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渐渐西沉,沿街的酒楼里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摆摊的小商贩们却清冷下来,有的已开始收拾物什回家。
顾府的门前,亦悬着两盏明亮的灯笼。
顾清羽伤口洒了金疮药,只做了简单的包扎。脸色苍白,显然是疼极了。
盛璟扶着顾清羽自马车上下来,望着顾府的牌匾,他心里罕见的泛上一种莫名的情绪,仿佛是心虚。
他暗讪,这半月太过轻快,竟滋生了许多无用的情绪。
温柔乡,英雄冢,可见一斑。
总归,虽经历略有偏差,可结果比他预料更加顺利。
他待在南春别院就是为了登上顾府的门,今夜不但达成了这个目的,还重伤刘平,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自己亦毫发无伤。
“景玉,敲门呀?我也不是故意瞒你的。”顾清羽看他盯着顾府的牌匾不动,以为他是惊讶。
盛璟转过头,避开她的眼睛,定了定神,敲门。
*
顾府,春溪院。
祝兰茹在书房里焦急的来回踱步。
转头看见顾瑜沉默不语,淡定自若的坐在桌边喝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顾瑜,你还有心情喝茶?”祝兰茹一把夺下茶盏,重重放到桌上。
“都是你,非要同意清清大半夜的自己过来,这都什么时辰了,要有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顾毅的信昨日方到,本来祝兰茹准备去庄子上与顾清羽商议,但顾清羽回信说中秋夜想看一看京城的灯会,子时由侧门回顾府。
可现已丑时三刻了,还未见踪影,祝兰茹心忧的团团转。
“我怎么就不急了?我已派了侍卫去寻,我就是喝口茶压压火。”顾瑜站起身来,也踱了两步。
“倒是你,一直转来转去,转的我都晕了。”
“你要是真急,哪里还喝的下茶?”祝兰茹反驳道。
顾瑜跺跺脚,想反驳却说不过。
就在此时,管家顾伯匆匆赶来,人未至声先闻,“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顾瑜和祝兰茹抬步,便往侧门去。
顾伯喘了口气,忙拦住,道:“夫人,小姐走的是正门。”
“小姐受伤了,我已叫了刘山给小姐看诊。送小姐回来的是一个公子。”
*
顾家今夜的客厅里灯火通明。
到底要避闲,顾瑜同盛璟只好在外等的焦急,祝兰茹带着丫鬟在内照顾。
祝兰茹初听到顾清羽受伤,腿发软,差点晕过去,走路也感觉踩在棉花上,多亏顾瑜扶着她。
听顾清羽只是伤了手臂,才把心往回落了落。
待见了伤口,有三四寸长,一寸多深,是斜着划下的,衣襟尽是血,祝兰茹心又往上提。
过了半个时辰,刘山才出来。他是刘伯最小的徒弟,颇有天份,准备再学几年,便送至凉城做军医。
“老爷,小姐的伤并无大碍。”刘山恭手道,只这一句话,便让众人放下心来。
“多亏小姐伤口上的金疮药洒的及时,虽伤口可怖,失血却不算多。将养月余,便能好上大半了。”
刘山走后,顾清羽想去解释一番,被祝兰茹拦着,勒令她先休息,万事明日再说。
*
“三皇子,多有失礼了。”
适才心忧顾清羽的伤势,顾瑜除了给盛璟见过一礼,再无其它。
便是再不受宠,盛璟也是皇子,何况顾家家风严正。
顾瑜快速回忆了一番,三皇子盛璟,字景玉,年十七……
“顾大人实在折煞景玉了。”盛璟羞愧不已,请罪道,“顾小姐是为救我而受伤的。”
不等顾瑜问起,盛璟便一一道来。
“景玉初回京城,恰逢中秋佳节,便出来逛逛,没想到竟也难掩身份,遭人刺杀。”
盛璟面色发白,大抵是着实惊险,回忆起来也心有余悸。
“我的侍卫与杀手缠斗,那杀手眼看刺杀不成,就把手里的刀朝我掷来。顾小姐匆忙之间用剑格挡,那刀划了一下,斜着伤到了手臂。”
盛璟所言,确实句句属实,只是隐去了一些事情未说罢了。
这也是顾清羽同他串好的口供。
顾瑜听他所言,心知眼下怪不得三皇子,何况夜亦深了,便道:“三皇子无需自责,更深露重,不如就先在顾府歇息,明日再谈。”
“多谢顾大人。”盛璟拱手道。
*
大概因为过于困倦,又有伤在身,顾清羽次日睡到了天大亮方醒。
婶娘昨夜不放心她,也宿在萃园。
“婶娘,怎么不早点叫我起床?”顾清羽任由小丫鬟给她梳妆,她伤的是右臂,行动不便,近来一个月,只怕都需人贴身侍奉。
祝兰茹脸色冷冷的,也不回她的问题,反道:“我看这世上,再也无女子如你这般,救人先把自己伤了。”
说起救人,顾清羽才想起来,“婶娘,三皇子如何了?”
