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漾说得艰难,话一出口,左溪月还没反应,他就先闭上了眼睛,一副难以面对的神情。
只有耳边频繁的喘气声证明他还活着。
左溪月神色认真起来:“你是认真的?”
左漾微喘,小幅度点头,发梢与地毯摩擦出细小的沙沙声。
左溪月站起身,皱着眉欲言又止。
酒有问题。
酒是给她的。
池远真要让她喝加料酒。
左溪月抽空后悔了一下,怎么就没让商之绪喝到这杯酒呢?
她不单单是想要商之绪出糗,主要是作为商家独子,如果商之绪中招了,他一定不可能放过下药的人。
她想借力打力罢了。
但左漾这么一闹,麻烦就留给她自己了。
左溪月盯着地上扭动的人影,思考片刻,忽然开口:“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杯酒?”
“呃……”
“姐姐、姐姐才刚出院,”左漾仰面朝上,“不宜饮酒。”
左溪月听了,只是哼笑一声。
他应该和商之绪坐一桌,两个人分别带着测谎仪,一旦说谎,立马大嘴巴抽上去。
她伸手打开墙上的壁灯,暖白的灯光瞬间亮起,照亮一小片地板。
左漾恰好就躺在这片光里,从表情到动作,每个细节都暴露在左溪月的视野里。
而左溪月,依旧半隐在黑暗中,不让左漾看清她。
她低下头,烦躁的视线把他从上看到下,在某个地方不着痕迹地停留了一瞬。
他好像没说谎。
地上的左漾被头顶的灯光刺到,双眼眯起,从眼眶溢出的一滴生理性泪水挂在他眼角,随他难耐的动作而晃动。
左溪月盯着那滴泪,直到它因为左漾仰头的动作滑出眼角,和他额头的汗液融为一体。
“不宜饮酒?”
她终于开口:“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喝了?”
左漾强撑着睁开眼,却还是适应不了头顶的光线,默默用手背挡住眼睛,声音闷闷的:“姐姐不喝?”
“姐姐想让商少爷替你喝吗?”
他翘起嘴角,靠着墙半坐起来,眨眨眼睛:“可是姐姐和商少爷今天闹了不愉快,万一他不愿意喝,怎么办?”
“我就不一样啦,”左漾红着脸笑,“无论姐姐对我多冷淡,我都会始终如一的、对姐姐好。”
他的脸很红,配上这段话称得上真情流露,诚恳至极,但左溪月一点感觉都没有。
少年的脸红,不一定是真情,也可能是假酒。
“对姐姐好?”
左溪月反手撑着桌子:“怎么对姐姐好?抢酒喝?哪怕那杯酒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池远真递来的酒,她就算拒绝了,他又能如何呢?
“姐姐好冷漠。”
左漾很是委屈的样子,他的唇已经变成血一样的红:“姐姐,我都说了,酒有问题。”
左溪月不为所动:“酒有问题?你提前就知道酒有问题?”
“不!”左漾朦胧的眼神瞬间清醒,“我怎么会知道?!”
“姐姐该不会以为,是我要害姐姐?”
他胸膛剧烈起伏,控制着乱七八糟的呼吸,尽量平静地开口:“姐姐,绝对不是我,否则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喝掉那杯酒?”
“哦,”左溪月没多意外,“不知道酒有问题你喝什么?酒没问题你喝什么?”
“我……”
左漾皱着眉,眼角红了一片:“我担心姐姐的身体……”
“还装呢。”
左溪月懒得跟他兜圈子,直言:“不就是想在外人面前刷存在感吗?”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姓左是不是?从入场开始,你就一直有意无意吸引外界视线,以为我看不出来是不是?”
“不,不对,”左溪月摇摇头,“不是从入场开始,应该是从……”
“你今天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开始。”
她恍然大悟一般:“我说呢,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今天一口一个姐姐,就算被骂了也要厚着脸皮黏着我。”
左漾喘着粗气,紧闭双眼,徒劳地摇头,红艳的嘴唇被咬得苍白。
“不是的,姐姐。”
他颤巍巍撑开眼皮,视线微微放空:“是姐姐……太万众瞩目了,我、我只是想走在姐姐身边,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会吸引那么多人的注意……”
“池远真要是知道他费尽心思下的药,连让你说真话的效果都没有,会不会气得跳脚?”
左溪月凑近左漾,俯视他汗湿的额头,颤抖的睫毛,紧闭的唇,和唇缝中藏不住的低喘。
他长得和自己一点也不一样。
不像左展星,她和左展星只要站在一起,就没人会怀疑她们的血缘关系。
“还是说,”她漫不经心拂开他额前的一缕头发,“你的嘴实在太硬了?”
左漾无力摇头,面上一片耻辱,眼角漫出水色。
“是不是觉得自己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是不是觉得大家从此记住了左家有个左漾?”
左溪月笑着问他,可她越是笑,他的神色就越是难堪。
“知道吗?”
左溪月继续说:“没人会因此对你高看三分,他们只会偷偷笑,笑今天有个跳梁小丑,不仅是个小司机,还上赶着喝姓池的不怀好意的酒。”
“开心吗?”
左溪月面无表情问他:“成为笑料,很开心吧?”
“不……”
左漾说了不知道第几个“不”,他已经撑不住身子,大半个身体都滑落在地上。
他摁住她的手,滚烫的手心一片湿润:“姐姐,姐姐你生气了对不对?我错了,可是、可是姐姐可不可以……”
“姐姐可不可以,”他的呼吸也是滚烫的,“替我打急救,我难受……”
左溪月抽回手,淡定地用纸巾擦了擦手,毫不在意他的死活:“在这里打急救吗?看来你还没满足啊。”
“你想让所有人都看见你现在这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吗?”
她冷静开口:“哦,对,还有记者呢。急救车会穿过记者群,整个蓬城都能看见你狼狈的样子。”
左漾昂着的头颅彻底垂下去,后脑勺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能不能,请姐姐……”
他几乎要咬破唇:“……先离开。”
左溪月没动,她双手抱胸,没头没脑地问:“你觉得池远真的药效怎么样?”
左漾虽然姿态狼狈,但神智似乎还是清醒的,池远真下这种药,总不能是真的荒诞到要在这种场合对她不轨。
左漾已经背过身去,只留给她一个蜷缩的背影。
“……很烈。”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左漾用近乎哭腔的声音,呢喃。
左溪月慢慢收起了戏谑的神色。
池远真。
她记住他了。
“姐姐……求姐姐、姐姐先……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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