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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淮南相遇

小说:

枕槐

作者:

人亭

分类:

现代言情

一方乌木牌匾高悬门楣,“淮春客栈”四字笔力遒劲,与客栈外摇曳的春幡相映成趣,像是要将一壶春色尽数收归囊中。

这客栈与他处所设截然不同,从朱漆雕栏的装潢,到明快鲜亮的色调,处处透着鲜活生气。最难得的还是这人气,门庭若市,竟将整条长街的喧嚣都比了下去。

跑堂的小二肩搭白巾,笑吟吟迎上前来:“二位客官是初到淮南吧?”

“何以见得?”

“客官有所不知。”小二搓着手笑道,“咱们淮春虽不是那等金碧辉煌的去处,却是本地人最爱的老字号。但凡淮南土生土长的,就没有不知道咱们客栈的。方才见二位在门前踌躇良久,迟迟未进,想是对小店不曾耳闻。”

“正是。不知您这处客栈有何精妙,使得人气旺比寻常。不瞒您说,家中亦有人与北境做着类似营生,却将要把客栈开得赔进去了。不知可否传授一番,也教我回头让她学习一二。”

老覃言笑晏晏,望向白枕,白枕听出他那调侃的弦外之音,撇过头去权当没听见。

这一偏头,倒是瞧上了另一幅光景。

一行人等,商贾装扮,看似粗枝大叶,却各个走路无声,领头的那位,行路如松,俊秀飘逸,不知是否因此显得格格不入。

待至来人靠近,白枕看清来人面庞,未等小二言语,转而抓起老覃的手便走进客栈内堂,匆匆让小二安排好两间邻近的厢房,人已踏上木梯,只剩裙裾掠过台阶时留下的银白的浪。

“沈确来了淮南。不少人,应是奉旨来查淮南盐价案。”方才计划被打乱的慌乱归于平静。

老覃眉头骤然拧成深壑,苍老的手指捋过灰白胡须。半晌沉声道:“终究是撞上了。不过,就算来人不是沈确,朝堂之上也会有其他人。”

他抬眼细细端详自家小姐,“只是姑娘与他十年未见,旁人或许认不出,但那人是沈确。”话音顿了顿,“若他当真认出姑娘……”

“崇明十一年正月十五夜,白王府满门葬身火海,尸骨无存。这可是金銮殿上盖棺定论的事。”她忽而轻笑,转身时发间银簪一闪而过。

“世间并无白枕,只有江复,他认出我,又能如何?开一盘明局便是。”还有一种最坏的可能,“他若是敢以我身份做文章,我便将他杀了。”

老覃望着她眼底跳动的杀意,便知此绝非虚言,十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早已化为灰烬。

“既还是棋盘外闲子,且由它去。布局之道,最忌莫名畏手畏脚瞻前顾后,平白让人拿了七寸。”老覃指尖轻叩,落子定音。

厢房内窗台处,落下了只羽色如雪的鸽子,敛翅而立,爪上金环在天光中泛着亮色。

比寻常家院内专门豢养的还细致,二人相视一眼,心中便明,是卢太傅派人传的信来了。

捻开字条,“有人带路,琼于宜迎寺。”

未作逗留,二人即刻前往。

二人一路策马,马蹄踏碎十里烟尘,至宜迎寺外,鲜血已然洒满遍地,依稀可见,方才厮杀打斗的痕迹。

断剑折弓散落阶前,一支羽箭犹自颤巍巍地钉在“宜迎”匾额之上,箭尾白翎尚在抖动。

终归又是晚了一步。

却有人意想不到的先到了一步,如此倒也不算扑了空。

显然,人质易了主。

“裴沂已死,一颗废子,确也碍眼。他们容不得你。”沈确冷眼睥睨跪于地之人,言语间尽是威压,目光却漫不经心扫过四周,似在审视。

话音方落,佛龛忽鸣,声如梵音,伴着残阳如血,肃穆庄重,恍若神明垂眸,审判众生。

吴琼默然,仰首望天,双眸微阖,任那轻风拂面,神色淡然,似与尘世无涉。

倏尔,一支箭矢破空而至,沈确似早有预料,身形一侧,箭锋堪堪擦过吴琼耳畔,一缕鲜血缓缓渗出。吴琼虽跪姿微倾,面色却无半分波澜,恍若置身事外。

宜迎寺内,杀机毕露,数十弓弩齐发,箭雨如蝗,直逼刺客藏身之处。阁楼中人影闪动,瞬息无踪,唯余箭矢钉于廊柱,颤动不止。

阁楼深处,一尊废弃佛像静立,尘灰满布,却掩不住其悲悯众生之相。

“看好他。不必跟。”沈确将吴琼交予季州,独自追入阁楼。

他眸色沉郁,步履轻缓,拾级而上,似在思忖。

佛钟再鸣,声悠远绵长。

沈确轻推一扇木门,银光乍现,剑锋直逼面门。他亦不遑多让,手中长剑疾斩,剑锋掠过对方面纱,差之毫厘,容貌几与面纱同裂。

而对方的剑亦划破自己的衣领,丝丝血迹渗出。

面纱之下,竟是一张女子容颜。清冷秀昳,眉目低垂,青丝染暮,手中剑锋却映着暖光。若非剑意未敛,实难与那提刀杀人的刺客相联。

沈确一怔,心头涌起莫名熟悉之感,然再看那女子眉眼间杀意凛然,又觉陌生至极。

此般搏命杀招,沈确识得,招招式式,与那夜刺客如出一辙。

“平远伯府的门庭,你倒是轻车熟路,那夜逃得也快。”沈确唇角轻拢,却也不问她姓甚名谁,何故三番两次不对付。

“这次打算怎么逃?”沈确逼近,却将刀刃回锋,定定地盯住她的眼睛,无意在一滩深潭中探个究竟,只是想见她面色如何才能有所改变。

话也到这了,白枕像是也不藏了,凑近,放下剑身,拾起他的手将他的剑靠近自己的脖颈。

沈确手里使了几分劲,把住剑身,使之凝滞不动。

白枕无意与之较力,纤长的颈项微微前倾,将脆弱处坦然呈于他眼前。她抬眸时,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颤动的阴影,那双看似藏着许多秘密却又清澈见底的眼睛,就这样倒映在沈确深不见底的瞳仁里。

“不知沈将军待俘”,她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佛门重地的神明,“可肯从轻发落?”

沈确握剑的指节泛出青白,却在这般注视下不自觉地松了力道。暮色回照,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暖色光晕,偏那眼神清冽如初春未化的冰,让他想起北疆月夜下,新雪覆上旧刃的寒光。

霎地,雪融化开,白枕捻着一寸细细的银针朝沈确颈后刺去,寒芒一闪,细得微不可查。

现屋子里佛像旁,燃着迷魂香,不浓,起效慢,却丝丝入骨,若加之银针之效,足以将人放倒,不过不是为了自己逃脱,而是为了拖住时间。

却未能得逞。

那人早将她所有动作尽收眼底,银针未及肌肤,她的手腕便被狠狠扣住,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他指腹的薄茧烙在她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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