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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第 110 章

小说:

鹤鹿同春

作者:

怀渡之

分类:

古典言情

济南税务司的门庭从未如此热闹过,墨云骑分列前院两侧,将所有船主、货主都围在正中。萧雷拎着税务司正使和其余官员去码头点货,李鹤霖坐在院子里把玩着身上的玉佩,而章麓则坐在屋内的屏风后,用茶盖撇着浮沫,神情散漫的品着青州特有的金丝茶。

船主和货主都脸色难看的站在院子中央,除了货主面色惊惧,其余的船主各个有恃无恐,老神在在。

李鹤霖也不欲跟他们废话,只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玉佩下的穗子。

一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了第一个踏入税务司大门的人。

“哎哟哟,淳王殿下这声势可真的足,可窥见当年在西北陷入西戎大王子圈套,后又侥幸逃脱的爽利。”来人穿着苏绣长袍,腰间玉带可窥幽光,身后跟着一个趾高气扬的中年男人。

李鹤霖抬眸瞧了他一眼,道:“你是几品官?”

“康王殿下属官而已,无品无级。”

“那你可有尚方宝剑、丹书铁券、陛下金令?”

“自是没有。”

李鹤霖冷哼一声,喝道:“既无品级又无特赦,见了本王为何不跪?”

那人一愣,还未有反应,便被身旁的墨云骑一脚踹在了膝窝处,噗通一下狠狠跪在了石板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正欲起身反抗时,就被楼松一脚踩住了后背,死死压在了地上。

“见郡王不跪,胆子挺肥啊兄弟。”说着,楼松还用力往下踩了踩,直把对方疼得不停哀嚎求救。

几名船主见状,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有几位脸上依然带着些许游移。

李鹤霖依旧稳坐在红木高背椅上,平淡的让楼松放开,然后坦然自若的询问道:“你哪儿来的?所为何事?”

“我乃康王殿下的传讯官,特来移交霍家所交的税务。”他咬着牙想要起身,将怀中的盒子露出来。

楼松一把拿过盒子递给李鹤霖,后者瞥了一眼,再看向那名刚直起腰的属官时,不怒自威的问道:“谁让你起来的?”

他抬头看向端坐的李鹤霖,虽跪着,却带着居高临下的语气:“淳王殿下,在您之前可没人敢如此对我!您踩我就等于踩康王殿下的脸!”

“哦,那又如何?”李鹤霖清冷的瞥了他一眼:“如今本王代天子巡狩,就算今日来得是他,也得跪下。”

属官一噎,竟无话可说。

楼松最不耐烦这种仗势欺人的货,抬脚就踹了他一下,喝道:“额头贴地!你家殿下没教你怎么行叩拜礼啊?”

属官脸都气绿了,但碍于院中都是淳王的人,只能人气吞声。

这让院中原本有恃无恐的船主们,都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院中再次回归寂静,李鹤霖看着盒子中的一张张税单,还有银票,轻轻一笑,道:“消息挺灵通啊,这□□上的章都还是热乎的。”

他伸出拇指轻轻一模,红色的油印就晕开了一道。

□□用得都是油印纸,有一定的防水性还能长久保存,但不好地方就是不容易干,一般要吹很久油印才能完全渗透进纸张里。

李鹤霖借着火光看着染上一模红色的拇指,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院中央的一众人。

船主和货主被看得心里直打鼓,不约而同的再次后退了一步。

不过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李鹤霖倒也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大发慈悲的挥了挥手道:“本王无意与各位为难,但靖国公和安国公伏诛,济河漕运的事已经放在了明面上,朝廷派了那么多的钦差最后死的死疯的疯,若是再不采用强音态度,大晋律法之威严,就会被践踏的一塌糊涂。”

他攥手成拳,撑着自己的右腮:“有些事还查还是要查,总要给朝廷和天下百姓一个交代。不过,本王也知道各位于乱世之中谋生极为不易,所以并不在乎你们到底运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朝廷缺银,赋税是一点儿都不能少的。否则,真惹恼了父皇,你们背后的那位怕是也挡不住朝廷的大军,到时候倒霉的还得是各位不是?不过,既然各位今日已经缴了税,那本王便没有再拦得道理。只是提醒各位,下次交税的时候,要交给税务司,而不是杨家、霍家。”

商人们就此离开,一个个内心惶惶,倒是康王的那么传令官,看向淳王的目光有些阴狠。

楼松提醒自家殿下小心,李鹤霖倒是不甚在意:“走狗罢了,他若敢做什么,李谨焕第一个饶不了他。今日我算是看出来了,李谨焕应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李啸音的手上,否则以他的性子,断不会在此时替人出头,还找了这么一个蠢货过来。”

章麓从前衙的屏风后走了出来,道:“第一步算是走稳了,接下来就看殿下的手段了。”

李鹤霖命人撤了椅子,让楼松领着墨云骑回去休息:“周其余已经盘好了宅院,日后你们便不用宿在城外的林子里了。”

“多谢王爷!”

