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发出了三道急诏,其中包括了李谨焕。他也没有耽搁,带着李鹤霖和淮南王,直奔京城。
至于那位官员带来的囚车,最后还是留给了淮南王。他虽然嘴上不满,但被李谨焕眼风一扫,就吓得呐呐不敢说话。
章麓没有离开,让双竹将自己的马车带过来。
这两马车很特别,并不是在长安买的那一架,而是父亲送给自己的十三岁生辰礼。章麓没想到三哥会把这架马车也运过来,章启是这么解释的:“是父亲让我将它带来的,说有备无患。”
为什么说有备无患?难道父亲一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吗?
*
因是急诏,几乎不舍昼夜的赶路,以至李鹤霖旧伤复发,又有了发烧的迹象。
宣旨官员虽然并不想耽搁行程,也因为心里笃定淳王定然会被问罪,对他颇为轻慢,但也知道如果淳王死在路上,以泰安帝的性子定然会拿他撒气,到时候别说自己的命不保,搞不好还会诛连亲族。
于是,在李鹤霖高热的第二日,长长的队伍还是停在了一家官驿站,暂时休整一晚。
杨素乾被侍从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在吕州时,先是在烈日下跪了一日,又在监牢里被饿了三四天,每日只给一顿餐食,如今又日夜兼程赶路,使得她神情疲乏,状态极差。
但投向李鹤霖的目光依旧恶意满满,甚至对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鹤霖靠着车厢,并不着急下车,高热令他面色通红,神色萎靡,对于杨素乾的挑衅,他视而不见,低声问楼松:“什么时辰了?”
楼松看了看天色,道:“约摸着已经是亥时了。”
“那就快了。”李鹤霖看着圆润明月,平静道:“没想到有一日,我竟也要变成跟他们一样的恶人。”
“王爷!”
李鹤霖摇头,止住对方未出口的话:“放虎归山,终成祸害,可我却为自己找理由,骗自己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什么时候,我竟也变成了我最讨厌的那类人。”
唰——如蝗虫般的箭雨陡然划破夜晚的宁静。
楼松反应迅速,反手关上车门,将所有箭矢抵挡在门外。
这辆马车是是虞庆侯专为庆祝章麓及娣所打造的马车。
通身车架均为百炼钢所制,木质结构均采用了碳化胡杨木,防火防潮且坚固无比,缰绳除通用的麻丝外,还缴入了钢丝与天丝,可绞杀敌人,也可当做长鞭。原本车轮上还有钢刃,但此处并非战场,也不是山匪横行的关外走廊,不太适宜用这些,章麓便给去掉了。否则它将是一辆进可攻退可守的战车。
卢康和萧雷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两人皆穿戴了金丝软甲,半跪在马车门前,抵挡从后而来的箭矢。
“别让他们将淳王救走!”那宣旨官员捂着乌纱帽,猫着腰躲在驿站的廊柱后面,惊慌失措的指挥着从长安带来的衙役和禁军。
然而,就在此时,又有一群人冲了进来,他们目标明确,直奔杨素乾的囚车。
禁军试图阻挡,可这些人哪里比得上训练有素的死士,一阵短兵相接后死伤过半。
卢康蹲在车架前,高声道:“别乱,听我指挥!”
这些禁军在京城时,都在卫所见过卢康,对他有所了解,瞬间都护着康王聚拢在他身侧。
“三人为一组,互相掩护劈砍,这些是死士,别妄想他们手下留情!”
“是!”
幽暗的夜色下,刀尖碰撞与血肉相搏成响彻静谧的树林。
挥刀劈砍的动作已经形成肌肉技艺,冰冷的刀刃没入身体,他们也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似乎有热气在远离自己,让自己的身体越发冰冷。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遮掩着触手可及的天空,无数身着黑衣的人倒在囚车前,鲜血浸透红肉下的土地,可星星害怕了,躲在乌云下不肯露面,也不肯为那些前赴后继的蝼蚁,照亮捕猎的前路。
“别管他们了!我们先走!”囚车的门被打开,杨素乾看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脸色越来越可怕。
刺客首领指挥着余下的人迅速收拢在杨素乾左右,静谧的林子突然扬起了风。血腥味飘散至周围,沿着尸体上流出的冰凉的血,一路蔓延至天际。
宣旨的官员抱着廊柱不断颤抖着,呕吐着,腥臭味混杂着血腥味,衬得刚刚拨云而来的月亮都白得诡异无比。
“李鹤霖,好好想想你的遗言吧,我期待着你被自己爱护的百姓,守护的朝廷逼死的那一天!”
杨素乾的笑声,在深不见底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杨素乾被救走后,那名宣旨的官员扶着乌纱帽腿软的走了出来。他看着一地的尸体,胃里反酸的厉害,但他刚刚吐了太多次,实在是吐不出东西来了。
他颤巍巍的走到鲜血淋漓的马车前,指着卢康质问道:“你们竟然放走淮南王!本官回去定要狠狠参你们一本!”
马车帘子被李鹤霖掀开,高热令他面色惨白,在血色的月光下,宛若幽林鬼魅一般。那双锐利的眼眸刺得那官员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叫嚣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又不是我劫的人。”
宣旨的官员知道这次他定然会吃挂落,甚至官职不保,一时之间更想撇清关系,指着李鹤霖扬声尖叫:“可你也没有阻拦!”
“本王是囚犯,不是吗?拦不住死士不是很正常?”李鹤霖的声音幽幽,长息与短气交错间,藏着隐隐恶意。
“你!你!你们将禁卫笼络在自己身边,只顾着保护自己,否则淮南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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