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么会知道酒是掌门的?!
谢槿满心不可思议,还在继续狡辩与如实交代之间犹豫时,便见闻折柳冷哼一声,指腹抹过玉瓶瓶身,举起到叫谢槿能看到的高度。那玉白瓶身上竟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灵力印记,描摹着云间圆月的印记。
“还要狡辩吗?”
谢槿双眸睁大,完了。
送往主峰的冰心玉壶,瓶身居然是做了印记的!
闻折柳俨然不喜欢这一瓶来自月诸峰的冰心玉壶,重重搁在桌上,便面无表情看向谢槿。
“还不老实交代?”
谢槿还能怎么办?
他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在闻折柳面前跪下。
“师父,徒儿错了!”
闻折柳沉声道:“交代。”
谢槿暗叹一声,只好将储物袋里剩下的两瓶冰心玉壶取出来,排成排一瓶一瓶放在桌上,每放一瓶,闻折柳的脸色就更黑几分。
还好,总共就三瓶!
谢槿一五一十道:“徒儿估摸着这几日师父的酒就要喝完了,便趁着昨日大师兄生辰送贺礼之时,在信上提及徒儿急需冰心玉壶一事。但师父放心,徒儿并未说那酒是师父要的,只说是自己修炼时所需!”
闻折柳笑了,“你一个练气三层,用得上极品灵酒?”
谢槿被怼得垂下头,小声道:“徒儿疏忽了,但福德堂那边,说是内门执事吩咐,上月徒儿取了太多冰心玉壶,接下来三个月赤月峰都不能取冰心玉壶。徒儿别无他法,又怕告知师父这等小事会叫师父厌烦,徒儿便想起先前师父说过的话?”
闻折柳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去月诸峰拿酒了?”
看他一脸寒色,小黄鸟默默退到扶手边缘,谢槿也跟着同步缩了缩脑袋,连忙摇头,“徒儿是说,师父先前说过,徒儿与月诸峰交际,与您跟谁打架无关。徒儿想,那徒儿向大师兄借酒,也与师父无关?”
闻折柳冷笑。
他不说话,谢槿心中愈发不安,“看来是徒儿自作聪明,都是徒儿的错,师父别生气。”
他认错越快,闻折柳眼里不悦更深,“你刚来揽月宗,又是如何知道月诸峰有多余冰心玉壶,还哄得你那大师兄给你送酒来的?”
谢槿自觉心虚,闻折柳问他什么,他便答什么。
“月诸峰乃是掌门的主峰,揽月宗缺了谁的酒,都不能缺掌门的酒。而大师兄是掌门唯一的亲传弟子,徒儿来揽月宗时与大师兄有过一面之缘,知道大师兄近日生辰,大郦人又都喜欢精美木雕,徒儿便亲手雕刻木雕,托福德堂的人送给大师兄。”
闻折柳冷眼看向他那双至今还包扎着纱布的手,“难怪这几日总包着手,原来是连修炼都不管了,一心给你那大师兄雕刻木雕呢。那你又如何断定那你大师兄会答应你?”
听他话里嘲讽,便知道他有多生气,谢槿不敢再有隐瞒,忙道:“徒儿不知大师兄会否喜欢木雕,但来揽月宗时见大师兄总把玩腰间玉蝉,猜想大师兄该是喜欢蝉的,大师兄年幼,至今离家多时,也该想家了。”
“再者……”
他偷看了一眼闻折柳,见他脸色还是冷冰冰的,心下一惊,老实道:“大师兄在大郦乃皇子,如今到了揽月宗,即便还是高高在上的掌门亲传弟子,地位却与在人间时不同了,心情难免会有落差。而徒儿与他同样来自人间,若能在这时给他送去木雕,以慰藉他心中思乡之情,他这样骄傲的皇子,是不会吝啬于回徒儿一份礼物的。”
闻折柳看他的眼神格外冷肃,“所以,你拿不到灵酒,便舍近求远绕过赤月峰,去算计一个七岁小孩?谢槿,奉剑师兄曾在信上夸你是个心地良善、知书达理的孩子,这就是你在人间悟出来的君子之道吗?”
