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的话令李泰安颇为意外。
连旁边的何曼云也一顿,随即笑着开口:“丽丽,你父亲的话还未说完呢。”
李泰安这才吐出一口浊气:“你能如此为李家着想,为父甚是欣慰,只是,天不遂人愿啦,周家……嫁不成了。”
苏荷不解:“为何?”
李泰安无奈摇头,“皇上已将你赐婚给了谢家大郎,婚期就定在下月,为父筹谋一场全成了空。”
苏荷愈加疑惑:“谢家大郎是何人?”
“便是如今的大理寺少卿谢无痕。”何曼云笑吟吟接下话头:“此人乃过世的骠骑大将军谢磊之子,文武双全丰神俊朗,是不少贵女心目中的良配,依我看,此人虽比不得那周平权倾朝野,却也是年轻有为御前得宠,与丽丽更是年岁相当,不比那周家差。”
李泰安低吼一声:“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随即仍不免疑惑:“听闻那谢无痕不近女色无心情爱,怎的突然就在御前求娶丽儿呢,莫非丽儿之前与他有过交道?”
苏荷脑中浮现出那个埋尸的雨夜,别院梅林里那个高大的身影。
那一夜他差点坏了她的事,如今他却是实实在在坏了她的事。
苏荷摇头:“女儿并不认识他。”
继而试探道:“此事……可还有转换的余地?”
李泰安叹息一声,也是摇头。
“那若是女儿去皇上面前陈情,说自己誓死要嫁给周大人呢,皇上会不会通融?”
此言一出,李泰安与何曼云皆怔了怔。
二人不理解,眼前如花似玉的少女为何偏要嫁给一个六旬老头,莫非真是将家族利益看得高于一切?
李泰安一时百感交集,别院之行果然让女儿脱胎换骨了。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苏荷的肩:“父亲知道你孝顺,但此事已铁板上钉钉无法更改了,不过话说回来,以咱们李家的家势,与那谢家结亲也是高攀了,你莫要再胡思乱想,且安心待嫁吧。”
苏荷垂首应了声“女儿知道了”。
从正院回来,夜又深了几重。
张秀花心乱如麻,在屋内来回踱步:“这可怎么得了、怎么得了,小姐若是嫁给了那位少卿大人,无异于是老鼠落到猫窝里——找死啊,往后还何谈报仇?”
春兰一时也想不出法子,“要不……小姐逃吧,逃得远远的,待过了这阵风头再回来?”
张秀花也觉得有道理,一时看向苏荷,等着她拿主意。
苏荷则看着跃动的烛火,沉默良久。
火芯“噗”的一声爆开,结成一朵好看的灯花。
她说:“不逃,逃了便什么希望都没了。”
片刻后又说:“春兰,你明日便开始准备给我绣嫁衣吧。”
春兰迟疑着:“小姐当真……决定要嫁?”
苏荷微微一笑,橙色火光落到她脸上,令那抹笑也愈加温柔动人。
她说,“正所谓最危险之地便是最安全之地,或许少卿夫人这个身份比李家嫡女这个身份,更利于报仇。”
张秀花听得心惊肉跳,“万一……万一暴露了可咋整?”
毕竟那个谢无痕到时可是小姐的枕边人,一个不留神便要被他窥出端倪。
苏荷仍是那句话:“咱们走一步,看一步。”
接下来几日,苏荷果然开始安心待嫁。
她帮着春兰裁好了嫁衣的尺寸,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小金库。
自她回府后,许是李泰安愧疚,竟作主给依香院一次性拨了百两零用的银子。
张秀花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直乐呵,“加上小姐之前那些首饰,再加上出嫁时的嫁妆,咱们的小金库可热乎了。”
苏荷随口回:“届时咱们花银子的地方也不少。”
张秀花想了想,忍不住问:“小姐觉得,到时李家会给多少嫁妆?”
“店铺田庄总是少不了的。”苏荷也忍不住畅想:“待报完了仇,咱们便带着银子远走高飞,买一处清静的庄园安顿下来。”
届时她或许要给白今安的孙儿供血五年,但五年之后再去与姑姑和春兰会合也是可以的。
张秀花听得眉开眼笑:“好,都听小姐的。”
这日晚,苏荷用完膳,正欲洗漱歇息。
屋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张秀花立即警觉:“这么晚了,谁呀?”
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妹妹,是我呀。”
苏荷一下辩出这个声音。
这是李家曾经的外室子、如今的嫡子李建业的声音。
她连忙朝张秀花使了个眼色。
张秀花会意,大声回:“夜深了,小姐已经歇息了,少爷还是请回吧。”
李建业闻言踹了一脚屋门,厉声骂:“你这个老虔婆竟敢阻止本少爷,信不信老子现在便进屋拧了你的脑袋。”
张秀花吓得脑袋一缩,霎时没了气性儿。
苏荷应下话头:“我确实已歇下,大哥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李建业的语气里净是嚣张,“妹妹说明日便是明日么,妹妹可别忘了,你给母亲下砒霜之事,在我这儿还没了呢。”
苏荷问:“大哥想要如何?”
李建业冷哼一声:“妹妹那份保证书,我可是一直都收着的。”
苏荷听得一头雾水。
她并不知什么保证书的事,且对李建业也并不了解。
记得李建业刚被接来李家时,李妹丽对他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见面就要针尖对麦芒地与他大吵。
可后来不知为何,李姝丽突然转变了对他的态度,不只不吵了,且对他有说有笑,时不时还要去他所住的“墨香院”待上半晌。
只是每次去都会关上房门,让下人守在门口。
所以苏荷并不知两人私下说过什么话、许下过什么承诺。
她不能让事情在这个结骨眼上出现什么变数。
苏荷说:“既然大哥执意要见,那就见吧。”说完朝春兰使了个眼色。
春兰心下惶惶,看了眼张秀花,又看她,这才提脚去开门。
那门刚一打开,李建业便大步迈进来,还气恼地推了春兰一把,嘴里骂骂咧咧:“滚开,碍眼的贱奴。”
春兰被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苏荷上前扶了春兰一把,冷眼看向李建业:“大哥何故要生这样大的气?”
“你大哥的脾气向来如此,妹妹莫非不知么?”李建业环顾一圈,继而坐进了屋内的玫瑰椅里,看向苏荷,看了良久。
那目光若是箭,苏荷此刻定然已千疮百孔。
李建业面露疑惑:“妹妹都瘦得不成样儿了。”半晌后又摇头:“不对,不是瘦,妹妹好似被别院挫磨得变了一个人。”
苏荷答非所问:“大哥夜间到此,究竟所为何事?”
“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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