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蒋胤臣就把李禧忘在了脑后。毕竟就是个散养的还是别人家的孩子,根本就挂不着蒋胤臣的心。
蒋胤臣给李禧安排了个暑假工,直接扔工地。倒也不是去搬砖,就是去工地做后勤,帮着整理整理文件图纸之类的。
助理挺同情李禧,毕竟这个暑假工也太敷衍人了。该说不说,好歹问问人家小姑娘大学里学的是什么专业,安排个对口的工作当实习也行啊。
助理寻思着替李禧说两句好话,就问蒋胤臣,“蒋总,工地那种地方风吹日晒的,小姑娘去合适吗?”
蒋胤臣抬眼皮扫助理一眼,“要不你替她去?”
助理就不敢再多话了。
打发了李禧,蒋胤臣瞬间觉得耳边清净不少。至少不用每天没完没了地听她喊蒋叔叔。
但蒋胤臣也没闲着。
他最近收购了一家公司。
蒋胤臣亲自去看了那家公司的财务报表,说是乌烟瘴气也毫不为过。
那家公司原本的经营状况就很不理想,内部管理更是混乱,债务也一大堆。如果收购过来,单那些债务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蒋胤臣反复研究了那家公司的情况,发现它唯一的优势是可以让蒋胤臣借壳上市。但收购过来派谁管理规划也是个问题,反正蒋胤臣是没那闲工夫管理这一茬儿。
蒋胤臣正研究着,工地那边打来电话,说是李禧出事儿了。
蒋胤臣当时还愣了下。
心想去工地整理个文件能出什么事儿?被打印机夹着手了?
但工地那边的经理说不是,说李禧帮忙给工地的工人送饭,结果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踩空掉下来摔着了脚。
工地的楼梯都是些铁管子,一般走不好是容易出事儿。
蒋胤臣当场就火了,在电话里训经理,“谁安排她去给工人送饭?我不是让她在那里做后勤吗?”
经理也冤。
像后勤这种基层岗位,哪有上纲上线的工作制度,不就是哪里需要哪里补吗?再说,当初安排李禧过来的时候,也没说要特别照顾她啊!
蒋胤臣又问:“她人呢?”
经理说已经送医院了,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脚踝崴了。
蒋胤臣不耐烦挂断了电话。
他最后也没去医院接李禧,只派了司机,让司机去把李禧接回别墅,再看着安排。
当天晚上,蒋胤臣是应酬完了饭局才回了别墅。为了谈妥一个项目,蒋胤臣把那酒陪得跟喝白开水一样。
他原本就胃不好,应酬完饭局在酒店的卫生间里就吐了。
司机开着车把蒋胤臣送回家。
李禧听见动静一瘸一拐出来接。
蒋胤臣瞧了眼她那只半悬空的右脚,象征性地问了句,“没伤着骨头吧?”
李禧连忙道:“没有,就是崴了下。”
蒋胤臣没再说话,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禧没敢打扰他,远远瞧着蒋胤臣关了房门,也只好转身返回自己的客房。
李禧知道蒋胤臣不太喜欢她,但李禧也没有别的办法。
寄人篱下是这个样子,总要受点委屈。
但爷爷曾跟她说,蒋胤臣是个好人,让她一定要在蒋胤臣身边。
李禧不懂爷爷为什么这样安排,但爷爷不会害她。
窗外下起了雨,不大,但很缠绵。雨水落在屋檐,是滴滴答答地响声。
李禧睡不着,因为脚踝很疼。
后半夜,蒋胤臣是被胃疼折腾醒了。
但他实在喝了太多酒,脑子昏沉沉的,就跟砸了块大石头一样,根本就起不来。
他应该是发烧了,身体烫得不像话。
他想拿起床头的手机看眼时间,但手指碰到手机用不上力,手机“啪嗒”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蒋胤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其实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
他躺在床上缓了缓,觉得脑子稍微清明了几分,才强撑着僵硬的身体坐起来。
他先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下意识用手扶了下额头,才勉强保持住平衡。
蒋胤臣起身离开卧室去找胃药和退烧药,途径李禧的房间,房门关着,门缝处黑乎乎的,里面一点声音没有。
蒋胤臣无意识放慢放轻了脚步。
医药箱就在客厅的柜子里,蒋政廷伸手去开柜子的门,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了一张纸条。那种粉红色的便签纸,上面是板板正正的字体,一笔一划的倒是挺清秀,「蒋叔叔,司机伯伯说你喝了很多酒,还说你胃不好,但我不敢问你有没有吃药。但如果你胃不舒服,可以去厨房喝碗小米粥,我给你煮了放在保温杯里了。」
蒋胤臣面无表情瞧着纸条默了片刻,然后将它撕下来扔到一边。
他拿了药用水服下,原本想直接回卧室,但走到半路又拐弯去了厨房。
在厨房的桌子上果然放了一个保温杯,也是粉红色,hello kitty造型的杯子盖,是新的。
保温杯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蒋胤臣蹙眉尝了口,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只有小米的清香。
但蒋胤臣没再喝第二口。
次日,蒋胤臣睡到十点才起床。
烧已经退了,但胃里还是一阵阵抽地难受。
蒋胤臣觉得他早晚得死在胃病上,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现在这个社会的酒局文化,你不喝可以,也没人强迫你,但这生意也不必谈了。
蒋胤臣抹了把脸起床下楼。
保姆早就已经做好了饭温在锅里,就等着蒋胤臣起床后再给端到饭桌上。
蒋胤臣问保姆,“她吃了吗?”
她指的是李禧。
保姆连忙道:“李小姐一早就吃过了,而且胃口很好,吃了一笼小笼蒸包和半碗鸡蛋羹,还喝了杯牛奶。”
蒋胤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嫌弃李禧,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蒋胤臣自顾自喝着他的养胃粥,但胃里实在太难受了,喝了两口便没再继续喝。
保姆见状连忙道:“是不合胃口吗?我再给您做别的?”
蒋胤臣说不用了。
他继而起身去了客厅,在客厅的桌子上散落着几分文件,是他前两天随手扔在那的。
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关于最近收购公司的事儿。
保姆给蒋胤臣端来一杯蔬菜汁。
蒋胤臣又问保姆,“她在房间吗?”
保姆说没有,“李小姐一早就去上班了。”
蒋胤臣刚想开口问李禧不是崴着脚了?但转念一想,他管那么多干什么?
保姆擅长察言观色,主动道:“我还劝李小姐在家休息一天,但李小姐说没事儿,就去上班了。其实李小姐挺不错的,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能吃苦的。”
蒋胤臣瞥保姆,“崴个脚能上班就叫能吃苦?”
那他在酒局上喝到吐,半夜发烧算啥呢?
保姆立刻就不敢说话了。
蒋胤臣喝了口蔬菜汁,“本来就该去上班,整理文件又不用脚整理,哪来那么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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