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小女孩的手一翻,一锭银子赫然躺在她稚嫩的掌心。
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根藤条,指着她:“我说过多少次,你要钱跟我说,别去外面偷!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小女孩涨红了脸叫道:“我没有,这不是偷的!”
男人见她一脸心虚,心头怒火更盛,陡然拔高了音量:“难不成是人家给你的?死丫头,好的不学坏的学!”
他扬起藤条,还没抽下去,小女孩又操着一口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脏话喊叫:“老子没偷,老子他娘都说了没偷!”
男人气得浑身发抖,藤条指了又指就是没抽下去。
“我这么多年亏待过你没有?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我的话?天天跟那帮野小子鬼混能混出什么名堂来?你是个姑娘家,哪儿学的这么多粗话?”
小女孩嘴角向下绷出一个憋屈的弧度,她憋了半晌,终于酝酿好情绪似的,吼道:“临启县他娘的就是个没有名堂的地方,我不跟他们鬼混也不会有名堂!”
“粗话,怎么姑娘家就不能说粗话?外面那些人哪个不说粗话?”
她抹了一把眼泪,抽抽搭搭地,固执地在原地像个哨兵似的站着。
男人见她这般不服管教,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扬起藤条就要打下去!
一只玉竹般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藤条。
藤条去势不减,柔韧的藤尾立刻在来人白皙的手背上抽出了一道红痕!
“工头,小姑娘的银子是我给她的,你误会她了。”赵长枫语气和缓,气质温润,就差简单收拾两下就可以去邻县发表重要讲话建立县际友谊了。
余有声一直觉得赵长枫十分反常,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赵长枫接下来的话让他忽然想明白了。
“是非对错不能简单地凭经验去判断,就算小姑娘以前有不当的地方,但这次她确实没偷。”
赵长枫故意掩去了小女孩窃取他人钱包被抓个正着的事情,挑了能听的说。
以前的赵长枫虽然话也不少,但都是以刻薄犀利为主,两三句话不把人剜下一层皮来就不罢休,仿佛这世上的人都欠她许多,但如今的赵长枫……话还是很多,但说的话却人模人样,仿若佛光普照大地。
虽然听得他头疼,但还算入耳。
“赵姑娘?”黝黑的男人看见她,似乎有些惊讶,但看见赵长枫后面还跟着个余有声,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余有声知道自己在临启县百姓心里没什么好印象,索性也不装了。
他直白道:“白渡桥一事我已查明,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叫人带你走?”
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冷言冷语砸出来,把另外三人都吓了一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长枫,她急忙对杵在原地一脸迷茫的小姑娘道:“白渡桥有一些细节要同你爹请教一下,你能先进去等一下吗?”
小姑娘将信将疑,始终不愿挪动脚步,赵长枫半推半就地把她推进屋里,转身回来才看到工头惨白的脸色。
她微仰起头,忍不住问余有声:“这是怎么回事?”
余有声面无表情,眼底一点寒芒,他盯着工头道:“黄灸生,故意偷换白渡桥修建石材与木材,卖给北狄夷人。”
黄灸生……赵长枫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她插手白渡桥重建一事对原有的剧情造成冲击,但某些剧情似乎还在按照原著走。
比如这个黄灸生。
九年前大梁与北狄一场大战后,最接近前线战场的临启县伤亡惨重,百姓惨遭虐杀凌辱,将军不知所踪,幸存的士兵群龙无首。
于是士兵们回家的回家,种田的种田,更有甚者,直接投靠了敌军,举家迁至北狄,过起了夷人的生活。
黄灸生就是当年边军的一员,准确来说,是逃兵的一员。
当年那一战临启县死了六成以上的人,死掉的人里大多数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活下来的百姓失去了家里最能依靠的那个人,靠卖谷为生,至今艰难度日。
如果说是因为白渡桥连接大梁与北狄,黄灸生对当年一战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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