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吸一口粗气,费力地睁开双眼,额头和颈部都布满了细密汗珠,眼底仍充满了未散的恐惧,望着天棚久久不能平复。
回想着忘川之中经历的一切,一次又一次的心脏骤停,她很难想象,那是一场梦吗?
不,她确实死了。
她伸手于眸前,轻晃过,玉手纤纤落于心脏处,强而有力的跳动令她心有余悸,开心难掩。
脸上的紧张逐渐消散,还差最后一步,牟足了劲掐上自己大腿,疼痛感瞬间袭来,长舒口气了然于心。
缓慢离开床榻,适才发现是非常之陌生的环境。
这……什么地方?!
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处处都透着一股子金钱气息。
她贴近那反着光的床柱,被不过十四、五岁的鬼样子吓到,迟疑着捏了捏瘦到仅有一层薄皮的黄脸,异常沧桑似鬼厉。
注意到两只腕骨缠绕的纱布,回忆起在忘川之中见过的女子,她浑身贴满符咒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奔向不远处带镜子的几案,虚弱到几次踉跄。
是“她”无疑。
脑子懵懵地走到门边,她茫然了……
院中一棵偌大的银杏古木,银杏叶纷飞而落,玄色衣裳的男人身高八尺背立而至,墨色长发绾着镂空玉冠,光是背影就尽显清贵。
似察觉到身后异样,男人含笑偏头,落日红霞巧妙洒在他那柔情似星河的泪痣上,桃花眼弯似皎皎明月,那瞬间,她好似懂了什么叫,花不尽,月无穷。
他手上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百无聊赖的倚靠树身,沉默地看着云卷云舒似乎在想些什么,直到被盯得有些难为情,才四目相接。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眸光潋滟,自成一股慵懒之气,勾手唤她过来。
鬼使神差的,她竟毫无戒备之心走至他的面前,近距离观察着比她高出一头还多的人,捋了捋发丝,掩饰心中慌乱,试探性发问:
“这……是什么地方?”
男人不疾不徐,轻轻睨她一眼,浅品一口热茶,又为她添置一盏。
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打着奢华的石桌,沿一圈皆镶着大小相等的透绿宝石,大理石的纹路清晰流畅,衬着他的手都多了几分华贵。
茶香飘溢满院,桌面上摆放的小点心亦是她爱吃的糕点,是巧合还是刻意,不为所知。
“苍炎大陆,熠和城。”
他注意着小丫头眼神中的变化,从疑惑到震惊再到现在的眼中,只有填饱肚子这一件事。
陌生的世界,见都没见过的奢华装饰,截然不同的语言风格,怪异的产物不胜其数……
倏忽,一段不可思议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塞糕点的动作戛然而止,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难以消化这令人震惊的现实。
离谱,简直离谱。
她痛失“亓官”之姓,名夕凰,家中排行老五,亲爹不疼后娘不爱,任人宰割欺凌,妥妥的一个小废柴。
这里的世界,九州分裂,宗教门派分布各地,人族、魔族势不两立,灵族概不插手隶位于中,特此形成两个大陆一个魔域。
位于中部虚空之海的苍炎大陆是一个崇尚武道的大陆,人族通过修炼各种武学道法提高修为,不同的等级,由低至高分别为初元境、入凡境、结丹境、斩化境、紫流境、玄神境、逍遥境、神游帝境,八大境界。
强者为尊,实力决定一切。
东南密林之谷的灵神大陆是一个元素地界,灵族通过(风、火、雷、水、土、光)六大元素探索奥秘与力量,元素术师共分为四大阶级,初阶、中阶、高阶、神阶,而每一阶级又包含三个阶品,地品、幻品、天品,达到天品神阶即同神游帝境般,与仙人无异。
额外配有不同阶级灵兽(原始、初阶、中阶、高阶和极品)有助于修炼和战斗。
北部冰窟之地的巨龙魔域封印了各种上古凶兽,修习暗黑术法等禁术,善伪装,可以同时修炼灵族除光外的其他元素力量,魔兽与灵兽几乎无异。
夕凰便是苍炎大陆顶级世家中最碌碌无为的人族废柴,连最基础的初元境都够不上边。
要知道她身为亓官夕凰时,傲然自居,是天生武脉的用毒奇才,如今落得个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难度级别堪比地狱模式。
亓官夕凰容颜倾城,出落似脱俗仙女,眸瞳琥珀闪亮,绎唇映日,玉面淡拂冰肌莹彻,故此引以为傲。
在看看现在的孱弱肉身,可得好好养养才是。
命运多舛,她的哥哥姐姐皆是武学奇才,唯一的妹妹不过十岁已入结丹境,是世家公认的天赋异禀,反之,她被锁柴房活活饿死都无人知晓。
等等……饿死?
