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一片寂静中,那身着黑袍的男蛇人勾唇一笑,抬手指向退至院前的金印禅修,“是他吗?”
他那嗓音雌雄难辨,一双血红竖瞳比蛇女的更加诡异阴冷,何况胸口还有一张会动的脸。
谢槿咽了咽喉咙,抓住闻折柳衣袖,“师父……是我看错了,还是那条蛇其实有两个头?”
闻折柳琉璃目眸光沉下来,这次的语气很笃定。
“是魔道邪法。”
谢槿睁大双眼,什么?
此刻被血藤逼退出去的金印禅修沉下脸挥出一道金光护住身后几个灰衣小僧,拄着金禅杖站定,禅杖一震,散去意欲吞噬他的血雾,“妖孽,你身上有七叶圣昙的气息!”
“七叶圣昙?”男蛇人抬手取出一株金昙,在圣洁金光下还保持着花开的姿态,花瓣却少了几片,“你说这株昙花?滋味还不错。”
“放肆!”金印禅修执杖攻去,“交出七叶圣昙!”
男蛇人手腕一转,那株金色昙花便消失了,他慢悠悠抬指,一股股血气化为血色藤蔓,有犹如触爪一般,扑簌簌飞向金印禅修。
金印禅修挥掌,“罗汉印!”
一方金光大印骤然出现在血藤前方,刚正气息碾碎了血气,五指收紧,朝着男人蛇抓去。
男蛇人弹指射出一道血刃,便轻易将那罗汉印击碎,金印禅修吐出一口血,倒飞出去。
剩余血藤飞向几个灰衣小僧,几个灰衣僧顿时乱起来,好在古纂文章所化的金光锁链很快结为屏障拦下那些血藤,也叫男蛇人的目光留意到了不远处架云腾空的闻人祤师兄弟,“还有青阳学宫的人,我的好妹妹,我沉睡时你究竟招惹了多少人?”
他胸口上那张诡异女脸却咬牙切齿,“这些家伙毁了我的脸皮,哥哥,你不要放过他们!”
待那几个灰衣小僧缓过劲逃出院外,那金印禅修也从远处坍塌的屋檐下飞回来,朝闻人祤看去,也不说道谢,只沉着脸盯着男蛇人,“你不是化神期?你是什么东西!”
闻人祤手持玉册,依然温和,“阁下如何称呼?”
男蛇人傲然一笑,“我乃欲魔老祖,这一世与妖共生,如今我只是合体初期,原本不想这么早就得罪天音寺和青阳学宫,可你们入了我的玉陌城,我就不能饶过你们了。”
他心口那张蛇女的脸愤愤道:“分明是哥哥要吞食这玉陌城中生灵的欲念修炼,那七叶圣昙也是哥哥为了突破瓶颈盗取,却赖到我头上来!不过哥哥,这些天音寺和青阳学宫的人修为不低,想来他们的欲念远比那些凡人香,哥哥何不吃了他们?”
闻折柳低声道:“看来这什么玉陌城,分明是欲魔城,那家伙才是这真正的罪魁祸首。”
谢槿耳尖泛红,“欲魔……欲念也可以修炼吗?”
闻折柳顿了下,回头解释道:“喜怒嗔痴皆为欲念,修炼魔功,靠吞食欲念修炼也不奇怪,所以这些人才会被畜养在城中,而不是吃掉。不过这家伙可是合体初期,手里操控这座城的仙器还没亮出来,看来这回天音寺和青阳学宫要栽跟头了。”
谢槿脸更红了,这次是羞愧的,他摇摇头甩掉一些不正经的东西,担忧地看向城中的人们。他们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身上都悬着红线,此刻因为无人操控,都僵在原地。
“之前花车过去后,那神秘法器启动前,闻人前辈说过这些人的魂都不在了,那现在……”
闻折柳放眼望去,“那老秃驴说的也没错,他们都深陷迷梦,的确是傀儡,他们在这城中被困越久,精气被日益消磨,妖气入体,魔障越深,欲念也更深。看来这只欲魔也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差别。”
闻人祤俨然也想通了一切,“看来这满城人被掳到城中,沦为傀儡,也是你的手笔了。”
蛇女那话说得欲魔颇为意动,他看着闻人祤和金印禅修,像是在打量即将下肚的肥羊。
“这些人都不过是凡人,就算有修士,修为也不高,每日供给的欲念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妹妹说得有理,这两个人都有化神期,吞食了他们,可比这满城欲念增益强。”
金印禅修攥紧禅杖,“魔头!你敢动本座,就不怕招惹来我天音寺的禅尊出山镇压吗?”
事实上,在察觉到欲魔修为高深时,金印禅修就已经有了退意,眼尾余光正寻着退路。
蛇女眼下有人撑腰嚣张得很,“哥哥,别跟他们浪费口舌了!说不定他们已经传信给宗门,只是在拖延时间!等他们宗门的人一来玉陌城就要暴露了,快吃掉他们!”
