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下意识看了眼颢天,却恰好对上他笑得弯弯的眉眼。她脸上有点热,好在有围巾遮着,看不清神情。
他们默默对视了一眼,却可怜了连早恋都没谈过、年纪一把的顾大单身狗,他可不清楚有情人哪怕交换个眼神也能传递万语千言,还在那里嘀咕:“明明就是像他,亏得我还特意堆在了你窗子底下。”
孟晓一怔,就听沈文豪道:“刚出来肯定冷,来,我们打雪仗,一会儿就不冷了。”他刚说完,就像撒欢的哈士奇遛主人一样将孟晓拖走。
孟晓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就见颢天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个小树枝,正在雪人身上一笔一划写着字。洁白的雪面上,一个“颢”字已经初现雏形。
沈文豪最后把她拉到了宅子大门口才停下来,他蹲下身去团雪球,用老父亲一般担忧的语气说:“晓晓,你别嫌哥事儿多,既然大家对这事儿什么都没说,那就我这个做哥哥得说两句。”
把团出来的雪球放到一边儿,他呼了口气:“颢天现在很喜欢你是没错,你要是也喜欢他了,和他在一起也是好事。但还是要多观察他一些时间,看看他的喜欢……或者说是爱,究竟是长久的还是三分钟热度……女孩子嘛,矜持点绝对不吃亏……”
雪地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沈文豪严肃的老父亲口吻一换,骤然变得欢脱:“傻姑娘!我们在打雪仗,还站着?那就怪你哥我心狠手辣了!”
这话题几乎瞬间从北冰洋跳到了南极洲,孟晓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团小小的黑影对准她砸过来。再躲避几乎已经来不及,她下意识闭上了眼。
预期中的疼痛和雪球炸开的寒冷却没出现,孟晓把眼睛睁开小小的一条缝,就见颢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她的面前,右肩的地方多了一大团雪渣。
沈文豪却已经找到了树当掩体,又扔了一个雪球,嘴里还嚷嚷着:“不行不行!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这不公平!”
“你走左边,我走右边。”颢天礼尚往来地也扔了个雪球过去,趁着沈文豪躲雪球的机会压低声音迅速说,“帮你报仇。”
看了一眼颢天身上的雪花,又看了一眼沈文豪从树后露出的衣角,孟晓弯了弯眼睛,笑着应下来:“好!”
三个人都已经二十好几,随便拎出去一个在外人眼里也都是温润端方的形象,却在雪地里整整玩了一个多小时的打雪仗。以一敌二,沈文豪最先认输:“不行了,不行了,让我歇会儿。”
瘫坐在雪地上,他用带着手套的手拢了拢地上的雪,颢天刚站到他身旁,见状不由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沈文豪这次却真没攻击,他缓了缓,随即灵活熟练地又堆了个雪人。
相比孟晓窗子下面那个,这个更小巧精致,显得漂亮得多。沈文豪做完这个却没停下来,而是一口气又堆了五个。
六个雪人紧紧挨着,一字排开,每隔一个雪人显得高大些,中间夹着的个头却娇小些。顾北音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他们几个人的拟态雪人,抿着嘴角笑了笑,笑到一半突然想起她正好有两顶精致的小帽子,又匆匆进屋去拿。
等她出来,孟晓已经不知道从拿找到了一片平整的木板,将四个小雪人拉到了房子后方那大雪人的旁边。见到孟晓手里的小帽子和小围巾,他眼睛一亮:“快快,给它们戴上!”
