息吓死你了?”
沈韫禾听到了动静,她没想到谢仰雪又在偷听。
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这层窗户纸就不算捅破,反正看他也没有要进来问她的意思。
谢仰雪踌躇的脚步迈了出去,然后将盼晓关在了门外。
盼晓:“……”
沈韫禾:“……”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门外透进来的光散了许多,房间颇有些灰暗,谢仰雪“气势汹汹”的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沈韫禾看着他在光影里晦明变化的脸逐渐靠近她,最后半跪在了她面前,与她平视。
晨起的光升的巧妙,身后的窗户透出了新的光芒,房间里突然明亮起来,谢仰雪脸上的表情在光之下变得清晰可见。
沈韫禾眨着眼等待着他的下文,却罕见的发现了他的紧张。
谢仰雪望着她,眼中闪烁着折射而来的光芒,他最终开口:“你伤愈合的怎么样了?”
沈韫禾好笑他这雷声大雨点小的样子,在光下用手帮他撇开那个有些挡住眼睛的碎发,温柔笑着,“都没人给你做发型了啊。”
谢仰雪皱眉委屈的捉住了她的手,勇气透过温度传递给他,“你说,”他又深呼吸着停住了。
沈韫禾握住他的手,替他说完了后面的话。
“我说,我喜欢你。对,你没有”还未说完,谢仰雪握住她的手贴上了她的唇间。
温柔的,轻巧的,像蝴蝶飞落花枝的瞬间,带着无限的遐想和美好。
沈韫禾的眼眸颤了一下,谢仰雪半跪在原地握住她的手,眼里含着奇特的感情,沈韫禾读不懂那样的情绪。
他说,“我爱你。”
在我还不知道爱是什么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爱你了。
沈韫禾低下自己的额头贴上了他的眉心,光影交叠出一副美好的画卷。
“我知道了。”她轻声回应着,另一只手抚上了谢仰雪的脸颊,极尽温情的摸索着。
“我可以娶你为妻吗?”谢仰雪问。
沈韫禾抬起头看着他,笑着问,“为什么要娶我?”
谢仰雪认真的看着她,“因为你说你喜欢我了。”
“嗯?”沈韫禾没明白这个逻辑,教他,“别人不是这样说的,别人的答案都是“因为我爱你”。”
谢仰雪皱眉,“我一直爱你,是你今天才喜欢我。”
她突然明白了,“两情相悦?”
谢仰雪点头,“嗯,两情相悦,所以我可以娶你吗?”
沈韫禾道:“好吧,我愿意嫁给你。”
谢仰雪的喜悦写了满脸,很少有他情绪显露的这么明显的时候,“那我可以要民间的婚嫁习俗吗?”
“你想要民间的习俗?”沈韫禾挑眉微笑。
“我想和你三拜成礼,我想掀你的红盖头,我想让天地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谢仰雪脱口说出三个我想。
沈韫禾温柔的笑着,“问问我想不想啊。”
谢仰雪咽下一口唾液,紧张了,害怕听到答案,但是还是问出口,“你想吗?”
沈韫禾问:“我不守女诫,不相夫教子,不遵守三从四德,且要你这辈子只能和我一个人在一起,你愿意吗?”
谢仰雪终于放下心,微笑点头,“我愿意。”
“那我再也不给你行礼了。”
“嗯,我给你行礼。”
沈韫禾笑出声,“你也不用行礼。”
“好。”
“我可是要做女官的。”
谢仰雪笑,“嗯。”
“要不你嫁给我?”
谢仰雪笑的更开心,“也好。”
“真的?”沈韫禾歪头。
“真的。”他点头。
“帝王下嫁?”沈韫禾逗他。
“谢晏安下嫁。”他回应。
沈韫禾的表情愣了片刻,随即亮晶晶的看着他,“不许反悔,小娘子。”
“那你何时娶我?”谢仰雪顺应她。
“待你夫君我功成名就时怎么样?”沈韫禾得寸进尺。
谢仰雪气笑了,“那还是我来娶你吧。”
沈韫禾学他,“也好。”
谢仰雪听懂了她的调侃,笑着,“好,那我现在就去告诉她们,待我们回去,遣散后宫,你做皇后。”
沈韫禾拉住了他起身的动作,“大臣会有非议的。”
谢仰雪看着她,“那我就力排众议。”然后才反问,“这样会是昏君吗?”
沈韫禾欣慰的看着他,“一夫一妻制,陛下是表率,不是昏君。”
谢仰雪也随着她笑了,点头:“那我们在此处先办一个婚宴,回去再办一个更大的。”
“好。”
下午,盼晓看着沈韫禾已经画的差不多的图纸,诧异道:“你真是天降奇才。”
沈韫禾突然听到这个夸奖被逗笑了,谦虚道,“哪有,你们也厉害。”
盼晓见插话似乎并不打搅她的动作,于是干脆和她聊了起来,“你们两个怎么样了?”
沈韫禾的画笔停了一下,继而认真的描摹下去,“我们要成亲了。”
大当家的表情怔住了,“啊?”
沈韫禾笑着,“嗯。”
“这么快?在哪?在这?那我得准备点什么,什么时候啊。”她又看向沈韫禾,叹笑着,“诶呦你们真是的,那我还算是个媒人。”
沈韫禾点头,“是啊,多谢大当家的。不过不必太麻烦,几块红布足矣。”
大当家的皱眉,“这怎么能这么潦草,我结婚时办的就不好,你们岂能只要几块红布。”
沈韫禾停下画笔,扭头好奇的望着盼晓,“你已经成婚了?和谁啊?”
“嗯,和一个,短命鬼。”她开口,似乎不甚在意般继续聊下去,“我是送去冲喜的,结果我刚到他就咽气了。”
沈韫禾收敛了探究的神情,抿唇道:“我不该问的。”
一个年华正盛的女子嫁给一个病幕垂危的夫君。
冲喜当日短命鬼死了,拉着她背上克夫的名声,让她困于骂名和贞洁中不得解脱。
盼晓笑着坦然道,“这有什么该不该问的,都是发生过的事,你不承认它也是真的,都过去了。”
沈韫禾看着她的神色,最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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