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绕间,两人很快从洞穴离开,放不少障眼法。
只是后面追着的魔族依旧只多不少。
两人来到一片密林,一阵喧哗惊起了不少飞鸟。
江茗垂眸,眼里闪过暗色,她不是不愿意停下以绝后患,而是怕顾余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但总该面对。
她拍了拍顾余岚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顾余岚照做,持剑对上为首那人,大战一触即发。
为首的红衣人笑出声。
“不过是一个半魔血脉的杂种,只是当了几年宗门里的弟子,还真像模像样护起了修仙界的人。”
“之前我记得数年前谢颜一战,你推波助澜了不少。”
顾余岚脑袋一嗡,什么推波助澜,什么魔族,脑袋翻涌着无数记忆,怪不得他会发疯,怪不得那么多记忆,零零碎碎的就是拼不起来。
江茗彻底炸了,手里持着清白就要朝他砍去。
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红衣人放出来饕餮,自己则一人扛下江茗一击。
他也聪明知道不挑拨这师徒二人怕是只攻不下,怕是要鱼死网破。
江茗气得牙痒痒。
“九尧你别听他的鬼话。”
差点忘了饕餮在他手里,怕是记忆全被他用龌蹉的手段得到,怪不得饕餮会失忆。
小饕餮感受到魔珠的存在催动着感应。
她提剑要刺过去,却被红衣人挡住,剑意密集,红衣人为护住饕餮,断了一臂,血肉横飞。
两人缠斗在一起,剑光涌动,魔气和灵气碰撞引起轩然大波,两人两败俱伤,江茗被魔气逼得节节后退。
顾余岚停在原地身上魔力涌动,戾气浓重,却还是伸手接住了要跪下的江茗。
红衣人吐出一口血,哼笑出声,幽幽道。
“你真觉得江茗是什么好人?”
“当年可谓是正道凛然,是她亲手杀了你。”
江茗累极,伸手抓住顾余岚的肩膀,急道
“你别听他胡扯。”
他身上魔气慢慢减少直至消失。
顾余岚歪头轻笑了一下,眼底却如死水般沉静。
“江师姐。”
“他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江茗如坠冰窟,直接跪在地上,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不行,这些人她可以解决,但顾余岚不可以,落到他手里,下场比生不如死还可怕,逃避心理作用的缘故,她总想把他封了口,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世上的人。
清白化作剑毫不犹豫地捅向他。
顾余岚一手抓住剑,毫不避讳锋芒。
“这么多年了,一见面你还是希望我死啊。”
鲜血从虎口不断涌出,红衣人也不着急顾余岚身上的魔珠,饶有兴致看着这场闹剧。
清白被他毫不费力夺下,“铮”地一声断成了几段。
江茗眼前一黑,因为本命法宝破碎的反噬,而口吐鲜血,意识开始溃散。
顾余岚抓住她的肩膀,明明清隽白皙的脸这时在她眼里如同恶鬼,他冷讽。
“你真觉得我还会任你摆布吗?”
江茗彻底陷入黑暗里,五感丧失,她惶恐着连连后退。
下一刻她昏迷了过去。
*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周遭还是一片漆黑,她听不见,看不见,甚至感受不到四周是什么样的存在。
早在之前,她就失了味觉痛觉触觉。
能看见听见,也是她勉强用灵液维持的效果。
现下像是被关在一个密闭的房间,冷得发抖。
江茗苦笑了一声,不知不觉间泪流了满面。
自己沦落到这个下场大概也是咎由自取吧。
可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想回家。
想得发疯。
其实现代的记忆已经模糊到她已经想不起来了,所以她才会那么的渴望,那是令人安心的存在。
因为失去了知觉,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时而昏沉时而清醒,她只感觉到有什么暖热的液体,屡屡散散被人汇入她的身体里。
终于在有一天里,江茗再次睁开眼能看见光亮了。
她突然很害怕,害怕看见顾余岚,害怕面对他。
眼睛还是闭上吧。
她好像听到徐景无能狂怒的声音,
“她都这样几个月了,不是说这几天就能有知觉吗?”
“怎么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江茗睁开了眼。
光有些刺眼,她不由得眯了一下,徐景很快走近站在她面前。
“总算是醒了。”
江茗松了一口气。
“我躺了多久。”
穆迁荆紧跟着挤了过来。
“三个月前,我把你从两界交汇的地方救回来的。”
“你徒弟怎么回事,大逆不道打师父”
徐景踹了他一脚。
“少废话,你就逃跑有点用处,人还是我背回来的,大少爷养尊处优还赖在这里不走。”
“你想干什么?”
穆迁荆不想理他,冲着江茗道。
“幸亏当时我及时救下你。”
“不然你落到那群魔族人手里不知还会发生什么。”
“茗茗,那句话怎么来说的,救命之恩应该以身相许。”
徐景打断了他。
“做梦吧你,你个金蟾也配?”
“哪凉快哪呆着去,我还有话要跟江茗要讲。”
江茗看着两人吵闹,不由得笑出声。
穆迁荆很不甘心,但是他又打不过徐景只得作罢。
徐景对上江茗,一副要她解释的姿态。
他点了点桌。
“说说吧。”
“顾余岚怎么一回事,他对你的心思明明昭然若揭,为何突然断了清白,害的我也受了反噬。”
江茗道。
“魔珠复苏,他已经恢复了记忆,我侥幸以为重来一次他的记忆应该不会恢复。”
“可也只是我以为。”
徐景挑眉道。
“那你还真是活该,明明当初可以一了百了杀了他以绝后患,你非要亲自种下祸患。”
江茗只是自嘲笑道。
“是啊,是我非要亲手种下祸患。”
“我当初怎么那么想不开呢?”
徐景沉默片刻,声音有些低。
“你就非要喜欢顾余岚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
“医师说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
“最多两个月。”
他已经束手无策了,他已经把所有灵液灵髓堆积在一起,可效果只是堪堪能让她醒来而已,连延缓她死亡的时间都做不到。
她能够醒来也只是回光返照。
江茗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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