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裴珩和宁襄去茶楼听了戏,又去集市上玩·博·彩。
可宁襄不是玩这些的料,投壶十次也才中一二次,押宝也次次猜不中,没玩多会儿宁襄就失去耐心了。
裴珩见她丧气地抿着唇,心里奇怪又好笑,明知自己不擅长,为什么还自信满满地出手,好像能赢似的?
宁襄知道自己技术不精,可她想要店家的彩头啊,虽然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可像竹编的小猪,粗布拼接缝制的小猫爪香囊,她瞧着稀奇,平日想要还不能有。
往年四哥宁容陪着她,有四哥替她赢,如今嫁人也没哥哥可以陪了,还真有些亏。
她捏着箭有些踌躇,对手已中四杆,计二十五筹,而她才中了两杆,计十筹,只剩四支箭了,除非她全中,不然根本赢不了。
能做到吗?
宁襄心虚自己的技术,但还是压低身子,眨了眨眼深呼吸集中注意瞄准壶口。
裴珩低笑,抬步走到宁襄身后,弯腰,一手向前拢住她执箭的手,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肩膀。
宁襄下意识就转头,脸颊不虞贴上裴珩的下巴,当即缩了缩身子。
就听见裴珩沉静的声音响起在耳畔,“投壶其实很简单。”
他说话总是不疾不徐沉稳的出奇,内心驱使宁襄偏了偏头。
她觉得整个耳朵和一侧脸颊都泛起酥-痒,还很烫。
她想裴珩不要靠这么近,可以离远些,不是因为讨厌,而是有不舒服的奇怪感觉。
就在宁襄还没反应过来时,裴珩已经捏着她的手,投出了一支箭。
不偏不倚,正中壶心。
宁襄惊讶地睁大眼,回头看了看裴珩。
视线正落在他嘴唇下颚间,这距离近的,好像只有晚上他们会这样。
宁襄心头被拨了一下,马上转回来,心跳也不虞加快了。
裴珩这才垂眸看她,唇边浮起抹浅笑,随后又拉着她的手继续投壶。
后面的四支箭全中,以四十五筹赢了这场比试。
宁襄开心地接过彩头,捏了捏塞了棉花的小猫爪香囊,笑盈盈夸他,“你竟是投壶的好手。”
裴珩知道自己擅长,平日旁人夸赞他都不痛不痒,今日从宁襄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很受用。
正琢磨该怎么回答,是说过誉了还是说举手之劳。
宁襄就指着另一处摊子兴冲冲地问他:“你会叶子戏吗?或者押宝?”
“略懂。”
话音才落,宁襄就拉住他过去,边走边说:“那你来替我赢!”
裴珩神色微动,垂眸看向她伸过来的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
正要拢起掌心将那抹温软捏实在了,忽然就毫无预兆收了回去。
心头有点空落落的。
宁襄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他往铺子前推。
自十二岁上裴珩就不曾玩过这些了,一军统帅,需砥身砺行、慎重自持,切不可沾染败国丧志之物。
裴珩犹豫片刻,见宁襄满眼期待。
罢了,他们也只有一年,待他回西地,只怕要很久都无法见面,就让她多开心些吧。
裴珩主动走上前接过店家递上的纸牌,开始帮宁襄赢彩头。
宁襄发现不论是什么,裴珩都赢的得心应手。
天色渐暗,昌阖大街两侧店铺都挂上了灯笼。
宁襄举着糖人,脚步欢快,看着夜阑怀中抱满的彩头,对裴珩称赞道:“你当真是厉害,与我四哥哥比不相上下!”
裴珩拉过宁襄,让她在自己身边好好走路,现下人多,倒着走路很危险。
一边淡然开口,“若论杂艺,夜阑要强上我许多。”
“当真?”宁襄眨眨亮晶晶的眼看向夜阑。
夜阑不好意思地低头笑道:“世子过奖了,这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
的确,诸如此类的彩局作赌是入不了众人眼的,尤其世家大族,偶尔消遣还好,若是一味沉溺只会被人戳脊梁骨,甚至累及家族。
宁襄却不这样想,“胡说,百工之技,皆有其用,岂有贵贱之别?”
“可始终有损心性,并非正道。”裴珩一本正经道。
宁襄瞥了裴珩一眼,心中暗骂榆木脑袋,纠正他,“损心性的是自己的放纵,何故怪在这些不会说话又没长腿的外物身上。”
感受到妻子目光不善,裴珩侧眸看她,就见她轻哼一声,甩开他的手自己往前走。
她才不跟木头一起呢。
裴珩哑笑,暗自跟上,不曾想她小小年纪见识却不凡。
也是,她四个哥哥都是人中龙凤,她又岂会差。
回到家中,宁襄开开心心地收拾今天的“战利品”,裴珩则收到了舅父母的传信,在案前写回信。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夜阑带着府医来见裴珩。
裴珩停下笔,去里间叫宁襄,“我请了府医来,每半月需请脉问安,这是府中惯例。”
“好。”宁襄没有多想,毕竟以前在家里也是这样的。
宁襄让执春颂夏继续收拾,自己跟裴珩去。
女子请脉总是辛苦些,要么延请女医,要么隔帘问诊,或是有丈夫在旁陪同。
宁襄坐下后,女医童为她在手腕铺上绸布,府医才垂眸走近,坐在矮凳上诊脉。
片刻后,府医起身,挥手示意女医童取下绸布,福身道:“世子夫人身体无恙。”
裴珩眸底划过一抹晦暗,如常道:“有劳赵先生。”
赵府医收拾好药箱,才又躬身对裴珩道:“世子爷,属下也多年未替您诊脉了,侯爷十分记挂您的身子。”
裴珩默了片刻,看向夜阑,夜阑道:“先生,随我去书房,不好打扰夫人休息。”
书房内。
赵府医刚为裴珩诊完脉。
“世子爷神形俱佳,体魄强健。”赵府医顿了顿,抬眸看向裴珩。
“先生有话直说。”裴珩道。
赵府医这才道:“世子夫人虽身体无碍,却气血有虚出现阻滞之象,症状虽微弱,可这是用了寒凉药物之故。”
闻言,裴珩眉头微拧,“此药是何效用?”
“避孕、落胎。”
才听到前面两个字,裴珩就脸色一沉,攥紧了拳头,手背血管偾张,胸口不再平静。
赵府医被吓到,忙解释:“但夫人所用剂量轻微,想必是请人特意研制,并不会损伤根本。”
裴珩忍着最后的耐心问:“你确定没看错?”
“属下确定。”
裴珩脸色黑的吓人,夜阑见状,赶紧把府医支走,身后就传来茶盏破碎的声响。
屋里,宁襄正挑首饰,明日她的手帕交林初意十七岁生辰。
她要封些好看的首饰,还有在织锦楼定做的衣裙,明日赴宴正好取了一道送去。
这些天裴珩送了好多首饰衣裳给宁襄,宁襄都挑花了眼。
余光瞥见屏风处多了抹高大的身影,宁襄就唤道:“快来看看,都是我给初意挑的。”
裴珩面色冷沉,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分冷厉,却还是抬步走过去。
宁襄挑了很多,装满了两个小木匣,裴珩只略略扫了眼,开口道:“你就是这般拿别人送你的东西再去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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