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工坊，核心洞窟。
气氛压抑而凝重，与外界紧张的备战氛围不同，这里，多了一丝因技术瓶颈而产生的焦躁。
当江白抱着那个散发着恶臭的陶罐，带着一脸惊疑不定的青鸾，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时，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以孙木匠为首的一众顶尖工匠，被紧急召集到了试验区。
他们看着江白和他怀里那个不断散发着刺鼻气味的“不祥之物”，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疑虑和困惑。
“将军，您这是……”孙木匠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实在无法理解，在这争分夺秒，备战迫在眉睫的关头，将军为何会带回这么一罐污秽之物。
难道，是想用这东西，去熏死安阳王的大军吗？
“都别愣着了！”
江白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他将陶罐郑重地放在一张坚固的石台上，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孙木匠，去，给我找一个大号的铜锅，几根中空的铜管，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陶制容器来！要快！”
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出于对江白近乎盲目的信任，孙木匠还是立刻领命，带着几个工匠，迅速将东西备齐。
接下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江白竟是亲自动起手来。
他将铜锅架在特制的炉灶上，用一根粗铜管连接锅盖的顶部，铜管的另一端，则倾斜向下，穿过一个装满了冷水的大木桶，最后对准了第一个陶制容器。
一套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无比古怪，却又暗合某种玄妙原理的装置，被他迅速搭建了起来。
这是一套最简陋的分馏蒸馏装置！
青鸾站在一旁，看着江白那熟练而自信的动作，她那颗因为战争阴影而悬着的心，不知为何，竟安定了许多。
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
“你们一定很好奇，这罐又黑又臭的‘地狱之油’，究竟有何用处。”
江白一边将黑色的粘稠液体倒入铜锅，一边头也不抬地开口。
他没有讲什么复杂的化学原理，而是用一种这个时代的人能够理解的方式解释。
“古人云，万物皆有其‘气’。水受热，会化为水蒸气；木燃烧，会化为青烟。此黑油，亦然。它并非单一之物，而是由许多种不同的‘物’，混合而成。每一种‘物’，所化的‘气’，其轻重、冷热，皆不相同。”
他指着那套简陋的蒸馏装置，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吾今日所为，便是效仿天地造化，以火为炉，以水为媒，将其内里蕴含的，不同的‘气’，一一分离，使其各归其位，各显其能！”
这番半是科学、半是玄学的解释，听得孙木匠等人云里雾里，却又不明觉厉。
效仿天地造化？分离万物之气？
这……这听起来，不像是工匠的技艺，倒像是传说中，那些道家仙人炼丹的法门啊！
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从最初的疑虑，变成了带着一丝敬畏的期待。
在众人将信将疑的注视下，江白盖上锅盖，用湿泥封好缝隙，然后，亲自点燃了炉灶下的木炭。
“火候，是关键。”他一边控制着风箱，一边对身边的工匠们讲解，“欲取其轻者，需文火慢炖；欲取其重者，需武火急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铜锅内的黑色液体，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一股更浓烈的气味弥漫开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那根从冷水桶中穿出的铜管末端。
一滴。
两滴。
突然，一滴晶莹剔透，清澈如水的液体，从铜管的末端，凝聚，然后滴落！
“嗒！”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洞窟中，显得格外清晰。
紧接着，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清澈的液体开始一滴连着一滴，源源不断地从铜管中流出，汇入下方的第一个陶制容器中。
一股与之前恶臭截然不同，虽然依旧有些特殊，但却并不难闻的气味，随之散发开来。
“出……出水了？”一个年轻的工匠，忍不住失声惊呼。
“不对！这不是水！”经验老到的孙木匠，立刻反驳道，“水的‘气’，不是这个味道！”
奇迹，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发生在了眼前！
那又黑又臭的“地狱之油”，经过将军这番“炼化”，竟然真的分离出了清澈如水的“精华”！
青鸾的美眸，在这一刻，瞪得浑圆。她那颗受过皇室最高等教育，自认见多识广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陷入了空白。
这……这是什么手段？
妖术？还是……神迹？
江白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他看了一眼第一个容器的量，估摸着差不多了，立刻让人换上第二个容器，同时，加大了风箱的力度。
炉火，开始变得更旺。
很快，从铜管中滴落的液体，颜色开始发生了变化。
从无色透明，逐渐变成了带着一丝淡淡的黄色，质地也似乎变得比之前，要粘稠了那么一点点。
当第二个容器也装了小半之后，江白让人撤掉了炉火。
他打开锅盖，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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