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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商量片刻，分好了剩下两处行程，作别各自归去。
夜里季因絮先是和芦儿一起安顿好师云暖，后洗漱完毕又开始教芦儿《三字经》的内容。
昏黄的煤油灯下，芦儿学得格外用心。
夜半时分，季因絮忽然觉得脸上一阵瘙痒，手胡乱在脸上摸了摸，痒意未消，终于还是勉强睁开眼。
甫一睁眼便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幽幽月光从窗口漏进来，隐约看见自己床边坐着一个人，面容看不清晰，但她手里拿着一把小梳子，一下下地给怀里的娃娃梳头。月光刚好打在娃娃精致的脸上，碧色的眼睛反射出诡异的光。
正看着，那娃娃的头动了，咯吱咯吱地突然扭转，与躺着的季因絮看了个对眼。
发丝顺着梳子脱落，最终飘到季因絮的脸上。
季因絮捻起金黄的发丝：“小朋友，熬夜掉头发哟。”
79刚给季因絮报告了一下附近没有污染物的消息，就听到季因絮跟这个诡异娃娃来了这么一句。
季因絮也看到了，没有污染物的提示。
就在此刻，那人手里的娃娃突然动了起来，扬着头发朝季因絮的脸飞去。
季因絮迅速起身闪避：“我去，你确定这玩意儿不是污染物？”
娃娃没有扑到，僵在空中脖子咯咯咯又扭过去正对她，绿眸睚眦欲裂，嘴角扯出恐怖的笑容。
“姐妹，你这脖子不行了啊，要我推荐你个推拿老中医看看不。”
季因絮防备着想赶紧下床，脚踝却被紧紧握住，季因絮顺着看去。
床边那人不知何时也睁着眼转过头看着她，季因絮看过去，居然是那天井边的老妇。
“又是你！”
老妇和娃娃下一瞬就要重新扑过来，季因絮赶紧用另一只脚踹开那老妇的手，迅速下床。鞋子是来不及穿了，只在夺门而出之前回头看了眼熟睡的芦儿，确定只是冲着她来的，才放心狂奔。
黑暗的西式楼道里，赤脚奔跑的少女，后面是穷追猛跑的老妇，还有总是在天花板或者窗口突然出现的诡异娃娃，整个画面简直就是传统恐怖电影的具象话。
季因絮不知道是不是受大学那个又菜又爱看恐怖电影的室友的影响，对这样的画面竟然已经有了预判。
一路目不斜视直奔楼下，想着找个拐角躲进去先给那个老妇放倒再说。
突然面前出现一个人，季因絮差点撞了个满怀，定步一看是顶着五姨太面孔的南霜。
南霜像是早有预料，拉住季因絮的手腕：“跟我走。”
两人跑到花园脚步越过某处的时候，季因絮忽然觉得周围的气场一下就变了。
南霜带着她停了下来，两人回头看去，那老妇不知追着什么一直在附近打转。
季因絮看向南霜：“你做了什么？”
“略通阵法，她以为她追的是你。”
季因絮看着老妇的的身影：“她为什么会追着我不放？而且看上去不像是有神智的正常人。”
南霜：“我也觉得奇怪，顾君怡的奶妈怎么会认识你？”
“她就是顾君怡的奶妈？”
“是，你不认识她？”
“我不认识啊。”季因絮将那天在井边的事情说了一下。
南霜陷入了沉思：“这确实怪异。吴妈原名吴映霞，算是顾君怡最信任最亲近的人了。对了，你说的那个娃娃呢，在哪儿？”
季因絮朝周围张望了一圈：“你没来之前，她时不时会出来吓我一下。我感觉她和这个奶妈是一伙的，两次都是同时出现，而且都没有检测出污染值。”
“有种可能是，被污染物控制之物查不到污染值，我们之前遇到过这种情况。”
季因絮没有什么经验，也没有南霜的卜卦能力，但她向来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面前的老妇就是突破口，她必须牢牢抓住。
吴妈跑了几圈也不见疲态，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季因絮走过去，吴妈瞬间停住脚步，野兽一般捕捉到她的方向，转过身来。
季因絮泰然自若，一铁锹下去，吴妈瞬间倒地，再朝着脑后一拍，睁了不知多久的双眼终于闭合。
南霜沉默了，这熟练程度，她以前到底做什么的？
季因絮没注意南霜这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这奶妈并非可连接角色，没有相应的视角资料。
“南霜，你知不知道什么办法，让我能获取她的记忆？”
南霜思索一番，道：“梦境乃是记忆的重塑，或许入梦可窥见一些记忆。”
梦？季因絮想到上个世界被她使用的造梦能力，但是之前是她编织梦境，只要设置好跳出的梦境片段，加上79的帮助并不算太难。现在要以自己的意识进入他人的梦境，还要引导记忆的出现，难度大大提高。
“最难的并不是你考虑的这些，而是跳出。”79适时给季因絮提供额外信息，“进入他人记忆之梦你将失去对梦境的掌控权，只能扮演他人梦境里的角色，一旦陷入很可能忘却自我，沦陷在他人的梦境里。”
“那我的身体呢？”
“你的身体按道理也会永远沉睡，直到生命体征耗尽。”
“怎样才能跳出？”
“跟催眠很像，需要设置一个心理锚点，也有点像安全词，你入梦后身体的感知依旧存在，需要有人在你耳边呼唤提前商量好的能让你清醒的词语。”
迷失自己？季因絮一时想不到什么样的词能让她清醒过啦找回自己。
“我入梦后你还在吗，79？”
“我不在。”79如出一辙的声音里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我只存在你与连接角色之间，并不能跟随你的意识随意迁移。入梦也是你的意识进入他人的梦中，就像是又连接了不同的角色一样。”
“我明白了。”
值得吗？只是一份工作。
季因絮陷入了思索，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画面，最后定格在知道叶远因为见义勇为命丧黄泉的消息的那天。
她也是这样无数次地问着自己幻想出来的“叶远”——值得吗？
但是每次直面着“叶远”，她都听懂了他无声的回答——值得。
既然如此，她也想赌一把。反正自己也随时可能在这个小世界中死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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