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日夜同宫外比起来,应该是要格外难挨一些。不然为什么祖母一死,和她生前对付的,不对付的人都来了?
白鸾有些冷漠的扫了她们一眼,心中想的是她们为什么哭?难道是鳄鱼的眼泪吗?
但她已经没有心情去分辨了。
太后活着的时候留下谕旨,要求死后一切从简,于是只停棺三日,便匆匆下葬皇陵,兴庆宫也因主人的死而萧条。
夜里,太监宫女们都被喊去忙活了,只留白鸾一个人在主殿内,她没点燃灯,在黑暗中坐在小几前,只觉心如刀绞。
又不知过了多久,不合时宜的叩门声适时响起。
白鸾头都没抬,轻轻说了句:“进吧。”
她本以为这个时候敲门的会是祖母身边的嬷嬷,或者忍冬,再不济也是这兴庆宫中的宫人。
但都不是。
是林琅。
他今日照惯例穿的绛纱袍,戴的是远游冠,配大带双佩,再加上一张还算得上俊俏的脸,活脱脱一副上辈子记忆中的倜傥皇太子的模样。
那时白鸾觉得他有几分姿色,现在却只觉得恶心。
这辈子她对他厌烦到了极点,以至于并没有朝林琅行礼,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林琅却好似不在意的坐到桌的另一边,同白鸾对坐。他们挨得着实太近了,惹得白鸾很是厌烦,她略略皱了下眉毛,不动声色往后退了退。
林琅见她这样,像故意的一般,也往前挪了挪,他把胳膊放在桌上,支起头,用一双桃花眼,好似深情望着白鸾:“怎么,阿鸾去扬州转了一圈,回来了反倒怕我不成?”
上辈子他也是这样喊她的,借口是他同福懿是同胞,哥哥妹妹总可以用同一个称呼喊人的。
白鸾深呼了一口气:“您多心了。”
“那阿鸾为何总像是在躲我?”
躲你?应该是恨不得杀了你吧,白鸾腹诽。
可惜她面上并不能这样说,至少现在不能。
“殿下多虑了。”
林琅却寸步不让:“哦?阿鸾这是什么意思?一会儿说我多心,一会儿说我多虑,难道阿鸾真的讨厌我了不成?”他脸上还带着那股稳操胜券式的笑容,“阿鸾,记得小时候你很喜欢粘我呢,怎么长大了我们两个反倒生分了?”
他伸出手,想摸一摸白鸾的发丝。
一瞬间,白鸾汗毛都竖起来,站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整个人像一只炸毛的刺猬,俨然已经不能同林琅保持一种至少在表面上和平的关系了。
白鸾干脆同他撕破了脸:“夜深了,太子您请回吧。”
林琅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双眼睛往窗外飘,此时天上正挂着一轮皎皎明月,很是漂亮,他却扭过头,毫不掩饰的死死盯住白鸾看:“阿鸾,你看窗外的月亮,我记得你说过想和我一起赏月的。”
他不是林琅!
至少不是这辈子的林琅,这辈子她还没和林琅有过这样的诺言。
林琅也是重生而来。
白鸾闭上眼,强压下心中一阵惊涛骇浪:“不知太子您在说些什么,我何时同殿下有过赏月的诺?”
林琅却不甘心的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白鸾面前,依旧死死盯着,不肯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阿鸾,你是真的不记得,还是装作不记得?”
白鸾终于忍不了了。
两辈子的积怨,新仇旧恨混在一起,白鸾手比脑子快,用尽全力扇了林琅一巴掌。
“滚!”
白鸾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倒不枉她在扬州一有空闲时候就和福懿一同练剑,这次打完林琅,借着月光,甚至能看到他脸颊上绯红的五个指印。
林琅也不恼,只是伸出手摸了摸被白鸾打过的位置,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回味。
“阿鸾去了扬州一趟,脾气倒也跟着见识涨了不少。”
白鸾一拳打到棉花上,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她强忍住恶心,对眼前人下了最后通牒。
“你滚!”
林琅至少面上还装出了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嘴里吐出的话却一点不君子。
“阿鸾,你爱上别人了是吗?”他又冲白鸾勾了勾唇角,硬是扯出来一个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怖,“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会重新喜欢上我的。”
白鸾彻底忍不下去了,她满脸厌恶,对他说:“你是疯了吗?我说叫你滚,最后一遍。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喊人来了!”
这个人可真烦啊,要是真能把他杀了就好了。
白鸾开始在心底算杀死他再抛尸枯井的概率。
见林琅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白鸾开始倒数。
“三、二、一……”
她一的话音还没落,却听到推门声。
“阿鸾,你在数什么?”
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福懿推开门,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她的同胞哥哥和她最好的朋友站在一起,挨得不近不远。林琅脸上隐约泛了红,仔细看还能看出来是个巴掌印,白鸾则是一脸她从未见到过的不耐烦,恨不得杀死眼前人的模样。
福懿选择小跑上前,把白鸾护在自己身后,连带着语气都有几分不善:“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琅看福懿这样,又挤出一个冷冰冰的笑容,面对着福懿说:“没什么,不过和你嫂嫂聊天。”
福懿一蹦三尺高:“什么嫂嫂,阿鸾何时说过要嫁与你?”
林琅并不理会福懿的反对,转身推开门走了。单留下福懿在原地愤愤不平,想上去拦着他把事情说清楚,又被白鸾拽住衣袖。
还是白鸾懂她,一句话平息了福懿的怒火:“罢了,正事要紧。”
福懿挠了挠头,有几分不好意思,却还是气,思来想去化为一句。
“阿鸾,要是我们能永远在扬州就好了……”
白鸾叹了一口气。
谁不想呢?但是她们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
白鸾在屋里绕了一大圈,把灯烛点燃,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后才敢开口,她问福懿:“王昭仪怎么说?”
这几天她们也不是没有试过贿赂看守,去看林恪。可林恪是被皇帝下令关起来,要见一面谈何容易?妄论营救了。
白鸾思来想去,也只能从新近最得圣宠,之前还同林恪有过谋事渊源的王昭仪身上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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