这段记忆与她在忘川亲眼所见的全然不符,垂眸看着腕骨上的伤,显然她在忘川见到的才是真相,那才是她离世的真正原因。
拍了拍手上的渣屑,微眯凤眸,再次细细端量起眼前浑然天成的俊美之人,生怕错过一丁点细枝末节,可无论怎么回想,在她这段记忆中都对此人毫无印象。
他倒也不躲避那犀利的目光,饶有趣味地任她端量,若不是银杏落叶飘于夕凰衣袖,二人定还能再盯上半柱香来。
他细心取下落叶,倏然与她四目相望,夕凰猛然红了耳根,心虚躲闪起来。
搞什么?还真是十来岁的身子,经不起撩拨。
“这般盯着我做甚?”
他声音尾调轻轻上扬,注意到那红了的耳根,显然是故意为之,刻意调侃。
“你长得好看。”
夕凰自是看出男人不是善茬,亦恬不知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话虽故意,却也不假,若她再年轻个把年,定被他迷得五迷三道。
忆起当初,不然……暗自嘲讽,她竟得过眼疾不成?倘若早年遇见的是他,说不准亓官夕凰的结局亦不会这般凄惨。
“你这小花痴,心态着实不错。”
他轻笑,欲帮她擦拭嘴角余渣,无奈手停顿于衣袖之中,没了动作。
夕凰观察入微,心中自然知晓眼前的人绝不简单,不论哪段记忆,她都死于桑家柴房,不该出现于此。
“说来听听,你是何人?”
她直言不讳,一本正经打探起他的身份。
男人将身上玄色披风取下,体贴周到地披于她的身上,漫不经心调侃:
“不妨猜猜看?”
他将眼神锁定在披风上予以暗示。
微风轻舞,她索性将披风紧了紧,依稀飘散檀木沉浮,似乎嗅到一丝危险气息,手指不经意间来回擦蹭着自己光洁的下颌,注意到披风上的院徽心中有了答案。
记忆中,阿娘尚在人世时教她辨别过,圣光学院为两大陆最顶尖的高手云集之地,多少人为了能进学院修习挤破脑袋,剑走偏锋毅然无果,而此人披风上的院徽呈淡蓝水滴状,正是圣光学院水系术师。
他亦不发出任何声音影响她的判断,只把玩手中的白玉扳指,眸底泛起困倦而懒散的恹恹之色,她还未将猜想告知,亦有种答案没错,亦是心中所想的错觉。
俄顷,她恨铁不成钢地猛拍石桌,尽可能用着平稳的语气亦盖不住星星点点的失落,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不会是水系术师吧!”
说完又摆了摆手,自己否定:“不可能,不可能。”
明知故问着,似乎也没那么想知道答案了……怎料男人覆以她了个肯定的浅笑,宛如晴天霹雳。
水元素是灵族术法中最弱的,没有之一!
这大腿,她还抱得下去吗……
夕凰嘴角噙着僵硬的笑,抬眸望向他:“我叫夕凰,算半个桑家的,你呢?”
男人修长的指尖点落,桃花眼瞥了瞥她拍在石桌上的手,脸上除了笑意外还带着莫名的阴险:
“阿在,闫阿在。”
“……”
夕凰眨了眨凤眸,笑道:“是个蛮好生养的名字。”
这丫头……
他无奈扯起一侧嘴角,自己说出口的瞬间也颇觉荒诞。
夕凰不是什么烂好人,但这个世界的“她”死因不明,生前亦惨遭囚禁,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总归“她”今后的日子要由她继续谱写,该公之于众的,不会就此不明不白被人掩盖。
偷瞄着眼前的慵懒之人,想也知道他不会实话实说,比如:“我为何出现在此?”
嗯……不出所料,他的回答:
“半路捡的。”
看在他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夕凰笑盈盈拿起一块糕点塞入口中,接着又是一块,奋力咀嚼……仿若口中碾碎的是这个叫闫阿在的男人,嘴里塞得满满的,说不出半点反驳的话。
显而易见,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查明真相,而是有力自保,若重来一次,她只怕再次殒命。
阿在踢了踢地上的鹅卵石,若有所思,明亮且深邃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看透。
摇头腹诽,好个小狐狸,饶有趣味下起逐客令:
“有何打算?这里离桑家不是很远。”
夕凰处境他深知,但想予以利用,必然挫挫锐气,将她未动的清茶倒掉,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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