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三十五年秋初,此刻秋风尚不凛冽,空气中似残留着夏末的温暖,天气格外舒适。
大盛京郊,原野开阔,清晨的空气亦十分清新。
枣红色骏马疾驰而过,隐约可见纵马者面容姣好。
顾清羽勒马而立,从箭筒里抽出一只缀着白羽的箭,搭弓射出,动作行云流水。
须臾,便有一头大雁栽到了地上。
紧追其后侍卫阿青翻身下马,把大雁收了起来。
两人又等了片刻,才见念夏赶来。
“小姐,你的箭法越来越厉害了!”念夏喘着气赞叹道,是个水灵灵的小丫头。
“我觉得老爷现在都比不上小姐箭法好!”
顾清羽听这话,不由笑了起来,“我这箭法不知有没有进步,反倒念夏越来越会说话了。”
此处距离京城不过十余里,接连赶路也疲惫,于是三人索性慢下来,信马由缰歇一歇。
念夏扑闪扑闪的眨了两下眼睛,不安的问道:“小姐,我听嬷嬷说,京城规矩甚多?”
阿青也转过头,两人都没有来过京城。
念夏是娘亲身边常嬷嬷的女儿,自小跟她一起长大。
而阿青是父亲亲卫的女儿,五岁时便成了孤女,被顾毅夫妇养大。
顾清羽看着开阔的原野,思忖了片刻,才开口道:“京城是大盛的中心,例如各地的官员就没有不想着调到京城的。”
“它是最繁华的地方,玉器,食物,衣物都是最顶尖的,所以人人都想去。”
“人多了,规矩和麻烦也就也多了。”
念夏抬起头,眼神透露着略带稚嫩的坚定,道:“小姐,你就放心吧!嬷嬷教我和阿青,到京城要多听,多看,少说,我们都记住了。一定不给小姐惹麻烦!”
阿青跟着点点头。
顾清羽看着她俩如临大敌,小心谨慎的样子,有些想笑,又很宽慰。
亦有丝丝忧虑弥漫心头。
她长居凉城,对京城所知实在有限。
也曾回过几次京城,都待的时间不算长,也只记些亲人。
此次太后突然召她回来,实在突兀。懿旨说是体恤顾毅戍边多年,只有一个女儿,年已十五还未定亲。
可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太后早已不理俗事多年。
说到底,不过是当今皇上依旧不放心父亲罢了。
顾清羽随父亲戍边多年,目睹了凉城一带从人烟荒芜,百姓战火流离,到现在日益安稳繁荣。
尤其是三年前,西戎王位更替,新王不似老西戎王好战,主动与大盛交好,西南边塞得来了三年的和平。
如今甚至有些胆大的商人贩卖茶叶丝绸,与西戎商人交换马匹,百姓越发富足。
太平本是将军定。
当今皇帝,虽不敢妄言评论,但谁心里不是有计较的?
皇帝能力并不出众,甚至可以说是平庸,但胜在十分勤勉,臣子也能人辈出,因此大盛的国力日渐增长。
只是他对权力把控的过于严格,近些年来越发变本加厉,设立绣衣卫,监视官员,人心惶惶。
父亲戍守的西南边境,皇上或明或暗安插了数百心腹和钉子,这事儿顾毅父女二人故作不知罢了,实际早已查的干干净净。
顾氏一族,世代将门,忠心不二,仍被猜忌如斯。
大盛官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见一斑。
更何况,还有周氏的前车之鉴。
顾清羽思绪散漫,三人信马由缰的走,一抬头,城门就在眼前了。
顾清羽翻身下马,刚站定,就见一个灰衣小厮跑来,略打量一眼,低头行礼道:“可是平西侯家顾大小姐?”
顾清羽抬头就见一个官家夫人立于城门左侧,穿着嫩青色的衣衫,正眉眼盈盈望着她。
顾清羽快步上前,“清羽见过婶娘。”
祝兰茹忙扶起顾清羽,拉着她的手,未语便有些哽咽:“清清,婶娘已有七年未见你了,如今你可比你娘寄来的画像出落的更漂亮。”
七年前,顾清羽还是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祝兰芝记得最深的,就是她小脸粉嫩嫩的,拿着木制的剑,在院里桃树下,一招一式比划。
那时祝兰茹与顾瑜新成亲,顾毅为此特意告假携妻女回京。
城门口排起了拐弯的长队,百姓过了守卫检查,方可进出城。
顾清羽与婶娘上了马车,正闲话家常,还没说几句,就听前边突然闹腾起来,队伍也不动了。
顾清羽掀开帘子,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的清楚,前面隔了几个人的青帷马车前,一个随从正和城门守卫争论。
“我家公子重病在身,不能见风,何必故意为难我们?”
旁边还有急着赶路的百姓起哄,闹闹哄哄。
“怎么下来让官爷查查呀?”
“哎,他不是说了吗?他家公子是个病秧子,见不得风。”一个青衫的书生道。
“真麻烦,快点呀,我们还要进城呢?”
“有人举报你们!”城门吏面无表情道:“下来!”
小厮也火气上头,怒气冲冲喝到:“大胆!”
此时马车里突然传来一声虚弱咳嗽。
接着递出一只苍白瘦削的手。
顾清羽在无意之间瞟到,那手在日光下白的反光,却偏偏不似富家人保养良好光泽如玉,肤白而黯淡,如未曾细磨的生玉。
手里持着一封信,微微颤动,白色流云广袖,手腕也是极细弱,青色血脉隐约可见。
小厮接过信,冷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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