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时,天光乍现,满府都是山间清新之气,青雾萦绕将深宅隐藏于世。
琳琅满目的几案边,紫衣少女半梦半醒似进食傀儡般,一筷子珠玉虾仁,一筷子清炒笋丝,碗里装着百合鱼丸汤、凤眸还盯着糖蒸酥酪,雨露均沾,道道不落。
反观另一位布衣少女,瓷勺在半碗百合鱼丸汤里捣了又捣,半晌不见往嘴里送,鹿眸空洞无神,心不在焉。
离开北部那日,夕凰留下了负责驮着昏迷之人的那头天魁仙鹿,让它驻留蛊市外接应时冕返程,昨夜......天魁仙鹿倏然出现弥府,与他们会合,显然任务完成。
为了面见夕雾胤的妹妹,也就是现在灵神大陆的统领,只能靠这位左膀右臂其一的时将军,得知他安然无恙回来,夕凰更是彻夜难眠,近期发生的事情不断于脑海中反复重现,多年的迷雾会就此散去吗?
答案不得而知。
用过早膳后,他们便要前往将军府,而将军府对于灵粟而言无异于炼狱深渊,是她无法冕灭的噩梦起源。
夕凰轻拍微微隆起的腹部,斜睨而去,一副明知故的样子:
“不合胃口?”
她曾亲眼目睹过少女的悲惨经历,自然知晓眼前之人心中的纠结,故而一大早便来厢房找其一同用膳。
突如其来的关心,使得灵粟回神,手中的瓷勺惊慌之间误触瓷碗内壁,发出清脆的响声,指间一紧,舀起鱼丸放入口中,缓缓咀嚼起来。
生怕被看出那份局促不安。
夕凰不以为然,沉着冷静地为她夹了一块糖蒸酥酪:
“我还是那句话,你无需勉强自己做任何事。”
声音轻柔委婉,想让少女明白,她不是孤军奋战,身后亦有伙伴同行。
想来,她们并不了解时冕,亦不晓得他与时郎平之间的兄弟情,无论何故,灵粟与他之间都有着弑兄之仇,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就初见那日的状态而言,要么他全然不在意兄长的死,要么他便是全然不知情。
所以,灵粟想如何她都尽所能给予支持,无非撕破脸闹到神君那里,不惧过程,夕凰目的总能达成。
“我......可以。”
一如既往的回复。
本应避之不及的人,已然是第二次予以坚定的选择,灵粟身为地品高阶术师,在隐藏了一定实力的同时也有了想保护的人,所以在当日选择了同闯魔域,所幸未曾性命攸关。
眼下来了机遇,可以让她有合理之由进入将军府。
虽然有赌的成分,但阿姐留给她的遗物隐藏在那个地方百年,算算时间......早在三旬之余便成功降世,为了有个合适的身份,她选择了成为圣光学院的一员。
她来密林之谷的目标也从不是天魔石双花,而是受阿姐精血喂养的寄生灵兽炎骨乌。
而它就隐藏于将军府内,阿姐房中。
半晌,七人沿一条碎石铺就的曲折□□而行,青雾于树木花草间悠然飘荡,悄然弥漫不远处的一方清幽府邸。
与先前幻境中给人的感觉大不相同,将军府前的两尊石鹰依旧展翅,却压迫感不复,充满着孤寂寥寥。
屠苏奉二先一步涉阶而上,漆褐铜门敲击后,顷刻间门大敞开来,似乎早有预料有人前来拜访。
迎接他们的是个带刀少年,小麦色的皮肤,断眉且不苟言笑,鸦青弹墨带铜甲的衣衫不似府中侍从,更似守一方太平的小将军。
“烦请通报,圣光学院弥崖前来叨扰。”
幼态的脸,稚嫩的声音,但语调却过分沉稳。
小身板礼貌性的颔首行礼,奈何带刀少年的双眸却越过言语之人,将目光落到身后的灵粟身上,未曾抿开的唇,让他滞愣。
弥崖阴沉着脸,再次一字一顿道:
“我、在、这、里!”
溜圆的眼睛瞪过笑个不停的桑无疆,手攥成拳用力敲击于门边,郁闷地示意着带刀少年向她所在的方位看去,老实讲,这样的乌龙已然不是第一次。
带刀少年垂眸之际,毫不掩饰其中的诧异之色,伸手比过,竟是个不足他腰间的小豆丁,颇觉荒诞......气氛一时之间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夕凰冷傲地盯着带刀少年的脸,悠悠问道:
“这位是我们圣光的任教老师,有什么问题?”
他轻咳一声,试图缓解方才的失仪之处,甚至未通报,直接将他们带了进去。
偌大的院子,一路上半个下人的影子都未曾见过,若非干净整洁,颇似荒废已久的古宅,还是时常闹鬼的那种。
经过祠堂,紧合的门透着幽暗烛光,泛着阴森的明红,烛光映射在雕花窗格间,墨影摇曳颤动,让人背脊发凉。
拐角处的尽头,是一间十分敞亮的中堂,里面充满书香,一点不似武将之地,茶水已然备好,带刀少年引几人纷纷落座后便默默退了出去。
桑无疆端起茶杯,手打在茶水上方袅袅不绝的热烟之中,闻上一番又放回原处,面露难色:“这将军府真是诡异,搞得人芒刺在,让人生厌。”
“三哥这是怕了?”
夕凰同样端起茶杯,吹了吹滚烫的杯面,浅嗔一下,眉头瞬间蹙起,茶叶受潮严重,似乎闲置多年,根本难以下咽。
斜睨而去,只见她这位事多的三哥正暗自偷笑,倏然明白他为何将那茶杯端起又放,翻了个白眼,硬着头皮再次浅嗔,说出违心之话:
“嗯......茶不错。”
津津有味,加以频频点头,每一个小表情均透着欣然自若,倒是让他对自己产生怀疑,好奇之心作祟,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喝上一口,半点不意外的难喝......难喝至极!
当场喷了出来,指着自家五妹妹,气得跳脚:
“你个死丫头,诓骗我!”
夕凰身边的男人似笑非笑,端至半空的茶杯稳当放下,多情的桃花眼泛出一丝凉意,给了跳脚的少年一记冷眼,仿若言语威胁着。
不服?忍着!
桑无疆委屈扶额:
“喂,兄弟,这是我妹妹,你搞搞清楚......”
青雾之大,空气之中亦死气沉沉,遮去阳光,环境阴湿潮暗,中堂烛灯轻晃,桌上红烛燃了半截。
一股热流侵袭而来,铁面将军推门而至。
越过两侧的人,时冕带着严峻的气息坐于上位,而后一言不发,可以明确感受到他仅露的双眸,在不经意间落于离他最近的紫衣少女身上。
“你有话同我讲?”
夕凰稍抬眼睑,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之中,深邃、淡漠而隐晦不明,自然也就明白了。
他没答,一声“点玉”唤出方才的带刀少年:
“诸位请随我移至偏房。”
阿在眸光微动,心中缱转百回,隐有一种莫名的妒火在燃起,默默注视着紫衣少女,不愿挪动半分脚步。
两两对望,面对那双似浸了墨般深邃漆黑的眼眸,对而凝视时看不到底,夕凰轻轻点头示意宽慰,若有所思地瞥过靠近门边落座的少女。
自从进入将军府,她就悄然注意着灵粟的状态,不似之前的胆小怯弱,亦不似初见时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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