“能如何?他好的很,今早便回去了。”祝兰茹扶她起来,走到餐桌边上。
“这就走了?”顾清羽有些失望的小声道。
“不然还能怎样?”祝兰茹一边盛饭,一边道:“若是去报案,且不说三皇子,便是咱们这边,也会牵扯诸多。”
顾清羽喝了一口粥,状似无意的开玩笑道:“婶娘,你说若是这京城里传些我与三皇子谣言,皇上是不是会打消让我进宫的念头?”
祝兰茹惊的筷子都差点掉了,定定神,才道,“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不能因为你救了人家就……就挟恩图报吧。”
又给顾清羽夹了两道菜,催促道:“快吃,这件事你父亲已有安排了。”
父亲的安排,顾清羽不需问便知,多半是由顾家承担此举的后果。
*
果不其然,父亲的信件附带了一封十年前的婚书,言母亲十年前曾被凉城一富家所救,遂立为儿女亲家。
后来因为战乱,那家举家搬迁,再无消息,没想到时隔多年,那家儿子带婚书寻来。
顾瑜缓缓道:“你父亲安排的人已在路上,不日即可到京。”
顾清羽放下书信,道:“二叔,皇上本就不放心顾家,这样做无异于火上浇油,此举的后果将全由顾家承担。”
“兄长何尝不知,可也没有别的法子呀!”说到这,顾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正色道:“清清,你莫要打着进宫便一了百了的主意,咱们顾家不做这样的事。”
顾清羽顿时哭笑不得,“二叔,我真没这样的打算。”
*
今夜月色黯淡,夜凉如水。
春溪院里,祝兰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摇醒了睡意正酣的顾瑜。
“你说,兄长伪造婚书,算不算欺君?”
顾瑜睡的迷迷糊糊的,“皇上若不过问,就算不得欺君。再者,咱们顾家的地位在那摆着呢,又从来不结党营私,不会真的撕破脸的。”
可皇上正值壮年,心眼又小,保不齐哪天翻旧账,祝兰茹心里念叨着。
又过了会,顾瑜眼看着要再次睡着了,祝兰茹又推了推他。
“清清救了三皇子一命,三皇子可有什么表示?”
顾瑜:……,明日还得上朝呢!
不过他依旧回了祝兰茹的问题,那就是没有。
“他自己都朝不保夕的,能表示啥?”
“我记得咱们顾家和周家是有些交情在的。”
“是有,所以只要他求助,顾家愿意竭力帮他一次。”
……
没一会儿
顾瑜第三次被叫醒的时候,他已经忍不住黑脸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瑜声音已经带了十分的烦躁,再折腾,他明天就要在朝会上睡着了。
祝兰茹这次难得的没有发脾气,声音甚至相当柔和道:“你说,能不能让三皇子娶清清?”
“或者不娶也行,先订个亲什么的。”
今天刚听清清这样说,她也觉得不像话,可这个事情竟越想越有道理。
反正皇上已经够不喜欢三皇子了,再厌恶又有什么影响。只要三皇子去太后那求娶清清,这件事就可以定下来,到时候皇上的怒气就冲三皇子去了。
而三皇子以后有顾家光明正大护着,只有好处。
“祝兰茹,你在瞎琢磨什么呀!”顾瑜听的头蒙,“你把三皇子置于何地?人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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