另一头,李鹤霖招来章麓身旁的晴野,低声细语的吩咐道:“明日劳烦晴野姑娘伴做男装,领着几名墨云骑,去街上找些地痞流氓,最好是在一方有所威名,想要扩张地盘但又无从着手的恶霸,然后……”

他细细说着计划,晴野时不时点头。

一声啸叫传来,一旁的章麓抬头望去,只见一只海东青盘旋于上空,直到章麓抬手方才落下。

它的脚踝处绑着一支小竹筒,章麓将竹筒解开,放飞海东青,拿出里面的纸条。

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着陛下亲令,持军令至登,已达城门外五里,隐蔽静待。

章麓惊喜的声音传入李鹤霖的耳朵:“世子哥哥持陛下亲令,率领齐云卫入兖州了!不日便可抵达莱青。”

霍家主宅。

一个不起眼的小厮飞快的跑至湖边的书房,在查验账目的霍封黔耳边嘀咕了几句,对方脸色登时变了:“霍封琏这个贪心不足的蠢货!”

小厮:“海、沂、青、莱四州都发来问函,询问咱们的章程,您看……”

“他们问我有什么用!去问杨奉贤和李啸音啊!”霍封黔眉头紧锁,表情严肃:“郓州和衮州有动静吗?”

小厮摇头:“还没有。”

“这几年真是给老三喂得太饱了,撑得他连胆子都大得能登天了!”霍封黔忍着连着几晚熬夜造成的头痛,左手将腕上的佛珠褪至掌心快速拨弄着:“去,给杨府下拜帖,我现在就要见杨奉贤!”

“我已经来了。”杨奉贤推开书房的门,瞥了一眼弯腰立于桌前的小厮。后者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飞快的退出书房,关好门窗,还将外院值夜的人都赶走。

杨奉贤几步来到桌案旁,伸手覆上霍封黔的脸颊。

在对方贴近自己的瞬间,霍封黔忍不住躲了一下,但没有用,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躲得过?

感受到手掌心带来的炙热,以及摩挲在自己嘴唇上的粗粝,令他镇定的神色略带惶惶。

“放心,今日不碰你。”杨奉贤语气中带着些疲惫,他不顾霍封黔的反抗,强硬的将人抱起,安坐在自己的腿上,手上不老实的摩挲着地方的大腿、腰身、后背直至脖颈。

“我们只不过是李啸音手里的狗,何必表现得自己很聪明?他们这些大人物既然要斗,就让他们去斗,谁斗赢了就站谁的边,左右也没损失。”

霍封黔忍不住按住杨奉贤越发放肆的手掌,道:“淳王是来查案的,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呵,那就让他去查,看看是河南道的三千官员厉害,还是他淳王厉害。”杨奉贤轻轻吻上霍封黔的后颈,激得对方直接跳出了他的怀抱,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杨奉贤姿态肆意的解开腰带,任由衣衫散乱在身体左右,一脚踩在桌案上,一脚悬于扶手侧,闲适的晃了晃。

“淳王手上有兵,真要惹怒了他,随手杀了我们都不会有人去弹劾,但那批官员就不一样了。即便有陛下金令又如何?他能杀得尽所有贪官?今日落罪一个,明日就有别人顶上,连陛下都要避主子三分锋芒,他一个没有职权单有宠爱的皇子,又能奈何?”杨奉贤无所谓的笑了笑:“李鹤霖所谓的心机与算计,在主子面前,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霍封黔虽同意杨奉贤的说法,却不同意他的章程,蹙眉道:“老三虽然贪,但他手中握着济河至泗水的全部漕船,海、沂、衮、郓、齐五州都靠着这路水运走盐,不能不保。”

杨奉贤抬眼看着他,一双桃花眼充满了暧昧情愫:“放心,只要你让我开心了,你让我保谁都行。”

霍封黔呼吸急促,面色隐隐泛白,他握着腰带的手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咬牙解开了。

一夜的杏花春雨,待杨奉贤心满意足时,霍封黔已经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杨奉贤轻轻拨开他汗湿的额发,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霍封黔僵硬的瞳孔颤动了一下,声音嘶哑如同七十岁的老翁:“淳王没有查船上运得什么。”

“所以?”

“吐谷浑那边等不及了,我妹妹……我……”说着,一滴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长长的睫毛颤动着,配着汗湿的白皙身躯,犹如出水芙蓉一般。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出神的凝视着前方,宛若失去灵魂的傀儡,眼泪还在流,无声的、肆无忌惮的,撞击着身旁看客的心灵。

“哭什么?”杨奉贤蹙眉,“你妹妹死不了,这会儿指不定如何逍遥快活呢,毕竟是摄政王妃啊,多风光的位置。”

“风光?你怎么说的出口!我妹妹是因为你才落得如今这幅模样。”霍封黔突然道,“杨奉贤,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还记得吗?你做到了几个?用前甜言蜜语,用后弃若敝履,我以前怎么就眼瞎,偏偏看上了你?”

杨奉贤的眉眼中露出几分愤怒,但他很好的克制住了,没有让自己失态:“你想要什么,只管说就是,不用在这里给我卖惨。”

霍封黔的眸光落在杨奉贤的身上,他这时才发现,对方的双眸无神得可怕,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灿若繁星。

“我妹妹被你送上了吐谷浑摄政王的床榻,如今也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子,若不是为了她,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吗?”霍封黔的声音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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