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内很寂静。
席留璎的腰与脖子都被郁钧漠紧紧禁锢着，她的身体柔软，而他的身体结实。
呼吸交缠，她的心跳很快，还保持侧着脸的姿势，不断回想前几秒钟突然发生的这件事，意识到是什么情况后，她缓缓转回去，鼻尖蹭到郁钧漠的。
他没有退缩，还离她很近，胸膛起伏。
她不敢抬眼看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在参观日这样冲动，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是他行动的一部分。
“你们亲了几次？”他喘息道。
席留璎微张唇，呼吸好乱，心跳好快，心情好奇怪，有期待，有恐惧，也有权衡和猜忌。
她其实早就厌倦了这种状态。
她喜欢郁钧漠，她不希望自己总是去怀疑他，可她没有办法。
是他利用在先。
所以她要确认他的爱意是真的，悔意是真的，冲动也是真的。
“没有。”她极其缓慢地抬眼，看进他眼中，才发现他的双眼竟是那样悲伤，心一下子软下去，“一次也没有。”
郁钧漠听着，搂她腰的手松了些。
“郁钧漠，再说一遍你喜欢我。”
“喜欢你。”他说，“我喜欢你，最喜欢你。”
“管佳音要你怎么回报她？”
“抱一下。”他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
她的心软得不行，心情里的酸涩也不少，可面对他，她好像失了所有理智。颤抖地呼吸着，闭眼，双臂绕过他脖颈，仰头抱住他，而他松开她脖子，手臂绕过她的肩膀。
紧紧相拥，都想把对方融进自己身体里。
周身被他的气息包裹，两颗心在交错跳动，仿佛时间霎时停止，仿佛世界崩塌、重造、还原，她面前只有他，心里也只有他。
他埋在她颈窝，闷闷道：“我会和管佳音算清楚，今晚就和她算清楚，你和凌誉断了，跟我在一起，樱桃，跟我在一起。”
“……”
“说话。”他轻声。
席留璎想哭。
今天晚饭后那一出戏，他们都被逼疯了，都失去理智了。她其实委屈又难过，却因为他来找她有些高兴，但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也不是卸下伪装的时候。
更不是坦白所有真心的时候。
理性告诉她要克制，要忍耐，要伪装，什么事都赢到最后一刻才应该是她席留璎的作风。
但感性让她不想去做这些事。
好难过。
“再等等。”她忍着哭腔说道。
“等不了。”他抱她更紧。
“管佳音要你怎么回报她？”再次问。
“……”他默几秒，“她要的不是我。”
“那是谁？”
他不答。
于是她只能：“郁钧漠，你真的喜欢我。”
他说：“我真的爱你。”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
但她仍旧不回应。
席留璎感觉心好疼，眼泪快落下来了，挣开他的怀抱，看着他：“你看着我，再说一次，好不好？”
他说：“我爱你。”
这天晚上她睡得还不错，不知道是缘于凌誉送来的安神夜宵，还是郁钧漠的告白。
第二天，上午活动结束，午饭后卓灵的学生会在A大的休息室午休。下午两点，卓灵高中要和夏城二中一起在多功能厅听专家讲座。
休息室内学生们都在睡觉，有几个不睡的在看手机或写作业，不发出其他声音。席留璎是其中之一。
她没有午睡的习惯，准确地说是来到夏城之后没有的。
席留璎借口上厕所出休息室，发消息给凌誉问他在哪里，他竟然也没有睡，发了她一个地址。
她找到地方。
“要喝什么？”凌誉把菜单推给她。
席留璎在凌誉对面坐下，张望了一下这间奶茶店的陈设，随口道：“这里很有情调。”
“最适合我和你见面。”凌誉面不改色地说这句话，“喝奶绿吗？”
席留璎点头。
等待服务员上奶茶过程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凌誉面前放了台电脑，在做什么她不问，托着脸喝奶茶，眼神放空，凌誉抬头就能看见她乖巧的样子，笑她可爱。
