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起身望向没有还手的宋栾，眼泪无声地滑落了眼角，却狠心没有阻拦。
借着天花板上方，顶灯投下的灯光，她看到大哥的影子被光亮拉得老长。
他按着没有反驳还手的宋栾，再度举起拳头，打算为了她继续教训宋栾。
她依旧视若无睹，只是看这一切发生，一句话也不想说。
江肆见状再也看不下去，第一时间拉着妻子苏宠，闯入眼前的客房。
他的虎口死死扣住苏衡抡起的腕骨，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空调的冷气。
“大哥，你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江肆，你难道没看到他是怎么欺负素素的吗？”
苏衡的指节在空气里僵停了一秒钟，青筋暴起，快速看向阻拦的江肆发火。
江肆不愿意放开他的手，他便猛地甩开了江肆的拉扯。
江肆因此后撤一步，皮鞋碾过地上的陶瓷杯碎片，发出了脆生生的裂响。
“宋栾，你他妈就是这么对我妹好的吗？”苏衡嗓音发黏，像是含着一口铁锈般，恨得牙痒痒的质问：“今晚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家的门你就是想爬，都不能爬出去。”
宋栾被他拉扯着拎起来，额前的碎发被打乱，嘴角还黏着泛红的血液。
他顾不得抹嘴角渗出的血珠，目光越过苏宠，失落的看向了无视他的苏素。
苏宠刚刚把苏素搀扶下床，她穿着素白色的衬衣，布料薄得被灯光打透。
此刻，她的锁骨像是折翼的鸟翅，一呼一吸间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
尤其是她弓着腰身，掌心死死抵在小腹，指节泛青的举动。
宋栾看了心疼，所以他直接反驳开了苏衡的束缚。
他跪在床边上，低眸凑了过去，最先感受到的是膝盖的伤痛。
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声音劈了叉：“素素，我、我刚才是不是碰疼你了？”
苏宠的眸色比空调还凉得盯着他，一字一顿替妹妹回答了他的问题。
“素素刚刚小产，疼是当然的，生孩子会更疼，你心疼得过来么？”
苏宠话音一落，宋栾立即关切的抬起右手，试图为苏素擦泪。
只是他的右手还没有碰到苏素的脸颊，苏衡就揪住了他的后领。
宋栾惊恐的叫了一声，随即喃呢出了一句：“素素，对不起。”
苏衡则是像拎着破麻袋般，他完全没有反驳他，一路被他扯下了一楼。
宋栾被他放开之后，还没说什么，再度被他推着肩膀，攥住了衬衣衣襟。
——
“宋栾，我本来想拉你一把，只可惜……”他把宋栾推向茶几，指尖敲了敲那叠筹码卡，金属边缘闪出冷刃似的光，字字坚毅：“你这个人渣不配！”
随着“砰”得一声，苏衡的拳头闷在了宋栾的胸骨。
宋栾沉默后退，后背撞上茶几，整齐的筹码卡瞬间倒塌。
他们像雪崩般四散分离，有几片甚至从茶几上飞了下去。
宋栾脸上淤青、瘫坐在地，好似一滩烂泥没有一点儿还手之力。
苏衡厌恶的看着他，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的命按在了茶几的桌边上。
宋栾仰面看着他，咳出一声笑，血沫子瞬间溅在苏衡的领口，像雪里点梅。
“你来啊！再打重些儿，打死我好了。
没有素素，我这条命……我也不要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今天就成全你！”
苏衡像是疯子一样，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地抬起了右手。
江肆见状呼吸一颤，指甲立刻掐进苏衡的西装暗纹，夺走了烟灰缸。
“苏衡，你是不是疯了？你非要打死宋栾你才甘心吗？”
江肆站在两人之间气愤质问，他不想看到苏衡一时冲动犯错误。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是他把我妹毁了，我打死他都不为过。”
苏衡气不过的拉着江肆发火，而后放开手退后一步，叹息了一口气。
下一秒，瘫坐地毯、靠着茶几的宋栾，仰头看着客厅的吊灯连连疯笑。
“呵呵呵，这世上最渣的男人，就是让一个女人肚子死过人。
我是该死，是我对不起素素，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祈求她回头？”
宋栾自我感叹的一番话，像是一根针般扎进了苏衡的心底。
“天啊！你们这是……你们在干什么？”
慕凝雪拉开房间门看到一片狼藉，第一时间奔向了苏衡。
苏衡关切的扶着她，耳侧传来了苏素的喊声：“宋栾！”
他跟宋栾闻声侧眸时，苏栾冲着苏素笑道：“放心，我还死不了。”
他艰难的站起身子，苏素也踉跄着冲下了楼梯。
宋栾一瘸一拐地迎向她，嘴角淤青渗血，却还在笑，笑得比哭难看。
她指尖发抖的擦着那处血，越擦越湿，最后眼泪都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宋栾……你疼不疼？你怎么不还手啊？你反抗一下我大哥也行啊！”
“素素，我不疼的，比起你那天在手术台上的疼，我这点儿伤害算什么？”
他喘息着用额头抵着苏素的额头，苏宠流着泪不忍再看，别开眼不再去看。
江肆二话不说走到她身边，不动神色的递给了她一条，随身的手帕。
苏衡则是扶着慕凝雪坐下，不再关注他们，喉结却滚了滚，像咽了玻璃渣。
“老公，你明知道，宋栾连命都押给苏素了，你这样子是想让素素哭死吗？”
“先不说他们了，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
苏衡坐在她身边扯开话题，再也不想去管他们的事情。
“大哥，你骂宋栾渣的时候，先摸摸自己的良心。
当年雪儿是怎么掉的胎，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要不是我把真相砸你脸上，你现在能娶了雪儿吗？”
“没错，你当年让嫂子失去孩子，如今还能被原谅。
你凭什么要阻止他们在一起？大哥真是不近人情！”
苏衡听着他们的指责沉默，攥拳的指节泛白，最终又缓缓松开了。
在宋栾坐在沙发上，苏素为他上药那一刻，苏衡起身走去了酒柜。
他拎出威士忌与酒杯架，瓶底磕在茶几上，发出了“当啷”一声脆响。
“大家都坐下谈吧！”他拉开酒液，倒进玻璃杯，酒溅起了琥珀色的浪。
江肆闻言把连夜拟好的注资协议拿出文件袋，纸页还带着打印的余温似的。
“我出五千万，大哥打算出多少？”
苏衡看见妹妹苏素的眼睛红得像兔子眼，烦躁的扯松了领带。
最后，他只能声音哑得沉声道：“我也跟五千万，但是宋栾……”
他的指骨敲了敲桌面，将酒杯推给宋栾，像是敲在宋栾的伤骨上。
“你要是再让素素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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