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静拉开窗帘才发现雨已经停了。睡了一个下午,整个人都是懵的。
老旧的小区沉浸在雨后的静谧中,一片安详。只有几只流浪狗结伴穿行在一处草丛中。
顺着草丛望过去,谭静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个小栅栏门。
忽的,一阵风吹来,老旧的窗户吱吱呀呀啪嗒啪嗒响,湿冷的空气顺着窗户透进来,谭静不由打了个激灵,意识也清醒不少。
谭静转身拿起手机进了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翻看未读信息,都是高云的吐槽声。
【下楼吃个麻辣烫,一个傻逼开车就跟开卡丁车似的,贱了一身水,草!】
【喂,姐妹儿,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小心灵啊!】
【你该不是还在睡觉吧?别忘了六点钟的饭局。】
谭静擦了擦手上的水,把毛巾放回原位,一手按住语音键,回复【我刚起床,没忘!】
没过两分钟,手机叮咚一声响了。
高云【姐妹儿你才醒?昨晚干啥坏事儿了?】
也难怪高云吃惊,谭静确实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昨晚加班,打车到小区已接近凌晨。谭静累的浑身发软,于是顾不得太多,抄了近路打算从小门走回去。
小区的大门离她住的那栋楼有些远,刚好她住的那栋楼后面有菜市场,于是勤劳的老头老太们凭借自己的一臂之力,硬开辟出一道小门。
谁知刚走到小门口,正打算钻过去,对面忽然钻出个人影,谭静还未平复惊魂未定的心情,就见那人对着她傻笑两声,接着就开始脱裤子。谭静吓的立刻掉头往大门跑,跑到保安室,谭静整个人都虚脱了,说明了情况后,其中一个保安拿起手电筒出了门,另一个保安大叔看她眼巴巴的样子,显然吓坏了,最后亲自把她送上楼。
谭静睡不踏实,噩梦一个接一个,最后索性抬手开了灯,就这样半睡半醒的,天快亮时,她才沉沉睡去。
【什么坏事儿,通宵磕小说!】谭静没解释太多,怕她担心。
简单洗漱了一下,给自己画了个淡妆。
刚要出门就收到高云发来的语音:【我出门了,你抓紧!】
不等她回应,接着又一条:【老板不是人,大周末见什么甲方,相亲对象约我去不成,嫁不出去我找他算账!】
高云相亲十六次,总算相了一个靠谱的,难得双方看对眼,本来说好周末晚上看电影,老板一个电话全泡汤,能不生气!
谭静一边提鞋跟儿,一边笑着回复:【确实不是人,是禽兽!】
然后回复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谭静刚毕业就到了尚清市,在市建筑设计院一呆就是七年,高云比她早一年,因为同是北方人,所以显得格外亲。
饭店离谭静住的地方不太远,伸手拦了出租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服务员很殷勤,见了人,迎上来,“小姐几位?”
“找人。”谭静报了包间名,服务员领她上了二楼。
水月阁,和室内中式的装修风格十分相称。门虚掩着,谭静朝里看了看,一个中年男人背窗面门,低头正看手机,谭静轻轻敲了敲门,“姚总您好,我是谭静!”
对方是个满脸油腻的中年男人,看到来人,站了起来,操着一口浓浓的地方口音说:“谭小姐快请进”。
谭静微笑进了门。老板电话有交代,合同细则上次就已经谈好了,就是陪客户吃个饭,尽地主之谊。
谭静平时挺活脱,但仅限于熟人。和陌生人在一起,就是没话说。所以最头疼应酬。
谭静不知说点儿什么好,姚总问一句她答一句。气氛尴尬不断在升级。低头发信息给高云,“你什么时候到?”
高云:【堵车,还得二十分钟!】
——
“谭小姐喝什么?白的还是红的?”
“白的,开水吧!”谭静合上手机放一边。
姚总笑,“谭小姐真幽默。”接着对服务员说:“来瓶红酒,最贵的!”
“不不,姚总,我喝酒过敏。”谭静不是装,上次喝酒还是毕业典礼,同学劝酒,加上白天发生的一些事,她心情低到谷底。
才喝了小半杯。就起了满身红疙瘩,半夜呼吸困难,去医院吊了半天生理盐水才好,医生说她酒精过敏,不能碰。
男人那会听,示意服务员去拿。服务员一听要最贵的,跑的比兔子都快,不到两分钟,就把红酒递到男人手里。
男人先摇了摇,接着熟练的开了酒,给谭静倒了小半杯。
“喝一点,美容的!”说着将高脚杯推到她面前。
“对不起姚总,真的喝不了!”谭静这事儿挺坚持。
男人起了身,绕到她身边,端起酒杯,阴阳怪气道,“谭小姐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谭静面上带着笑,心里却在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高云进门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你没听见人说不能喝吗?”高云一脚跨进门,手一甩,包就扔在凳子上。
老男人脸上挂不住,语气很硬:“你是谁?”
看来许彦没跟他提还有人,正好!
“打抱不平的!”高云双手环胸立门边儿,朝谭静使了个眼色。
谭静心领神会,装模作样回了句,“小姐你搞错了,姚总他是我们老板朋友。”
男人脸红脖子粗,骂了句“有病!”转身拍了拍谭静肩膀说,“我们继续。”
“我看你才有病吧,年纪一大把,为难一姑娘,你要不要脸!”
高云说话声音有点大,附近几个包间出来上卫生间的不由跟着往过看。
男人恼羞成怒,脸涨成青紫色。回过身,上前几步,样子凶的要打人。
高云刚才还挺横,看到男人来真的,心跳都吓的漏半拍。
谭静反应过来,站起身,立刻往外推高云,“不关你的事,赶紧走!”说着把包拿起来往她怀里按。
“……”
高云刚走,大堂经理就上来了,一个劲赔不是。男人理了理衣服重新坐好,对着大堂经理一顿投诉,“别什么人都往里放。”
“是,是”经理弓腰赔笑脸,毕竟能开得起十几万红酒的人……
男人觉得挺没面子的,呆了几分钟只说自己有事买了单先走了。
谭静脑子乱哄哄的,这都什么事儿。起身出了包间门。
刚才拉扯间,裙子皱巴巴还粘了不少污渍,谭静边走边低头扯裙子。
忽的,有人轻咳一声,谭静听到声音后,步子一僵,这才察觉有道身影立在她面前。
男人一身深灰色休闲装,正斜依在包间的隔墙上,上半身的灰色外套敞开着,整个人显得松松垮垮的。
与她四目交接那一瞬,男人右手夹着的半根烟不经意的抖了抖。发觉谭静眼神里的诧异和呆滞时,男人冷淡疏离冒出一句话。
“看够了吗?”
谭静忽的回了神,收起诧异,很快恢复平静,接着淡淡说了句:“对不起,让一让。”
男人听到声音后,把腿收回一些,谭静想都没想,从容跨了过去……
看着谭静远去的背影,男人嘴角的笑容渐渐在凝固。
滑稽吗?确实!
一别七年,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儿相遇!
男人叫周易,尚清市优秀年轻企业家,今天来这儿纯粹是为了应酬。
城东的废弃旧厂房一直是政府心病,前些年大搞生产,效益放在第一位,没考虑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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