这时候她才问：“你在做什么？”
“照你说的，抓我爸的把柄。”凌誉边打字边说，“在看我爸公司的财务报表。”
“你看得懂？”
他一笑：“从小耳濡目染。”
席留璎含着吸管点头，起身坐直，捧起奶茶杯靠到椅背，抓手机看。
两人都没说话，他看财务报表，她玩手机，静静等午休时间过去。
过一会儿。
席留璎：“我手机欠费了。”
凌誉没抬头，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充一下。”
她把奶茶杯放回桌上，解锁凌誉的手机，进微信。
他的聊天列表毫无遮拦地展现在她眼前，上面的聊天框基本都是男生，他的最近聊天对象只有凌母是女性。
席留璎抬眼，余光扫一眼凌誉，他仍在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对她看自己手机的行为毫不在乎。
操作几下之后，她把手机还给他：“话费转过去给你了。”
凌誉一皱眉，看她：“就这么点钱你还和我AA制。”
席留璎含着吸管说：“不少，我充了半年。”
他收眼神，手机拿回去。
席留璎不看他，继续喝奶茶。
她放在手边的手机振动一下。
凌誉撂手机：“再转回来你现在就答应做我女朋友。”
席留璎笑了下，奶茶见底，放杯，拿着手机起身：“先回去了，我们老师会查午休。”
“一会儿见。”凌誉说。
她走出奶茶店，看时间，距离两点钟还有十五分钟。
席留璎没有往休息室去，去的是多功能厅。从奶茶店到多功能厅她走了五分钟，路上把高马尾拆散成披肩发，一推门进去，看到里面已经有一个人。
高瘦的男生听见开门声响，从原来倚靠讲台的姿势站直身，讶然：“怎么是你？”
席留璎关上门，站在门边，不进去。
“凌誉呢？”郁耀清问。
“他忙着，托我过来和你说一声，”席留璎不紧不慢道，“今天活动结束一起吃顿饭。”
“你来吗？”郁耀清扬眉点头，问。
“你们男生的聚餐我去没意思。”
“但上次你在。”
“上次是要认识他的朋友，这次不一样。”
“就这事儿还要当面讲？”郁耀清笑着说，插兜靠回讲台桌，“席留璎，是你有事要和我说吧？”
席留璎看着他。
“是。”沉默须臾，她说，“这两天失眠，我睡不好的时候就会想姐姐。”
郁耀清眼睛短促一眯。
“她是你哥哥的前女友，你对她印象一定深，”席留璎开始走，走到郁耀清面前，“你和我聊聊她在卓灵的事，行吗？”
“是没问题，你随时能问，我也随时奉陪。”郁耀清说，弯腰，与她平视，语气肯定，用陈述句，“但你还有别的事。”
席留璎看一眼多功能厅内的时钟。
到两点还剩六分钟。
她轻轻地呼吸着：“确实还有别的，必须要当面讲的事情。”
郁耀清直起身：“嗯。”
“我来夏城什么目的你大概早都猜得到，一开始我信任的人是康济，所以什么问题我都问他，后来我知道康济从我转学第一天就开始诱我入局，利用我替他为他的朋友报仇，我就没法再信他。”
郁耀清点头。
“我知道沈一狄欺负过我姐姐，我姐姐跳楼很大原因是她在带舆论节奏，搞垮我姐姐的心态，她这么做的原因，你知道吗？”
摇头。
“沈一狄喜欢郁钧漠。”这句话说完，她开始观察郁耀清的表情变化。
他先是微睁大眼，一脸的惊讶与难以相信，看了看别处，似乎在思考，最后皱起眉：“看不出来啊。”
席留璎压眉：“是，她藏得很好，如果不是转学第一天我撞见她在给郁钧漠塞情书，恐怕我的调查进度不会像现在这么快。”
“但康济会让你知道。”郁耀清说，“他不是想让你帮忙么？”
“你不觉得我很可怕吗？”
“为什么会觉得？”他失笑。
她看他几秒：“我是来复仇的，我带着目的接近你们，接近你哥，会害他。”
“那又怎样？”郁耀清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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