“那我就不客气了。”
此话正中欲魔下怀,他心口飘出一枚血色灵珠,赤红光芒现世,城中霎时卷起阴冷腥风。
血红天幕骤变,层层黑云遮蔽天光,这座玉陌城中的地面却突然冒出猩红的血水,一点点流淌过长街,滔天血海似是转瞬即至。
在被血水腐蚀之际,那些原本一动不动的人们哭嚎起来,悬在身上的红线也仿佛活过来一般,在他们的身上抽取着残余的生机。
他们依然沉醉在欲梦中,神色却都变得痛苦。
闻人祤看到满城百姓深陷血海无力挣扎这一幕,猜到什么,望向欲魔手中血色灵珠,“看来阁下手中之物就是操控玉陌城的仙器!”
欲魔托起血色灵珠,笑问:“看来你对这六相逆魂珠很好奇,那不妨再走近些仔细看看?”
那枚血色灵珠缓缓浮空,赤红灵光忽而大盛,虚空上化出一个血雾凝成的气浪漩涡,城中那些人身上的红线随即飘向那漩涡之中。
那漩涡深处红得刺眼,又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吸引力,引着谢槿失了神,眼前被血色填满。
血色之中,似是一步登天的迷梦,又似是深渊。
忽地,谢槿肩头一沉,将他从恍惚中拉回神来。他先感觉到一股强风扯着自己往前,还好一条温暖的手臂拦腰将他抱住。谢槿急喘一口气,抬眼望向闻折柳,风太大了,吹乱闻折柳的长发和衣袍,几缕长发遮掩脸颊,一双琉璃目却极为清亮。
谢槿心神一定,抓紧他的衣袖,“师父,那是什么?”
闻折柳道:“看来逆魂珠就是玉陌城阵眼,每夜都会吞噬城中人的魂魄和欲念,这只欲魔打算故技重施,顺道将我们也困在其中。”
闻人祤第一时间拉住叶惟手臂往后疾退,未料欲魔先盯上了他,指尖血藤飞出,缠上了师兄弟四肢。闻人祤一指斩断血藤,拍开叶惟,让其退至数丈外的一处屋檐上,旋即祭出玉册,金光文章化为锁链飞向欲魔。
“嗯?”
欲魔莞尔一笑,上空血色灵珠后的血色漩涡忽而漫出黑红血水,缠上金光锁链,只沾染到半分,血水便攀上闻人祤手腕,与空气中的血雾瞬间将他包裹起来结成一个血茧。
“师兄!”
叶惟方才落到屋顶,看见这一幕急得险些跌下去。
欲魔这一手太快了,快得闻人祤都来不及反击,但金印禅修离得远,见状却是转身飞走。
欲魔抬手一挥,血雾漩涡中飞出更多的红线,一遇到血雾便壮大起来,速度奇块,眨眼追上了金印禅修,也是一沾染到人,便在他周身结成血茧,将整个人拉进漩涡中。
剩下几个灰衣僧仓惶逃走,可还是被血线缠上,叶惟见其中一人倒在街上,脚下血水蔓延逼近,身后又是红线追捕,想都没想便飞身过去将那人捞起来,带人飞回屋檐。
“你没事……”
那灰衣僧刚站稳,便一把推开叶惟,自己转身飞走。
此时,长街已经快被血水覆盖,仍有许许多多红线从血雾漩涡中飞出,寻找新的猎物。
一道剑光飞掠过,赤红灵力圈住屋顶上摇摇欲坠的叶惟扔到了剑上,而后急速飞离此地。
叶惟脚下一晃,好险有人及时扶住他,正是谢槿。
谢槿问:“叶道友没事吧?”
叶惟愣愣摇头,回头看向几乎被血色笼罩的长街,再看向闻折柳,拱手道:“多谢前辈救我脱身,可我不能走,师兄他如今……”
闻折柳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别想了!那六相逆魂珠能吞噬所有人的元神魂魄,何况还有那欲魔的手段,但凡是心存欲念之人,只要沾染上半分,都会深陷迷梦当中,成为他的傀儡。不过只要你师兄本心坚定,想要破梦而出,也不无可能。”
叶惟沉吟道:“六相逆魂珠?我相信师兄一定有办法能破梦而出!可还有城中那些百姓……”
闻折柳一边御剑出城,一边道:“那些人被控制已久,妖气入体,能醒来自然是好事,说不定还能挣脱欲魔控制,但连你师兄跟那秃驴都被困住,其他人只怕是没命活着逃出迷梦了。以你们现在的修为回去也不过是送死,我先送你们出城……”
叶惟没听完,转头便飞回去,“多谢前辈好意!但我不能见死不救,何况师兄还在里面!”
闻折柳悬停灵剑,回头看去。
谢槿也是一愣,“师父,他……”
闻折柳挑眉,“你看。”
谢槿眨了眨眼,跟着回头。
叶惟立在黑暗虚空下,正面临着悄然淹没长街的血河还有活物一般朝他扑簌簌飞来的红线。
下方便是望海楼,也就是他们投宿的客栈,在这客栈外便是最热闹的街道,眼下街上还有许多人,血水已经淹没到他们的小腿,他们于梦中挣扎,身体却深陷血河。
男人、女人还有老人小孩的哭声与梦呓混杂在一起,整座玉陌城变作炼狱,越发阴森恐怖。
叶惟却不退不避,手捧一卷灵光萦绕的画轴,画卷铺展开来,却是空白的。叶惟深吸口气,凝起灵力划破指尖,竟在画卷上书写起来,血字一笔一划极为艰难,当它落到纸上时又都化出浩然正气,震慑着满天血线,无形结界将它们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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