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王爷往凉亭一坐,四下里无人敢吱声。
众人心中皆有疑虑,诗会中的参与者向来是家中主事的那个,甚少有成了亲的男儿肯在这边干看着,各个人都将八卦的眼神投向桓王,莫非这位才刚回府小半个月,就被那凶悍的婆娘训成了妻管严?
桓王本人倒不是很在意,他只顾品着桌上的甜点,小风一吹小嘴一嚼,吃的十分惬意。
没过多久,来了位贵客,他由一群人拥簇着,身穿宝蓝色长衫,肩上随意披了件白狐裘,手里拿了把玉折扇,风风火火地大步走来。
桓王对此人眼熟的不能再眼熟了,从小到大,但凡她五哥王权踏足的地方,必定有此人出没,他与周敬端有三分像,更多了些贵气,是个十足风流的王爷。
这位十足风流的王爷便是此次诗会的赞助人景王殿下。听闻前几年生了场大病,好赖是醒了,从此之后面上便带了七分病态,仅这几步路走下来,看他面色苍白的模样,不晓得内情的人,大约就以为他要归西了。
景王挥手叫仆从退下,自个儿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阵子,才开口对桓王道:“回京这么久,也不说来见见我,若不是赵燕亲自写帖子请你,你还不打算来吧,好啊,边关冷风一吹把你心都吹硬了。”
桓王不知该如何回他,自个儿也不清楚周敬端本人的意思,看这连珠炮一般的突突问罪,难怪五哥从前不爱搭理他。
言多必失,幸好周敬端是个天性沉默的人,他仅故作高深地扫了一眼景王兄,什么话也没说。
景王不怕丢面子,最擅热脸贴冷屁股,从前他就是这么絮叨王权的:“我知道你还生着气呢,可那时候不是没办法嘛,陛下这人你也明白,老笑面虎了,从小到大所有缺德事都让我做,我......王兄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桓王听得云里雾里,依旧不晓得他要讲什么,只好继续保持冷漠的态度,这回连眼神都不施舍了。
“好好好,”景王赔笑道:“你昨天传人给我带话,要我府上二十斛东珠,我翻箱倒柜地搜罗,都给你备好了,这下总能原谅我之前给你塞侧妃了吧?”
桓王心里一震,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令他一时有些承受不住。
景王继续旁若无人地絮叨着:“侧妃你没收,还拿了我的东西,怎么算都是我略亏,不过哥哥不计较得失,咱们全当此事翻篇了。王家九姑娘竟有这么大的魅力,她把你迷得,郡主不要公主不娶的,想当年,迟御国女王求你做王夫,以国为聘你都不肯,怎么,不喜欢塞外风情,偏沉沦京都名姝?”
桓王的脑海里像是被雷劈过了一遍,此刻遍地焦土,早找不回自己的语言功能了。
景王促狭地笑着,啪地一声打开折扇,四处张望了一遍,问:“哎你掌上明珠呢,这儿怎么就坐着你一个孤家寡人?”
桓王张了张嘴,丢下一句:“呸,碎嘴王爷。”便赶去赛场找桓王妃了,独留下景王一头雾水。
匆匆疾行致赛场围栏处的桓王顿住了脚步,觉得自己有些草率,他心里火急火燎的,被风一吹,额头竟冒了汗,他盯住自己的脚尖,稳了稳心神,再越过人群往桓王妃那边看去。
说是围栏,其实十分简陋,布条系起来围了几棵树,圈了个地界,摆了几十张桌子,就算赛场了,毕竟真水准在哪儿都能发挥稳妥,在座的都是有修养人士,都能理解‘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八个字。
第一场是“字”,考生随意发挥,半个时辰须得作完,如今已过了三刻,便有许多人交了答卷,桓王遥遥望向身穿月白色便服的王妃,眼中带了一丝急切。
桓王妃镇定自若,掩饰住被赶鸭子上架的窘迫,行云流水十分顺畅,恰巧在桓王刚站在此地不到一盏茶的时光,便写好了一篇。
唯一美中不足是,她在写花押的时候,不小心将周敬端常用的“桓”字写了上去,她沉默良久,只得强行改作“桓王妃”。
不过在外人的眼中,倒像是她在暗中炫耀着自己的身份。
尤其是有心之人,例如华仪郡主,偷偷去瞧她的字时,被这傲气十足的花押给气得咬碎了银牙。
一出围栏,就见桓王在出口处心事重重地等她,王妃扬眉看着他,意思像在说:愁什么,都给你搞定了。
桓王此时哪还有争强好胜的心,他气血翻涌,只想问个明白,被冷风一吹,却又明白这事儿不好开口,问了能有什么好处,能被周敬端看上是她的福气,她只用过她的悠闲贵妇生活不就好了。
可她认为,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心生爱慕,况且是他们这类特殊的、七年没有见过的夫妻,是怎样的执着,从前又发生过什么故事,才能得到这位天之骄子的垂青?
在她的印象里,这位王爷,在半个月之前一直都是个陌生人,不过空挂着夫妻名分罢了,他们又能有多大的前缘?
满心问号,直到见着王妃那张牌匾脸之后,都被她按回了肚子里。
她总觉得,如果这么贸然问下去,一定有什么后果在等着她。
于是她只是轻轻一笑,凑过去捏了捏王妃的小脸,说道:“你真棒。”
同时出来的赵燕赵公子听见这话,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倒。
桓王夸人?闻所未闻,怕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桓王不捏她不要紧,一捏,两人就再度头晕起来。
有过数次经验的二人只是互相搀扶了一下,防止对方昏倒,在外人眼中更像是夫妇之间的腻歪,独身多年的赵燕看着两人抱来抱去,不免小声坏笑着调侃:“大庭广众,光天化日啊。”
周敬端拿回了自己的身子,一睁眼又是满脸被冰冻过的木然,他面无表情地,一把将桓王妃再度揽进怀里,揉揉她的肩,又矮了矮身子,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娘子辛苦了。”
王明珠羞涩之余,又瞧见华仪郡主在不远处,装作不在意地往这边瞥,却正正好好瞥见这一幕,气的脸都要拧起来了。
不过她可没工夫炫耀,马上就是“琴”的较量了,重点是,她不通音律。
她先前刚经历过一场内心的天人交战,把到嘴边的话死死咽回去,已费尽了她的心思,她已山穷水尽,完全想不出该如何应对了。
所以她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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