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将他的脸面扔在地上
当内侍那尖细的嗓音喊出“宣江大公子觐见”时,江时瑾冻得发紫的脸上瞬间涌起一阵狂喜。
他急不可耐地迈开步子,可双腿在寒风中站了太久,早已冻得僵硬麻木,不听使唤。
膝盖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江大公子,您倒是快点儿啊!王爷可没那么多功夫等您!”身旁的内侍不耐烦地催促着,那语气活像在赶一只不听话的牲口。
江时瑾心中窝火,却不敢发作,只能咬着牙加快脚步。
就在他一只脚刚踏进内殿那高高的门槛时,僵硬的腿猛地一软,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直直向前扑去。
“砰——”的一声巨响。
他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屎。
手中提着的大大小小的锦盒“哗啦”一声,天女散花般摔了一地,名贵的药材滚得到处都是。
何其狼狈。
殿内一片死寂。
高坐于主位之上的谢逸尘,手里还捧着一杯热茶,袅袅白雾模糊了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他只是掀了掀眼皮,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江大公子,何须行如此大的礼?”
站在他身后的许诺死死咬住嘴唇,才强忍住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江时瑾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拍去身上的尘土,狼狈不堪地整理好衣冠,躬身行礼。
“臣……江时瑾,见过……七舅舅!”
长公主是谢逸尘同父异母的姐姐,按辈分,江时瑾确实该唤他一声舅舅。
然而,谢逸尘听到这个称呼,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肉眼可见地浮起一层嫌恶。
他放下茶盏,目光凉凉地落在他身上。
“江大公子还是叫本王王爷吧。算起来,本王也大不了你几岁。”
这话不假。
谢逸尘二十有七,许是久居深宫,不见风霜,眉眼间仍保留着几分少年清隽。
而刚及冠的江时瑾,常年习武,身形高大,看起来反倒比他这个“长辈”要来得成熟硬朗。
一声“舅舅”,听着确实刺耳又膈应。
江时瑾却固执地坚持:“舅舅是长辈,时瑾不能失了礼节!”
他想用这层关系拉近距离,提醒许诺,也提醒谢逸尘,他们才是一家人。
谢逸尘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又难看了几分,唇角那抹本就虚无的笑意彻底敛去。
“所以,大外甥,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大外甥”三个字一出口,许诺没忍住,“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何止是她,就连一旁侍立的几个内侍宫女,也都低下头,肩膀抖个不停。
江时瑾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扇了无数个耳光。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改了口:“……时瑾回京后,还未来得及拜访王爷。今日是奉母亲之命,特来给王爷送些补品,还请王爷笑纳!”
谢逸尘的目光懒懒地扫过散落在地上的那堆东西:“这些是什么?”
“启禀王爷,是上好的鹿茸、千年人参、当归……”江时瑾一边报着药名,一边特意抬眼飞快地瞥了许诺一下。
那眼神里的炫耀和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瞧见没?
他们国公府家底丰厚,这种稀世药材要多少有多少。
许诺一个乡野丫头,难道还不动心,乖乖跟他回府?
谢逸尘捕捉到他那不加掩饰的目光,慢悠悠地转头看向许诺,像个真的需要人照顾的病人,温声问:“许诺,这些药材,本王能用吗?”
许诺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回道:“王爷,这些确实都是极好的补药。但药性过猛,以王爷如今的身体状况,虚不受补,暂时用不上。”
“哦?既然用不上,”谢逸尘拖长了语调,随即随意地一摆手,“那便赏给陈公公吧。”
站在一旁的内侍陈公公闻言,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谢王爷赏!奴才谢王爷!”
江时瑾一听这话,心头都在滴血。
这些可都是他花重金,托了无数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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