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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纠纷

小说:

国子监躺平手册

作者:

道周

分类:

穿越架空

承景十三年,夏至。

酒肆中张袂成阴,摩肩接踵,热气蒸腾。

酒客们大开心扉,默认对方耳聋般,扯着嗓子大吼大叫,恨不能将自己安息的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来。一般来讲,这般闲人最是以为自个儿本事滔天,奈何时运不济,以致深藏功名。

于是深藏功名的盖世奇才不得不缩在小小酒肆,对圣上诸臣评头论足,再感慨下苍生百姓之艰,正义地背刺朝臣之福。只要营造得仿若他们不是艰苦百姓,而是朝堂亏损的一员隐士,那才是成功。

不学不考不努力,动动嘴皮子便能指点江山的“落魄人”大抵都有个家乡,那便在酒肆。

托他们的福,话本里最鱼龙混杂、消息最为灵通之地莫过于此。

诚然,这些个优点对我无甚作用。

***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又是一壶酒饮尽,我觉着颇没意思。

那些个歪歪倒倒的窝瓜听得倒是认真,一副未受夫子的洗脑式熏陶教育的模样。

看着想着,我就来气。

把玩掌中酒盏,酒水漩涡似泛涟,映得不才面容都有些扭曲。我漠然放下酒盏,发出灵魂三问:“如何?深奥么?不懂么?”

窝瓜们漾着笑容,嘿嘿地捧起了场。

我端起酒盏,微笑起来,一口饮尽,念起讲了百八十遍的台词:“我娘初怀我时,正逢上元佳节。我耶娘并行花灯间,月与灯如昼,我娘灵光乍现,顿时想到此词。”

窝瓜们相当配合,恰到好处地一愣,恰到好处地反应过来轰隆鼓掌。

这等反应,我相当满意,再添一力,便足以达到我显摆的目的。

于是乎,我直接将酒盏一摔,头也不垂,狂妄起身,腿跨踩上桌,手顺带搭上了腿,潇洒地开始抖。

“适才糊涂,忘报名姓了。某姓郝,名尚柳。上柳,上上之柳不拂姿。如何?惊艳吧,深刻吧?”

无人接话。

“诸君,萍水相逢聚一场,江湖再遇点头笑。他日江湖逢,仍能忆某大名,也不枉你我今日相聚之缘分。”

人群静谧得颇怪异。

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我决定观察下情况。微微抬眼,只见有人憋狠了,忍不住“噗嗤”一声,弯下腰死死捂住自个的嘴。

“……”

大周民风彪悍,女扮男装醉倒芳丛的更是寻常如二餐。我从前便见一扮男装的女郎和男儿一言不合开始掐架,虽然最后我强行被师父拖走,但在之前也十分卖力地和着众人呐喊助威,大家都不觉有甚,毕竟大周豪放女郎多如牛毛。

何苦作怪哉?

没见识。

我嫌弃地撇嘴,顺手够酒壶,没够到。没奈何垂头看,顺道被一片亮丽的粉闪着了眼。

粉嫩粉嫩。

我有些麻。

不止因为酒。

人在江湖走,必然是不能太要脸皮,那样会招致诸多悲剧。我将此功练得相当炉火纯青,是以,面上还能保持个不动声色。

而同样,行走江湖,必然是不能尽道实话的。方才,我便说了假话——

“郝琼”才是我的本名。

不过“琼”这单字拆开看如何都没问题,但加上不才之姓,那好容易带点美的意思都如山体滑坡般,一去不回。

郝琼,好穷。

我要承认这名,才真有鬼了。

阿娘说,我本就是要叫“尚柳”的,那是还怀我时便取好的名字。可师父他老人家懂些风水堪舆之术,好容易有个可以“关爱”小辈的机会,积极数日,算出个绝妙之字,随后张罗着寨里的兄弟伙们大肆筹备庆祝起名一事。流水席吃了三天三夜,就为了这个不大吉利的名。

后来不管阿娘如何明说暗道更名一事,都无济于事。

我,受害者本人,从小到大被忽悠着,不仅没发现什么不对,还意气风发洋洋自得了好段时间。待上了寨里的学堂,肚子里有了点墨水,晓得了各方意思,思及往事我痛苦了三天三夜。

