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下的山洞,隐藏在茂密的灌木丛后。洞口狭窄低矮,稍不留神就会撞到额头。
角落里放着粗瓷碗和木勺子,旁边是一口漆黑的铁锅。从垃圾堆捡来的玩具扔得到处都是,最里面的石台上铺着草席,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被子,两个黑色书包充当着枕头。
生锈的铁丝钉在石壁上,挂着两件洗得发白的小短袖。角落里堆着小捆木柴、发芽的土豆和马齿菜。
萧远舟扶着江砚在石台边坐下,自己蹲在地上环顾四周,啧了声:“江少爷,你这日子过得,可比我当年混街头时还糙啊。”
江砚白了他一眼,声音没什么起伏:“少冷嘲热讽。若非末世,你觉得我会在这种地方?”
“知道知道,”萧远舟笑着打断他:“你从前是金枝玉叶的大少爷。”
他的目光扫过洞内简陋的陈设,又落在正专心玩石子的小卷毛身上:“适应得不错嘛,都会带孩子住山洞了。”
江砚别过脸没接话。
萧远舟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小卷毛身上,奶娃娃正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捏着小石子,一颗一颗往辆缺了门的玩具车里塞,嘴里还发出嘟嘟声。
“说真的,”萧远舟突然正色道:“六年没联系了,怎么突然想起找我了?”
“他是你儿子,我不找你,找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他顿了顿:“以前怎么不来?现在突然出现,该不会是……”
“嗯,走投无路了。”江砚干脆利落地承认:“我原本带着孩子住在避难所住的,后来遇到我二伯,他说能安排我去研究所工作。”
“听起来不错啊,研究员可是个铁饭碗呢,包五险一金不?”
“包人体实验。”江砚的眼神冰冷:“他发现了江泽的御兽能力,想拿他做实验。”
“御兽异能?”萧远舟惊讶地看向小卷毛:“我一直以为那只白虎是你们驯养的异能兽。他才多大就觉醒异能了?”
“五岁,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和大白感情好。直到半年前,外出找研究植物,车队被一群变异巨蛇围了。”
“其他人都死了,是江泽救了我。正因如此,江怀仁知晓了,他可能觉醒了某种异能,打算拿孩子做实验。于是,我连夜带着孩子跑了。”
“江怀仁总觉得我不在乎这个孩子,”
江砚的声音轻了几分:“毕竟……我连尿布都没换过。”
他自嘲地笑了笑:“但他是我儿子,这是无法不会改变的事实。”
萧远舟接话道:“所以末世前你就调查过我,蜀都待不下去了,走投无路,就带着孩子来找我了?”
江砚点点头,神色依旧清冷,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萧远舟挑眉:“你就不怕,要是我早就死了,已经变成丧尸了呢?”
江砚淡淡扫了他一眼:“我做过全面检测,一切正常。至于你……不好说。”
“喂,合着我就是随时会变异的料?我从小到大体检表比你脸都干净,正常得很!”
江砚抬起下巴:“萧远舟,反正你我总有一人是不正常的,我不管你是什么怪物,我给你生了个儿子,养了五年小崽崽,现在你该对我们父子二人负责了。”
“我要是不想负责,昨晚就不会把你们捡上车了。”
小卷毛这时终于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两个大人,奶声奶气地说:“爸爸,饿。”
洞外日头正盛,晒得山石发烫,大山蹲在卡车旁磨斧头,眼角余光总往洞口看,磨着磨着终于忍不住:“阿虎,你觉不觉得,老大对洞里那小子,有点太上心了?”
“嘿,你也瞅出来了?那主儿不会真是大嫂吧?我昨晚没说啥过份的话吧?都说枕边风威力大得很,一吹就着,咱老大脾气,本就是炮仗,要是枕边风一吹,不得把人炸上天啊!”
李阳瑞一本正经地教育:“阿虎,你别瞎说,那小哥带着孩子呢,老大能是那种人?”
“诶,李队,你年纪小,不懂其中的门道。这叫情趣,你看看那小哥,白得跟雪似的,往那一站就是幅画。再说了,人家都不嫌弃老大秒呢。”
大山一把捂住阿虎的嘴:“你他妈活腻了?!老大那耳朵比雷达还灵!”
他紧张地看了眼洞口:“少说那个字,不吉利!”