说完,他脱掉手套,露出被冻得通红的手指将手机摸了出来。孟晓只当他是想拍照留念,速度很快地把小帽子和小围巾给小雪人戴好。
沈文豪抬头摆弄了下手机,似乎有点不满意,跑进屋里又找了两个款式格外绅士的领结给最左边和最右边的小雪人戴上,又捡了根树枝给六个小雪人后的大雪人插到嘴里,这才心满意足。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颢天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沈文豪却没看他,扯着木板把六个小雪人的站位调整了半天,他几乎将手机贴在雪地上,给雪人们拍了张照片。
近大远小的错位缘故,六个雪人在镜头显得几乎是一样高,只不过右侧的五个雪人看起来格外美型,画风极为一致。而最左侧的那一个则显得格外粗糙,就像是暴走漫画里的人物突然错频到了美型漫画一样。
沈文豪拍了拍手机底部站到的雪花,看着照片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指了指镜头,他偏头对孟晓说:“这是我、璐璐、小雪和董明还有你……这是颢天。”
忍着笑,孟晓点了点头。沈文豪又转过头,挑眉对颢天笑了笑:“一行几人,女婿最丑。颢总你说是不是啊?”
嘴角一抿,孟晓脸颊迅速烧了起来。颢天看了她一眼,有点开心又有点不开心,最终眯了眯眼,格外矛盾地应下来:“是。”
这场冷空气一直持续到了大年三十还没走,院子里的五个雪人也因寒冷的天气难得撑到了跨年。沈文豪美滋滋地给小雪人们拍了几十张照片,又闲得无聊,特意找了人做了套相片书,年三十一早就拉着孟晓分享。
“我觉得我应该去学摄影,这照片印出来多好看。”沈文豪倚在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相片书。
孟晓扫了一眼,一下就看到那相片书最顶端烫金的八个字——“一行几人,女婿最丑”。嘴角抽了抽,她拿了个抱枕拍
了拍沈文豪,“别看了,收拾收拾贴对联和福字了。”
沈文豪往一旁挪了挪,却只是避开了她扬起来的抱枕,手里依旧宝贝地握着那本相片书:“让颢天你,他不是也没事吗……别看我,我得研究拍照技巧。”
软磨硬泡各路招式都用尽了,沈文豪依旧不为之所动,孟晓无法,只得去找颢天当帮手。沈家别墅窗子多、房间多,负责采购的阿姨零零总总地买了一堆对联福字,还有些装饰用的吉祥如意结。
两人先做了分类,而后比对了下门窗大小,开始着手贴春联。捏着副对联,孟晓突然想起来了件事:“颢叔他们去旅游了,那你家的春联谁来贴?”
“没事。”颢天嘴角翘了翘,低下头把凳子放平稳,“他们应该把对联交给门口的安保了,到时候他们会帮忙贴一下的……你可以踩上去了,动作慢点,注意安全。”
孟晓点点头,踩到椅子上把上联举起来比了比:“齐吗?”
“咳,齐。”轻咳一声,颢天一双手依旧虚虚举起来护着孟晓,眼睛却不知道往哪里看。贴对联挂如意结总是需要上蹿下跳,为了行动方便,孟晓便在毛衣外加了件短款的羽绒马甲,现在扬着手去贴对联,衣服受力向上提,露出了一截又白又细的腰线,令颢天有点手足无措。纠结了两秒,他把视线转到了一旁的地上。
似乎和他作对一样,他好好守着的时候一点儿事都没有,他刚一别开眼孟晓脚下的凳子就晃了晃。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孟晓脚底下的凳子突然一翻,整个人朝后摔了下来。
不假思索的,颢天抬手护住了她。在撞击力道的冲击下,他往后退了两步,而后摔在了门旁积了雪的草地上。心脏还因方才的惊险而激烈地跳动着,揽在她腰上的手却传来一阵温热细腻的触感,他下意识收紧手指,却在反应过来后又立刻惊慌地松开了手。“抱……抱歉。”
颢天耳朵已经红得快能滴血,看起来比幼儿园小朋友还纯情。他先把孟晓扶起来,近乎小心翼翼地窥着她脸上的神色,却辨别不出她究竟有没有生气,只得继续道,“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他声音越来越轻,因为孟晓总算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再去搬个椅子。”孟晓说。她折身进屋的动作虽然很快,却依旧透出种不疾不徐的从容,和“落荒而逃”四个字看起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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