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青荫下,吴正珩回了头,看向一直针对他,或者说一直反对衡阳子推崇的民贵理论的大皇子。
蛇山一行,吴正珩和衡阳子九死一生,虽蛇山族人没有出山,他们但带回了族人信物和承诺永臣圣上的信件,也算完成任务。
游学讲道获批,衡阳子选了尚书府大公子吴正洹为第一学子同行,反倒将同生共死的吴正珩留在盛京。外人自然不知内情,认为衡阳子自有安排。
大皇子为了控制衡阳子,特意向皇上请命,让吴正珩做伴读,看似青睐,但平日里的试探下套从未停下。
大皇子走近了,第一次在吴正珩面前不带算计,“你我相斗,损失惨重,不如化干戈为玉帛,衡阳子能给你的名,吾亦能,朝中实权,吾照样能助你。”
吴正珩深深鞠躬,“承蒙皇子厚爱,正珩与衡阳夫子之间更多是为恩情所在。作为皇子伴读,我也自当尽心尽力。”
看出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大皇子冷嗤一声,“既然如此,五公子可要当心了,伴读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皇子甩袖离去,吴正珩轻呼一口浊气,大步往外走。
马车行驶得飞快,才到府门口,吴正珩直接跳车进去,落后的月丛心叹,一个丫鬟当真就这么重要吗……
衣摆翻飞,大步流星,吴正珩径直往思咎园中走,“喜儿可回了思咎园?”
丫鬟摇头,“未曾。”
玄英听到动静,从屋内出来,“爷,瞧您急的,奴给您倒茶,您歇歇……”
吴正珩躲开玄英,一言不发又出了思咎园,玄英不解追出,撞上了月丛,“爷这是怎么了?”
月丛了然,定是喜儿被留在了平夫人处,她捏紧了手心,“怕是要劳玄英姑娘去求一求老夫人了。”
玄英不解,月丛却是无奈催促,“快些去吧,再晚些府内落锁,今晚思咎园又要有腥风血雨了……”
吴正珩大步往平夫人所在的高阁前去,路上遇到领命而来的侍卫,与吴正珩撞了个正着,“五公子,平夫人有请。”
他一言不发,被带入高阁。
大殿空阔寂寥,丫鬟瑟缩着跪在角落,青纱帐内平夫人嚷着头疼,明台轻声安抚,“五公子马上就来了……”
吴正珩闭了闭眼,噩梦轮回,平夫人怕是他此生永远也摆脱不清的孽障。
他跪在无数次跪下的地方,“母亲,正珩在此。”
明台松了一口气,“还不快进来!”
幽幽轻纱掀开吴正珩的梦魇,吴正珩走近那个脸上刻着狰狞屈辱字样的疯女人,手腕猛地被死死抓住,“孩子,我的孩子,谁都不能抢走我的孩子!”
明台在旁边催促,“还不快安抚夫人,再疼下去夫人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吴正珩早已见怪不怪,他任由平夫人抓住自己的手,微长的指甲嵌进皮肉之中,点点血丝将他和平夫人凝结在一起,似乎没有任何事务能够将他们分开。
另一只手轻拍平夫人的后背,缓声轻哄,“娘,儿在,阿珩没有被抢走,阿珩就在你的身边……”
平夫人定定地凝望着吴正珩,空洞无神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挣扎和不舍,吴正珩却是再也不会被骗了。
曾几何时,见过平夫人死死拉着他,害怕他被人抢走的心痛模样,小吴正珩猜测母亲她一定是受过刺激,心智不正常,所以他一再原谅翻脸的平夫人,忍受下那些屈辱和打骂,盼望着平夫人能好起来。
直到那一次,平夫人在后院的水榭中睡着了,他担忧寒气进体,伤了平夫人,主动上前叫醒了她,平夫人一脸平静。
“不要用这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吴正珩,你还不懂我于你的意义吗?”
“母亲,你只是病了,会有好的那一天。”
“反反复复,循环了这么多年,你还觉得是病?你我之间的母子之情,早已扭曲,稍微做戏便能让你尝到一丝甜头,忘却残酷的打杀,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吴正珩,何必这么低贱呢?”
“你……你是清醒的?”
扑通一声,吴正珩被推入水中,岸上的平夫人冷漠看着他挣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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