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寒冬,但今日是少有的晴天,暖阳斜斜地挂在天边。
叶云昭和西乡里正前后脚往贫户家中赶,幸得先前她二人已将西乡的百姓摸了个门清,今日倒也没浪费多少时间。
当初叶云昭标红了名单上难以过冬的百姓,如今仔细检查,一番忙碌下来,西乡贫民的情况与她所猜无二。
有七户缺粮缺衣,有三户的存粮只得勉强捱过冬天,情况比叶云昭预想的好,但里正不晓得她心里的想法,只瞧着她沉着脸,连忙解释:
“有两户不争气,家里男人还健壮着呐,偏生得懒汉一个,没入冬的时候城里要小工,我特意让我儿东家说和半天,给他们留了两个缺位……”走在她身后的里正长叹了口气,“谁曾想,只干了两个时辰便喊累喊苦,跑回来了!唉——叶县令,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
叶云昭回过头道:“眼下再说这些也来不及了,先前一百床棉被还余了三十床,你今夜辛苦同大元兄弟跑一趟,去县衙搬六床棉被……”
“好好!”闻言,西乡里正立即欢喜起来,却后知后觉:明明有七户缺棉被的,怎么只让搬六床棉被呐?
不等他再想,叶云昭已然解了他的疑惑:“五床棉被正常发下去,至于你说的两户偷懒之人……辛苦香云婶子把一床棉被拆成三份,其中两份发给他们,一份你们留着,应是能匀出一件厚棉衣。”
里正心中又惊又喜:“这倒是个好法子,若是他们偷奸耍滑也分得厚棉被,只怕要带坏旁人,叶县令英明,只是厚棉衣之事万万不可……”
二人边走边说,眼下正巧行至里正家门口。
要晓得厚棉衣可不是寻常百姓买得起的,哪怕是里正家中,多年节省,也不过攒下了三件,一家三口,一件多余的都没有。
因着种种,趁着天气晴朗正坐在院子里缝补外衣的香云婶子一听到“厚棉衣”三个字,便猛地起身,有些不合规矩地追问道:“厚棉衣?什么厚棉衣?”
里正见她这般,立即低声斥责道:“胡闹,当着叶县令的面你胡说什么呐!”
香云婶子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叶云昭却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笑道:“婶子,你可能把一床棉被分成三床?”
她忙道:“自然可以,简单得不得了!”
一旁的里正道:“叶县令,棉衣之事我心领了,怎能独独占了……不可不可。”
香云婶子见她二人面上都不带笑,倒是有些疑惑:“你们这是怎地了?来来来,先坐下,我去倒些热茶……”
叶云昭见她要走,手上暗暗用力,不容置疑道:“此事我心意已决,就按我说的办。”
见她态度如此坚定,里正长叹了口气,蹲在了一旁,香云婶子忙道:“这是怎地了?叶县令你莫要生气,快快坐下。”
她转而踢了他一脚:“你这呆子,怎地同叶县令吆五喝六!还不快快同叶县令认错!”
叶云昭连忙摆了摆手,把此事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楚明了。
“叶县令,当真?”香云婶子摸了摸自己狂跳的心,惊喜追问。
叶云昭点点头:“当真,一是为了感谢你们二人对我的帮助,二是辛苦婶子了,还得麻烦婶子把棉被的被面拆下来,用粗麻布做两套被面,粗麻布的给他们,原有的粗绢布和棉布你们留着自己用。”
她这一番话下来,香云婶子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位颇能干的女县令竟然这般宽厚。喜的是粗麻布价格低廉,粗绢布和棉布都是寻常百姓家中少见的好布料了。做成被面反倒可惜,若是能裁成衣衫,自然是又服帖又软和。此中一来二去,竟然能用自家的粗麻布换粗绢布和棉布,怎么看都是个天大的好买卖!
想清楚这些,她难以控制心中的激动,整个人欣喜若狂到说不出一句话。
叶云昭自然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她非但不气,反而松了口气。相比死板的里正,她反而更喜欢同眼前这位活络的婶子共事。
自打她穿越到这里,仔细回想,实在是没少麻烦他们二人。虽说他身为一乡里正,但在这样的朝代,实在不像现代世界那般:再小的干部都要坚持/党/的领/导,做好人/民的父/母官。
可这里的人们不懂这些,不懂社/会/主/义,不懂马/克/思,不懂共/产/党。叶云昭秉着互帮互助的原则,实在做不出理所应当的样子,自己能适当地给予一些帮助,反而能让他们更用心更细致地帮助自己,何乐不为?
叶云昭笑道:“香云婶子,你能做到么?”
她先是一愣,看着叶云昭眸子中的期盼,她眨眼间就品出了其中滋味,双眼发亮:“叶县令,这事交给我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罢!我刘香云一定将此事办的漂漂亮亮!”
同聪明人说话就属这点好,点到即止。
叶云昭笑了起来,朝着蹲在一旁的里正开口:“今晚莫要忘了去搬棉被。”
事已至此,西乡里正也拗不过她们二人,只好站起身子,道:“叶县令放心。”
香云婶子推说着让她喝茶,只是叶云昭心中还有事情未办,便匆匆离去了。
把她送走后,香云婶子站在门前左右张望一番,确认无人后,迅速插上门闩,难掩心中欢喜,低声道:“成成成!也不枉前些日子替叶县令挨骂了。”
里正则是眼睛一斜,吹胡子瞪眼道:“你这婆娘胆子忒大!县令的东西你都敢要,她是客气!怎地你这傻子还真当真了!如今一来,倒显得咱们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忒不上台面!”
他这番话说得很是难听,一向温和的香云婶子炸了毛,抄起墙角的破竹篓就往他身上扔:“姓吕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若不是为了你们爷俩!我用的着这样?你整日充个老好人样子,还真当自己是个官儿了?你也不睁眼瞧瞧,若是没有我,你们能过得这么好么!
再者说,大元如今多大年纪了?开了春就十八了!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你可替他操过一点心?”
提及此事,香云婶子眼睛含泪,她瞪了一眼里正,抹干脸上的泪,斩钉截铁道:“明日我就去寻人相看相看,年前必须给大元定下亲事。这块粗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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