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禾悠跟着程家主进了程家,她住在一间宽绰的厢房,门外站在几个小丫头,为她安排饮食起居,她坐不住,只睡了半个时辰就去关押小狐狸的囚房了。
程家主正鞭刑伺候,小狐狸一身雪白的毛发,血迹斑斑,显得飘零而杂乱。淙淙鲜血似流水潺潺,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任何圣灵都没有理由遭遇屠戮,单禾悠看着暴行看不下去,出言提醒,“程家主,为何动用暴刑惩治狐妖?要是狐妖性命有虞,我恐怕没法交代。”
程家主冷冷应道,“我有分寸,倒是你这孩子,作为吉祥物就要有吉祥物的自觉,不要干预过多,我的上一位管家就是因为多嘴提醒我应该加衣,你可以看看,他的舌头现在只有一半。”
如果出了问题,单禾悠就知难而退,那她愧对天地良心。
单禾悠手里的动作还没做出,突然有一人撩袍进来,孟辞书温文有礼拜过程家主,言行礼貌克制,“在下孟辞书,见过家主,我和单禾悠乃是旧时,想寻她叙叙旧还望家主谅解。”
程家主看着这二人一边,笑了笑说随你们去。而在单禾悠剧烈反抗之前,孟辞书拉着她出门回房。一路上单禾悠让他停下,让他松开,他都充耳不闻。
孟辞书这么多年还是作风不改,喜欢私自替她做决定。
“我不走!小狐狸出了事怎么办?!”
“你难道看不出来你没得选吗?”
“我看得出来,但我就是要管!这是我答应下了的。”
“你还是天真。”
“你也一点都没变。”单禾悠已经足够厌恶他的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了,孟辞书在学堂表现优异,得到了去云海镇进修的机会,他根本没有通知过她任何消息,找了爹娘就要退婚,他口口声声为了双方前途考虑,其实就是为了他一个人的前途。
而在这之前,他总在告诉她听夫子话,能修行便修,不能便弃之另做选择,他说这世间有序,要学会抛弃和取舍,他劝过单禾悠放弃修行,以后在学院谋个小夫子当当,他说这就是她的出路,她需要表现优异,和其他夫子打好关系,以至于让以后的人生顺理成章,开花结果。
单禾悠不是这种人,她从不考虑什么对不对,应不应该做,她只在乎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快不快乐。
她们不是一路人,不过在他不告而别,抛下一纸信的那天,她就认清楚了他的面目。
单禾悠力气比书生大,她把孟辞书推赶出房门,“你想怎么样,那是你的事,我没干涉过你,烦请你不要再干涉我的决定!”
孟辞书眼神晦暗,在单禾悠即将合拢的门缝里,他一只雪白的手横入,只要门一关,他的手怕是就会夹伤。
孟辞书说,“单禾悠,我是顾念旧情。”
单禾悠听见他这样说话就来气,谁需要他在这种完全没必要的时候装个好人了?需要他顾念旧情的时候,他一声不吭地跑了,不需要他顾念的时候,他招人厌地凑上来。
她叉腰质问,“顾念旧情?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以后你要走要留随便你,我们也这么多年没见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时丝毫不见顾虑过我啊!怎么这些年没见,你还优柔寡断起来了?我们和陌生人有什么差别?你不回来还好,还能说你只是为自己谋条好的出路,我也能理解,你回来要做什么?”
“我告诉你孟辞书,我看不起你!在你不辞而别那天,你在我的记忆里就死了,而我对你所有的温善良意才是真的顾念旧情。我的事情我既不想要你管,也不屑于你管。”
孟辞书目光呆滞,他从没见过单禾悠这样决绝的模样,单禾悠合起两扇门,他适时地抽出了手。风吹得松动的门嘎吱嘎吱响,孟辞书喉咙嘶哑,“单禾悠,我说我后悔了,你会相信我吗?”
单禾悠眉头皱了皱,随后水花荡漾般散开,“不重要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后不后悔和我有关系吗?你后悔你就用你接下来这辈子后悔去?不后悔好好过你这一辈子,不就行了吗?能别这么多事吗?”
话说得清楚明白,但孟辞书耳边有如一阵阵轰鸣,以前的单禾悠总是挂着绚烂明媚的笑,他一有困扰,说出几句单禾悠就会给他想到解决办法,安慰他,帮助他。他习惯了单禾悠的柔软可亲,一时间和她形同陌路,他反而变扭地适应不过来。
但男女之间是理应保持距离,他缓了缓,继而抱臂作揖,“孟某知晓了。”
单禾悠转过身去靠在木门上,深吸一口气,孟辞书轻缓的步子一声声走远,这让她不免想起几年前他夜里偷偷离去的时候,他带了一身包袱远行,单禾悠卧床听见他的动静,她假装闭着眼进入睡梦,等着他悄悄推门而入。
可一直等着,门边一直安宁无事,只有远方响起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她等过他一次,也算作送行了。单禾悠不会送人第二次。
孟辞书出了单禾悠这边的院子,后脚就迈入程家主审讯小狐狸的屋子,不远处的密林里鸟声频频,江扼目光凌厉地紧紧跟随着他的背影。
树上的一只鸟儿与他姿势相同,心情安稳地站在枝头散心,莫名感觉身旁一阵冷气,机智地拍着翅膀飞远。它总觉得旁边那妖怪阴得很,不比树下那些心狠手辣的猎手差。
宁静的夜晚,院子里传来几声凄鸣。单禾悠下意识就想到白天小狐狸的呻吟,音量略有不同,但妖物的声线相同,她猜到小狐狸出事了!白天下午的时候,程家主皮笑肉不笑地守着狐狸,她就在一旁看着他审问。那时候心里就有种摇晃的不安。
这下不好的想法应验了,她立刻下床赶去小舍房,那里烛光一点,一圈昏昏欲睡的家兵守在外围,只有一旁的水井偶有水波荡荡的清声。
单禾悠想要扒开舍门,但脚下升起一条长长的粉色迷烟,靠着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门边的家兵们也有同款粉烟缠绕,院子里仅有的几个人摇摇晃晃,脑袋也像蒙上一团雾气,开意识模糊不清,腿一软,单禾悠就栽了下去。
模糊间,有一片湿润舔着单禾悠的鼻尖,随后一把利剑甩了过来,一大团被斩下的毛发在她脸上铺开。
单禾悠嗅觉恢复,闻见了一阵松木香。
“果然不止一只妖物,你们谁都别想走。”
如果单禾悠没认错,这是孟辞书的声音,他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又有什么阵法单禾悠气出幻觉了,要砍了这只套着羊皮的狼?
耳边一番打斗,单禾悠没力气支楞不起来,但身边剑风频频打得有来有回,单禾悠本来装死装得好好的,但突然她听见狐狸叫她名字,然后孟辞书也叫她名字,她的名字和对战一样在两幅嘴里有来有回,成了利剑之外的另一场战斗。
可单禾悠扪心自问没有接济收养保护过什么小狐狸,顶多这几天看不过去给它说了两句话,狐狸是这么重情重义的妖物?她持保留意见。
犹豫之际,单禾悠腰上那块黑镜终于响了,与此同时,松木香再次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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