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被带着破水而出。
首翼用自己的黑袍将苏蓉裹了,同另岸边的人合力把苏蓉从水里拖了起来。
他速度很快,苏蓉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她咳出几口水后还有力气扒拉着首翼的胳膊,伸头看钟易川那边。
他湿漉漉的跪趴在岸上,浑身又是泥又是水,虽狼狈,目光从未如此熠熠生辉,努力伸手够攀着岩石浮在水中的周向烛。
周向烛很镇静,她摇摇头。
不像苏蓉,首翼刚抓住她时,苏蓉因过度的恐慌,四肢还在乱扑腾,拽的拉住她的首翼也呛了些水。
首翼喊了她好几声,她才稍稍冷静一点,四肢都挂在她身上只顾着哭。
首翼不得已又安抚许久,才让苏蓉松开手,方便他凫水。
钟易川很快明白她在担忧什么,把自己的外袍解了,递给周向烛,她穿上钟易川的袍子,又在水里将袍子系紧了,才伸手抓住钟易川半悬在空中许久的手。
他一把将她拉上来,两人扑在一处。
围观者见此不由起哄。
二人慌忙分开,周向烛努力维持着贵小姐的体面,向钟易川福礼道谢,口中还在说了些其他的。
人群太吵闹,远处的苏蓉听不太清。
后来又有个姗姗来迟的婢女,为周向烛披上干净的衣服。
“姑娘,夜风吹了容易着寒,我们先回去吧。”首翼满是络腮胡的脸挡住苏蓉的视线。
首翼不知那儿来的件干净长袍,披在瑟瑟发抖的苏蓉身上。
她站在两人的旁边,但钟易川完全没看见她。
所有人都看着钟易川与周向烛,她们就像话本里那出英雄救美,将目光都聚集在她们身上。
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郁结。
苏蓉抬脚就要冲上去质问。
首翼一把拉住她,对她摇摇头。
挣了两把没挣脱。
“回去!”她忿忿跺脚。
不远处的阁楼上,苏卿丢了瓜子壳,拍拍手上的灰,从舒服的太师椅上起身。
今儿的戏不错,真人本色出演比她这个小演员的强多了。
阁楼上还站着几个人,是周向烛的姐姐妹妹们,她们见苏卿要走,纷纷为其让路。
苏卿礼貌道谢,对其中一个女子竖起大拇指:“干的不错。”
那推人落水的姑娘先是一惊,接着梗着脖子看过来。
还是个蛮横的。
苏卿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为了让劳动人民早睡早起,按时劳作,本朝严格事实宵禁,尤其是京都,夜里有金吾卫巡查,若有漏夜善闯坊市者,可发箭警告,甚至射杀。
故而解除宵禁的这一天就更加热闹,家家户户不舍得点油灯点蜡烛的里里外外都点了灯,欢喜过节。
苏卿挑了条人僻静的街巷走,此处想是杀羊宰牛之地,夜里走过还有些羊膻味儿。
只零星几个人借此处的道路往另一热闹处去。
苏卿越往里走,灯光越暗,人也没了。
到了一处矮墙,她熟练的踩着一边的烂木桌子,翻上墙头。
忽闻那烂木头的后面,一扇门的另一边,传来一阵声响。
是什么东西撞上墙的闷响。
她侧耳听了片刻,确认是脚踹墙的声音。
深夜无人之地,在别人的门后面传来这样的动静,苏卿拿不准是因为什么。
起身欲走,又听‘嗯嗯’的声音,是有人嘴被封住。
她当即翻下墙,将那张积年累月刀劈斧凿的桌案挪开,一脚将门踹了。
门后的人反应迅速,滚着到一边,不然那门板要扇到他身上。
此处昏暗,苏卿只看个被捆成了个粽子的男人。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刃,将粗麻绳割了。
这人挣扎着将手拔出来,扯掉嘴里缠了五六圈的麻布,扯出来先呕了一口血:“多谢姑娘……”气若游丝“求姑娘去请武侯救我家主子。”
“你家主子?”此人身上的衣料触手柔滑,主子定然非富即贵。
“镜花楼,天子一号。”此人身上多处骨折,挫伤,开放性伤口等,能神志清醒将她引过来已是不易,说完这几个字就晕了过去。
扛起这人的肩膀出去,苏卿忽瞥见他腰间的令牌。
抓起来一看,上面赫然刻着十率府等字。
这可是太子亲卫。
脑子一转,想起剧本中似乎是提到过张皇后刺杀太子等事。
苏卿改了注意,将此人安置于医馆中,亲自往那镜花楼天字一号里去。
镜花楼是京都有名的歌舞坊,苏卿亦有所耳闻。
此刻坊中处处灯火通明,苏卿挤在人流里,摸到镜花楼中,却在楼梯前被拦住了。
“小郎君,”老鸨笑呵呵的“今儿楼上被人包了,你去别处吧。”
苏卿只能翻屋顶。
她从屋脊上滑下来,扣住檐下斗拱,将身子荡进三楼的楼廊里。
如燕子般无声落地。
苏卿将窗户纸捅了个窟窿,惊异的看见一男人光着被绑在凳子上,有处高涨。
面前站着两个蒙面人,一人摁着固定住他的脑袋,另一人捏着他的下巴灌药。
苏卿看被制住那人挣扎的激烈,又想歌舞坊里传出来的些荒唐事儿,什么逼良为娼,什么强行快乐。
心里揣测难不成这是沈穆庭,不能吧?
这么窝囊?
又换个角度去看屋里的情况。
又捅了个窗户纸,再望去,那凳子上的人果然是沈穆庭。
这么丑陋的死法?!
不愧是宫斗冠军的手笔。
待人慢慢瘫软下去,灌药的停了手,将沈穆庭脱臼的下巴按回去,又用丝绸将其口鼻缠住,叫他艰难呼吸,无法出声。
二人退到一旁,静看沈穆庭的脸越来越红,浑身发汗,战栗,尤其是那里。
苏卿虽没那个器官,但看沈穆庭痛苦的表情也知道这会儿不好受。
犹豫了下。
救他一命是不是能抵消绑他上山的事儿了?
她拿出袖中的袖珍弓弩,对着说话那个摁下机关,咻——正中头颅。
另外一人大惊,推开门看来只见一个黑影消失在屋脊上。
回头再看椅子上那人,谋害当朝太子是诛九族的大罪,转头跑了出去。
苏卿见人没追上来,反而是顺着楼梯落荒而逃了。
挑挑眉毛,又折返回来。
沈穆庭一表人才的俊脸涨成红苹果,眼睛里都布满血丝。
苏卿嗤笑一声,慢条斯理的割开束缚着他手脚的绸带:“用这么软的料子,是怕你手上有勒痕吧。”
苏卿将他的手放出来,他就一把扯了嘴上的绸带:“找大夫……”
字从他牙缝里挤出来。
苏卿是个好人,但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人。
看着沈穆庭痛苦的表情,她觉得很舒心,那刀身拍打着他的脸。
恶劣道:“您没说请字呢,太子殿下。”
沈穆庭的额头出来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咬着牙关才没哼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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