“我觉得老大是看上……”
李阳瑞突然看到车顶上晒太阳的白虎,灵光一闪:“是看上他们的战斗力!能驯服变异兽的肯定不简单,听说末世前养老虎都得本科文凭呢!”
“拉入伙用得着又扶又背?”
阿虎扒开大山的手:“昨儿那漂亮小主摔了一下,老大抱起人就跑,我跟了他三年,他连我手指头都没碰过。那小子说话冷冷清清的,我瞅着,就是老大喜欢的调调。”
三人正唠得起劲,萧远舟从洞里探出头,手里捏着块石子:“你们凑一堆嘀嘀咕咕啥呢?”
大山脸一僵,结结巴巴道:“没、没啥!就是在说……说今天天气好!”
阿虎立马扯出个笑脸,拍马屁:“老大,我们正夸您呢!昨晚打丧尸又快又猛又持久,不愧是男人中的战斗机。”
萧远舟:“……”怀疑这货是故意的。
李阳瑞一本正经地补充:“对!老大的能力,遇到丧尸打持久战是绝对没问题的!”
萧远舟冷笑一声,屈指弹飞手里的石子,石子精准砸到了阿虎的膝盖上,疼的人倒地不起。
他没好气道:“时间不早了,离市基地还剩三十公里。吃了饭就准备出发吧。”
三人应好,李阳瑞立刻跑去找队里当过大厨的张博。
没多久,卡车旁支起了口大铁锅,张博正蹲在锅前添柴。干树枝燃着,锅里的稀粥咕嘟冒泡。他时不时掀开木盖搅两下,粥面上浮起层薄薄的米油,又赶紧盖上,这光景,多跑点热气都觉得心疼。
李阳瑞闻着米香闻感慨道:“博子,你这手艺真没的说!回头可得加把劲,把伙房的王大婶比下去。王婶儿做饭,盐都舍不得多放一粒。”
此话一出,纷纷附合。
“可不是嘛!上次弄的海鲜汤,腥得能把隔夜汤吐出来!我怀疑她合不得用水,压根没洗鱼!”
“何止没洗!她鱼鳞都没刮干净,还说是补钙哩。”
张博边切土豆边回应:“没法子啊,粮食稀罕,有口吃得就不错咯。”
众人一时都沉默了,嘴上虽这般抱怨,心里头也晓得粮食匮乏。基地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总比吃的多,省不下粮,饿死的强。
不久,萧远舟端着两碗饭,弯腰钻进山洞时,头差点撞到低矮的洞顶。他把碗往石台上一放。
江砚正皱眉往背包里塞被子衣服。
“江砚,吃饭了,等会我帮你收拾。”他把一碗饭推过去。
江砚抬眼,低声道:“谢谢。”
小卷毛坐在地上,眼巴巴瞅着碗里的食物。
江砚用木勺子敲了敲碗:“过来,吃饭吧。”
小卷毛手脚并用爬来,坐在石台边,捧着小碗,小口小口吃着土豆粥。
他含糊不清说:“啊爸爸,为什么土豆豆比以前的好吃啦?”
江砚喝粥的动作没停,眼皮都没抬:“不知道。”
“好吧,爸爸,你总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要不要土豆啊,窝分给你啊。”
“不要,江泽你好吵,闭嘴吃饭。”
“现在是天亮亮,为什马闭嘴?”
“食不语,寝不言,要么好好吃饭,要么出去罚站。”
下午三点,卡车驶至青岩基地边际时,路面渐渐拥挤起来。
路上全是行色匆匆的人,背着鼓囊囊的包袱,挑着破筐,裤脚沾满泥污,脸上带着赶路的焦躁。
偶尔也有几辆卡车驶过,车斗里挤满了人,连引擎盖上都坐着人。
“这咋这么多人?”大山脸贴着玻璃往外看:“是赶场吗?上回来时,可没这热闹啊。”
“情况不太对劲,都背着行李,像是逃难啊,肯定出事了。”萧远舟笃定道。
路上行人熙攘,车子越开越慢,约莫一个钟头才见基地范围内。
外围只简单用铁丝网圈起,显然是仓促搭建的据点,以高大城墙为中心向外延伸,边缘处有哨兵持枪站岗。
里面热闹得反常。破旧帐篷从城门口连绵百米开外,人群挤挤挨挨,黑压压一片,还有车子人不停往里涌。
“我的娘啊,这是把半个青岩市的人都塞过来了?”阿虎咋舌。
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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