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内檀香袅袅,阿梨跪坐在蒲团上,看着自己映在青砖地上的影子,寒意顺着膝盖往上蹿。
窗棂传来轻叩声,阿梨转头望去,窗外投着道颀长的影子,“是我。”
黑色衣摆扫过她膝边蒲团,风中送来不该出现在佛堂的松针香,男人跪在相邻的蒲团上。
“三叔儹越了。”
“那日我与母亲的争论,你在廊下都听到了吧!”男人哑着嗓子,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肯定的语气。
阿梨垂头不语。
“我会说服母亲将放妻书交与你,”顾三郎顿了顿,从怀中取出手炉,塞入阿梨交叠在蒲团上的手心,指尖相触时飞快缩回。
“这伤药……每日擦一次。”
阿梨盯着手上的珐琅手炉,忽然轻问,“三叔为何……夜夜在院外徘徊?”
开门声戛然而止,佛堂陷入死寂。
顾三郎手指微动,想到刚刚靠近时,看见的她红肿的脸颊,指尖仿佛还停留着方才触到的冰凉,这种陌生的悸动,比之胸口上的北疆毒箭更让人难以抵挡。
良久,开门声再次响起,脚步声渐渐远去。
黑漆食盒静静立在阿梨蒲团旁,揭开是碗冒着热气的杏仁酪,底下压着张泛黄的药方,还有似曾相识的遒劲有力的字迹。
顾府连办两场丧事,白发人送黑发人,沉闷低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中秋家宴。
阿梨深居简出,只在顾府的佛堂出入,而正房里的顾老太太也一直不愿见她,阖府好像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阿梨从未亡人变成了真正的活死人。
中秋家宴设在暖阁,阿梨照例一个人守在佛堂,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酒气,阿梨心下惊悚,回头便看到久未露面的顾怀瑜。
看样子男人的腿上已经养好,此时正斜倚在门边欣赏着佛堂一脸紧张戒备的女子。
“嫂嫂真是菩萨心肠,”顾怀瑜脚步虚浮,腰间玉佩撞在门上啷当作响,“只是这般粗麻素锻,怎配得了嫂嫂的雪肤花貌?”
阿梨脊背绷得笔直,扶着供案慢慢起身,“二叔醉了,我让春杏送您回席。”
浓重的酒气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顾怀瑜忽而轻笑,“嫂嫂信了三弟允诺的放妻书?”
阿梨愣神,顾怀瑜双手将描金扇“啪”地合拢,轻笑,“可惜三弟戍边多年,怎能有我这个当兄长的更知女儿家心思?与其守着活寡,哪有抱着活人暖和?”
“春杏,春杏……”阿梨握着的手微颤,大声唤着,门外却无人应答。
“嫂嫂有事可以吩咐二弟,二弟乐意效劳。”
供案前的长明灯被穿堂风吹得忽明忽暗,看着眼前素服裹身的柔弱女子,顾怀瑜只觉得血液上涌,反手闩上了佛堂大门。
“二,二夫人该着急了,我让小厮送您回房?”
“嫂嫂莫怕,二弟……”
阿梨趁着空挡,拎着裙裾往门口跑,谁知道醉酒的顾怀瑜比她更敏捷,摇晃着堵住出路,还顺手抓住了阿梨垂在腰间的绦带。
酒气喷在她颈侧,顾怀瑜用折扇挑起阿梨鬓边散落的发丝,“大哥真是暴殄天物,嫂嫂这般颜色,独守空闺岂不可惜……”
女子青涩的反应刺激了眼前的男人,顾怀瑜急不可耐的猛地擒住阿梨手腕,力道大得骇人,浓重的龙涎香逼得阿梨胸中泛呕,慌乱中她拿起供桌上的莲花香炉砸过去。
香炉擦着男人耳际滑落,阿梨脱离桎梏,却撞翻了供桌的供品,踉跄着退到观音像前,后背紧贴上冰凉的铜香鼎。
顾怀瑜抹了把下巴上溅上的香灰,突然抬脚碾碎地上的糕点,突然轻笑,“嫂嫂这般躲着我,倒显得咱们生分了。”
佛堂昏黄的烛火映出摇晃的人影,顾怀瑜表情阴郁,慢慢逼近半步,犹如欣赏着自己的囊中之物。
阿梨指尖轻颤,却紧握手中的八方烛台,“佛堂重地,二叔莫要糊涂,长辈们还在前头饮宴。”
“装什么贞洁烈女,老三半夜能给你送药,怎么我就进不得这佛堂的大门?”顾怀瑜扯开外袍金扣,甩手将锦袍掷于案几。
阿梨抓着烛台往后退,烛油滴在手背也浑然不觉,顾怀瑜失去耐心似的,猛然扑过来擒住她手腕大力往怀里扯。
阿梨突然咬上男人虎口,血腥味混着酒臭味冲进口鼻,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贱人!”顾怀瑜阴鸷的嗓音混着瓷器碎裂声响起。
突然,佛堂的烛火灭了。
黑暗中响起衣料撕裂声,阿梨的惊呼声被一双粗糙厚实的大掌捂住。
片刻间,外间响起凌乱的脚步声。
“佛堂的门怎么开着?”
“快去看看!”
二夫人抓着梅香的手,跟在顾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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