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锋在很多年之后,回忆自己少年得志的那段时光,总带着一抹遗憾。
所以总觉得不够畅快。
冬奥会结束的时候,短道速滑队风光回国,记者挤满了机场。
所谓的王牌之师,其实已经很久不曾这样荣光。
那一年在K国举办的冬奥会,十足十地被打了脸——素来引以为傲的女子长距离中,1500米的金牌被季锋收入囊中,小将韩锦心在各种判罚犯规取消成绩之后递补到了第三名。
1000米的赛场上,季锋得到一枚银牌。
500米的金牌、铜牌则是被池圆圆、叶又绿分别拿走。
女子接力金牌,距离上一次女接夺金已经有八年之久了。
季锋一出关,就被簇拥而上的闪光灯刺痛了眼睛。
好闪。
她从来不曾成为人群的中心,然而此刻,所有的鲜花和掌声都涌过来。
隔着人群,她看到离去的江为止和其他男队选手。
老陈教练站在季锋的身侧,轻声说:“他没事的。”
“你好好接受访问。”
是。他会没事的。
季锋并不是个长袖善舞的人,但是人们对新科冠军总是怀有无限的包容。记者只希望她多说一些,再多说一些,春节期间的比赛成绩如此斐然,任是不懂、不关注短道速滑赛事的人也觉得喜气洋洋。
季锋规矩而无趣地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末了,她想,若是江为止在此处,应该会有很多乐子。他那么会讲话……
她礼貌地道谢,然后欠身。
这场简单的访问结束了。
她推着行李箱和队友们一同走出去。
老陈想,还好没出什么乱子。
但怎么会没有呢——
“季锋选手,我是1台记者王弘。我想请问,江为止在女子1500米赛场上为您加油的出格行为,是否影响了他本人的竞技状态、进而导致成绩不佳?”
季锋豁然回首。
王弘的那张脸,看起来是那样洋洋得意,就像是嗜血的怪物看到了浮尸遍地。
再扫过去,其他记者虽然有些吃惊,但也都不露声色地打开了本要关闭的录音笔和镜头盖。
流量啊。
这是自媒体刚兴起的年代,谁都背着KPI指标。
他们不敢问,但是王弘敢。
王弘衣冠楚楚,举着话筒,面含微笑。
季锋血气上涌,几乎要克制不住。
老陈紧紧地拽住季锋,挡过镜头:“我们今天的采访结束了,运动员还需要调整休息,抱歉!”
队医也反应过来,立刻拉过季锋就要走。
任谁都知道,季锋和江为止关系匪浅,她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反击。
“别回应!队里会给个解释的!别让老陈难做。”
队医小声地提醒着。
然而,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季锋身上之时,谁都没料到叶又绿会开腔。
“你好像看到男队失利很得意?”叶又绿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随手抢过一个话筒就开麦,“我们给队友加油是正常的行为,又不曾占用任何训练时间,按你这么说,以后大家都不敢再给队友喝彩了。”
“你是很希望短道速滑队彼此互不关心吗?”
叶又绿本来就生得极其漂亮明媚,现在带了怒气,眉眼之间更是凌厉。
“男子接力的失利,谁都清楚罪不在己。你现在说这种话,到底是想给谁扣帽子呢?我呸,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天天举个摄像机到处博流量,影响我们训练不说,现在又跑来带节奏。”
老陈闭闭眼睛,姑奶奶哦,你是真能叭叭叭。
心一横,撒开抓季锋的手,赶紧去扯叶又绿。
一行人匆匆离去,王弘却刚反应过来,他追上去,仍然是咄咄逼人又礼貌的样子。
“叶又绿小姐,你和江为止好像关系很好啊?”
“陈教练,我想请教一下,目前队内是否有恋爱情况?您觉得队内恋爱是否会影响训练呢?”
三清真人也能被气出真火。
季锋回头,就要说话,却听到身后扑通一声。
“陈教练?”
老陈两眼一黑,后仰晕倒。
而随着这次采访,男队失利的局面被直截了当地摆上台。
短道速滑男队失利,没有一枚金牌入账。
男接因为被摔倒的s国带倒,尽管后期奋力直追,却只得到一个第四名——就差那么一点点。
从前的冲刺棒的刀尖取胜奇迹没有发生。
在巨大的差距中,拼尽全力地从倒数第一名追到了第四名。
但仍然没有站上领奖台。
祸不单行,江为止的主项1000米,因为重新起跑三次,他的耐力被耗尽,再加上连轴上了三个项目,没有得到太好的休养,最终只得屈居亚军。
长距离本就无人,可短距离因为陈业昂的休赛和齐择的中庸,最终也只得到一枚铜牌。
没拿金牌就是口诛笔伐。
而江为止受到的质问最多。许是因为他的花边新闻最多,综艺节目也接到手软,代言广告是队内top,在这种时候,他无疑成为了众矢之的。
不认真训练、一门心思都想红、飘了。
诸如此类的话反复在热搜和各大论坛刷屏,江为止的粉丝多,自然要反唇相讥。
一天一天过去,吵得翻天覆地。
回国的飞机上,江为止笑嘻嘻地玩着Switch。
“吃橘子吗?”
季锋不如他会安慰人,想了半天,也就只能憋出这句话。
“你剥给我吃呗。”江为止两手都不得闲,指使她倒是很顺其自然。
丝毫没有郁郁之气。
季锋点点头。
她认真地剥橘子,连橘子瓣上的白色纤维都要撕干净。
她剥,江为止吃。
不用多说话。
飞机落地,起落架震动一下,江为止吃下最后一瓣橘子,吊儿郎当地说:“我没事。”
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江为止不打算回应任何争议。
但那只是在老陈教练晕倒之前。
他站在医院走廊,气得捶了一下墙。是啊,他江为止心理素质强,可是老陈教练呕心沥血,现在却要因为他而被质问,甚至气急攻心晕倒。
等待老陈醒来的期间,陈业昂来了短信。
“我想来看看老陈。”
江为止告知了地址,不出半小时,陈业昂就匆匆赶来。
他戴一顶棒球帽和黑色口罩,整个人埋在阴影中。
似乎瘦了很多,脸色憔悴。
“我爸爸叫你们几个进去。”
老陈的女儿走出来,那还是个眉目稚嫩的高中生。老陈教练几乎把一生都奉献给了短道速滑,他结婚很晚,要孩子也迟。现在他都五十多岁了,满头白发,孩子却还未成年。
得到允准进病房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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