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画就此结束,探员的故事结束,但林隅的还没有,她还要想办法出去。
先前的画里她找到了作为媒介的“河”并走了出去,现在呢?
她在画的终点附近绕了一圈,却没有任何收获。只有脚下延伸出的路变长了。
林隅直觉认为,这些顺着她足迹衍生出的线条不是什么好征兆。
可是那要怎么办呢?她在附近踱步、沉思,不断回忆着找到倒悬之河的线索,回忆着进入连环画以来的所见所闻。
在倒悬之河那里坠落时,她在下坠途中看到了经过的前几幅画,然后又坠落了很久才到这里。现在,她已经离进入领域的地点非常远了。
经过了足够远的距离,她才得以离开那里。
可是在这里,每一步都被记录。她还可以那样肆无忌惮地随意探索吗?脚下代表足迹的黑线始终约束着他的行动。
林隅苦恼地停步,望着脚下阴魂不散的黑线。
不知是不是错觉,原地多站了一会儿后,她忽然觉得脚下黑线的终点好像变粗了。
她有些不确定,于是又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
不是错觉,她脚下黑线的末端已经成了一个圆点。
一个想法忽地从林隅脑海里划过——画卷中的“时间”,先前随着探员的前行和画卷展开流逝。
那现在她的时间,是不是也随着她的行走流逝?
这个猜测正好可以解释她对脚下黑线不正常的预感——那可能代表了时间的非正常流逝。
林隅有些头痛,希望出去后领域能把时间还她。
而现在,当她停下来后,流逝的时间就堆积在了脚边。
林隅谨慎地注视着几乎要变成黑洞的末点,等待着它的变化。
就在不断变大的“黑洞”达到可以将她吞进去的直径时,她忽觉脚下一空。
她掉进了时间的黑洞,在这里,一切都虚无了。
黑线像绑在她脚上的绳子,散开来随她一起降落,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落到她身上,缠绕、束缚着她。
登时,林隅只觉得大脑一阵剧痛。
她被逝去的时间绑架了。
她勉强能抽出一分神志来思考,这玩意的作用应该是强行让过往的一切记忆涌现;其他精神全用在了抵抗痛苦上。
大概是因为她是个没有原本记忆的孤魂,在提取记忆的作用下,她的大脑就像被上百台液压机压碎,然后强行压榨,再凭借着自身的意志力组装回去,然后继续被压碎,循环往复。
与此同时,像是先前制造的黑线全都压了下来,它们紧紧缠着她,几乎要将她绞遂碎。她听到自己的骨骼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前世、今生的记忆和那些来自原主的梦同时在她脑海里浮现,过往的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她的大脑快无法承受这么庞大的负荷了。
万幸,就在这时,她终于坠出了虚无。
林隅终于短暂看到了真正的车库。
庞大的车库里有好几大堆山样的垃圾,但比它们更醒目的是这里属于领域的东西。
六面墙已经被绚丽的油彩画满了,是跟第一幅画《罗纳河上的星夜》接近的画风,画的也是星夜。画面里是巨大而明亮的星星,水流一样的夜空,从天际垂下的大河和剧烈燃烧的火焰。
但现在林隅来不及为它们陶醉。她分明看到车库里有好多个“人”——混沌诡异的颜料人,古怪刻板的火柴人。它们都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她也没来得及做些什么,新的一副“画”就再次包围了她。
不,这次的不是画,而像对真实场景的回忆。
林隅看到了探员记忆中1:1还原的场景,只是她自己没法在场景里活动,就像个舞台下的观众。
场景中,这时探员应该已经结婚了。林隅看到她在家中完成了几个加工衣物的订单,然后出门准备将其送回去。
她在门口停下,一个长得很像她的小孩冲上来抱住了她的腿。她蹲下跟孩子说了几句话,随后孩子笑着跑开,她提起包裹离开。
原来这会儿她孩子已经四五岁了。林隅看着记忆中的小孩思忖着。
还算年轻的探员十分愉悦地哼着歌送订单,等她忙完,底层的大街已经清冷下来。
她回家后,丈夫已经回来,家里昏暗的灯光温和地亮着,两人一起说笑着打理家务,门外不时有小孩跑过。
十分温馨的一幕。
林隅这样想着,伸手去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不知为何,她的身体反应有些奇怪,像是有点酸涩,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还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原主会有像探员这样的家人吗?林隅没由来地想,随后又失笑摇头。
能完全抛掉过去来到这里,应当是没有的,再说就算有……也不是她的。
她皱了皱眉,继续看下去。现在探员本人已经完全异化了,她要想办法知道更多,然后从这里活着出去。
记忆还在继续,探员走出门口叫小孩吃饭,玩得满身泥土的小孩回来拽着她衣角说了两句什么,她点了点头,小孩就又笑着跑开了。
不一会儿,这孩子又带了两个小孩回来了,探员十分温柔地摸了摸两个小孩的头,把她们也邀请进家门一起吃饭。
可林隅却难以再看下去,她的大脑几乎已经停止了思考。
被探员孩子带回来的那两个小孩,其中一个,像是梦中给了她重力改变异能的学者女孩幼年版,而另一个,则分明长着她自己幼时的脸。
那是她?!林隅震惊到失语,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那不是她。稍缓过来后,她轻轻摇头。
她真是没动脑子,那显然是原主。
回忆场景中的小孩虽然和她长得有九分像,但从神态、举止、习惯上可以看出绝对不是一个人。特别是当林隅自己看的时候,两人的每一点不同都会被她下意识放大数倍。
林隅隔着头盔想伸手扶头。她感觉自己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直跳,像有什么流在血液里的东西要破体而出。
很难说这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毕竟,她想要原主的记忆很久了。
可不应该是以这种方式、在这个时间。
林隅有些痛苦地抱头,一些不属于她自己的回忆冲击着她的神经。
“你好,我叫陶灵,和我交个朋友怎么样?”
……
“太好了,恭喜你们。”
……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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