但干痛苦总是没用的,琢磨一阵后,我开始漫长的攻讦战——

软磨硬泡一哭二闹三绝食。

此番行动本是十拿九稳,可坏便坏在我毕竟年纪轻,玩不过师父这成了精的老头子。

哭就被瞪,闹就被锤,绝食真不给我吃的,曰:“恰节约粮食。”

如此种种。

在这般恶劣的坏境下,我悲愤地放弃此战略,不管不顾扭着阿娘费。

于是阿娘想了个两全其美的非常不靠谱的好办法——取字。

乍一听,我还犹豫了会儿。但细细想来我便觉得自己脑子进了水,被忽悠得团团转。

随着年岁渐大,不才心胸显然有所开阔,便自然而然地想开了。

交换名姓,本就是自己之事。譬如话本中女扮男装的娘子就总是胡诌个名儿,何况我还不是胡诌,是以根本没甚心理负担。

而如今却只有师父这糟老头,坚持不懈坚韧不拔咬定青山就不放松地想我穷了。

人老,就是有固执的毛病,一点儿也不可爱。我以后定要当个可爱的小老太太,才不要如师父……

等等。

师父?

我猛拍脑袋,酒也被惊汗醒了七分。

我本是在陪师父围看斗鸡,由于实在没眼看现实版“僵若木鸡”的奇妙演绎——两只斗鸡两两相望,各自使出了杀手锏,怎料大招相撞,聊胜于无。现场除了斗鸡少年焦急的吼声和无聊的对骂,便是瞌睡撞枕头,高山流水伯牙再把琴来奏。

在又一次猛地垂头被惊醒后,我坚定地叫醒修炼“睁眼入眠神功”的师父,借口道人有三急,直接溜之大吉。

顺利溜出后,不经意间的抬头就使不才我与对面的酒肆望了个对眼。正如天雷勾地火,鹊桥引牵牛,一见倾心得分外猝不及防。

一时脑袋跟不上脚,一拐便拐了进去。

我当即扔下酒坛撒丫子猛冲出去,路上边生死时速边寻思着如何圆润地交代我掉茅厕之事,便忽略了身后掌柜叫得嘶哑的声音。

隔了会儿,回想细节,我猛然悟到掌柜何以那般撕心裂肺——我没付酒钱。

我有些纠结,但又自觉小命重要,决定日后补齐,那也不迟。

师父是个神神叨叨的迷信人儿,总讲一报还一报,我总还嗤之以鼻,并不认为天公如此有闲心去计较公平。

但当我撞进了一人的怀里时,我蒙过一瞬,还是不自觉地仰头看了看天。

报应。

条件反射飞快推开那人时,脑袋里随之冒出个颇不正经的念头——

香。

我立马扭捏地想着,莫不成是个貌美的娘子?念头一出,我猛甩头,默念几句罪过后,看也没敢看,艰难地扭曲着身体,艰难地准备继续跑路。

片刻后,后领被拉住、腿不停捣腾的我泄了气。调整好面部表情,目光慢慢从袖子抬起,看向背着光居高临下看着我的人。

光影下的那人轮廓柔和,温柔的光线在他脸上镀了层暖融融的边。

虽然不甚清晰,但显而易见——

男的。

我恍遭晴天霹雳,顿时委屈满心。

欺骗我感情。

“说罢,多少才放我走?”我冷漠开口。

花钱消灾,阿娘自小告诉我的道理,可助人避免一切不想理的麻烦事。不过,我承认这话多多少少有赌的成分,毕竟在方才信誉衡量中,让我下定决心继续跑的原因之一便是——我兜里甚空。

鄙人自问看人一看一个准,瞧着眼前身着看起来就很贵的长袍的人儿,我安慰自己:此人龙章凤姿,一看便是修养极高,随和礼貌,生活优渥,对铜臭不感兴趣之人。

“不多,六两白银足矣。”

“……”

我瞎了。

不过是撞了一下罢了,又非黄发垂髫,身量不足,一碰就跪。堂堂青发青年,竟还讹上了。堪称恬不知耻。

还是当街讹诈。

若不是鄙人事急,我非得跟他纠缠……理论个三天三夜。

我笑,老哥好地拍拍他的肩,指了指这位郎君的后方:“看,有黄金!”

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寻到师父,他坐一旁正睡得东倒西歪。

我再四周望了望,欣然一笑——

果然,知音除开死亡,总是永恒的。

师父嘴里念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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