他想来是真动了怒,才又用上了本座这样的自称。
谢槿本想反驳,话到嘴边却是一愣,哑然无声。
是了,萧珩还是一个孩子。
先前觉得萧珩是将来杀死自己的主角,这次送木雕,除了满足他的情绪价值求灵酒外,本也想借此机会与他拉近距离,刷一刷好感度,避免日后成为炮灰,一举两得。
可师父这么一说,谢槿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好虚伪。未来的大师兄萧珩如何还不一定,现在的萧珩却是个七岁孩童,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却为了达成目的这样算计一个小孩子最最单纯的思乡之情,真是……
无耻之尤。
从前即便并不认可圣贤书上所有价值观,沉得下心读书也是因为父亲的要求,可此刻,谢槿却觉得,自己还是白读了这么多年书。
以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师父应当是个极纯粹的人,眼下动怒,应该是气他算计人心吧?
谢槿咬了咬唇,向来如青竹般笔直的脊背弯下,垂首道:“师父教训的是,徒儿知错了。”
闻折柳凝望他须臾,什么也没再说,捞起小黄鸟和所剩不多的那瓶冰心玉壶起身,抬脚越过谢槿身侧时,谢槿微垂的头更低了几分,撑在地上的双手更是死死攥紧了衣袖。闻折柳顿了下,眸光沉沉望向他。
“是哪个执事扣本座的酒?”
谢槿还以为师父要走了,闻言着实松了口气,气息却像抽泣般,沙哑嗓音也有些紧绷。
“听闻,是明礼真人。”
闻折柳拎起灵酒转身就走,怀里小黄鸟冷不丁叽了一声,他便又回过头,斜了谢槿一眼。
“除了酒,还克扣了什么?”
自己那点画符材料,根本就不重要,可闻折柳这么问了,谢槿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委屈。
“还有徒儿的朱砂。”
闻折柳冷哼一声,兜着想窜出怀里的小黄鸟拂袖而去,这一次,是一步也不曾停留过。
待他离开大殿,谢槿一颗心如同沉入谷底,心中的委屈难过开始疯狂滋长,张了张口,也不知该同谁诉说,便又抿紧嘴唇,盯着桌上那三瓶主峰送来的冰心玉壶在地上跪了好一阵,才扶着桌角爬起来,转身离开,想了想又回头收起了三瓶灵酒。
完了。
他在赤月峰的生涯结束了。
谢槿轻叹一声,在怀中取出一直带着的红玉牌,指腹轻抚过赤月峰三字,颇为不舍地将其放到玉案上,还有存放着赤月峰月例的储物戒,将属于赤月峰的东西都留下。
他的房间在前殿一角,原本就没在这里住多久,这连床都没有一张的屋子里依然空荡荡的,也就是窗口多了一支桂枝。前些日子谢槿在山里修炼时偶然碰见一颗桂花树时采的,插在师父喝完酒后的玉瓶里,拿来装点房间,看着也多了几分生机。
看看着整洁的房间,谢槿又是一声轻叹,他来揽月宗时也只带了一身衣裳和一些贴身之物,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便取纸笔写信。
他还是自己老老实实去外门,免得闻折柳赶人了。
他这样不能学剑的徒弟,闻折柳本来就不想要,几次三番劝退,二人性格又合不来,非要留下,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还会发生。
谢槿提笔开了头,刚写下师父二字,又提笔划去,抿了抿唇,翻了一页,改为忘忧真人。
他承认今日这事是他做了一回伪君子,没有考虑到小孩哥的心情,自以为是刷好感,其实就是算计人心,手段还十分拙劣,若是换了个气量小的,往后绝不会与他往来。
算计到了小孩子头上,闻折柳看不上他也没错。
再者,他也没有顾及闻折柳的心情,就算闻折柳说过,谢槿和主峰的人结交与他无关,他其实不应该隐瞒闻折柳灵酒被扣的事。
然后又自作聪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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