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眉心一跳,握着沈灵薇的大掌不觉握紧。
金日离皱紧眉头,惊疑地脱口问高僧:“什么是魂魄不稳?可对身子有不好的影响?”
此话一出,沈灵薇面色倏然发白,垂于腿侧的左手一下子揪紧衣裙。
不待高僧答话,她忙抢先一步快语道:“应该是没什么影响的,而且我方才身子不舒服,极可能是来时忘了吃午膳,腹中空空饿了导致的。”
高僧闻言,叹息地轻轻摇了下头,抬脚朝后院斋房走去。
“哎,大师。”金日离见人走了,忙将平阳公主交给身侧的嬷嬷,令人先行一步。他则到底不放心沈灵薇,几步走到沈灵薇跟前,脸上狐疑之色更重,“薇薇,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我.........”沈灵薇本就慌乱,再被刻意问起,霎时变为更为惊慌,脸上那双蝶翼般的浓密长睫颤了几下,似是一时间组织不好措辞。
谢璟抬脚挡在沈灵薇跟前,淡声对金日离道:“义弟,平阳公主的病要紧,耽搁不得,此处有我照顾月月,你就放心去吧,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金日离只得暂时压下心头疑惑,丢下一句:“也好,那就麻烦璟兄了。”再不迟疑,转身跟上平阳公主。
待一众人彻底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沈灵薇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缓缓落入肚子里,她后怕地闭了下眼,等在院中大榕树下的石凳上坐下时,才惊觉不知何时自己的后背已被汗水打湿。
带着淡淡檀香味的帕子,冷不丁地落在她额头上,沈灵薇还未平复的剧烈心跳,又倏然疾跳起来,她忙睁开眼。
男人满脸担忧地停止帮她擦汗的动作,“我已命人去后院摘安魂草去了,药汤还要等一会儿,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却是绝口不提刚才高僧嘴里说的“魂魄不安”是因何引起的?又是什么鬼力乱神之说。
沈灵薇心头的慌乱霎时稍减,她定了定神,朝他轻轻摇头:“没有。”
说完垂下眼,忽有些泄气,不知道自己到底拧巴个什么劲,盯着地面上忙忙碌碌搬运米粒的蚂蚁,仿佛要将它们给灼穿,支支吾吾道:“你,你刚才怎么不问我为何会身子不适?”
谢璟见她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可唇.瓣却渐渐恢复了些血色,不觉跟着松口气,将帮她擦汗的大掌挪开,搁在膝盖上微微收拢,语气是全然的信任:“你方才不是说了吗?自己是忘了吃午膳饿的了?”
沈灵薇是个藏不住心事的,闻言心底愈发愧疚,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眼神四处乱飘:“那,那万一我撒谎了呢?”
谢璟听后,敛容神色认真地盯着她,“就算是撒谎,那也是你有不想和外人言的苦衷,你既不愿讲,我就不会多问。”
沈灵薇万没料到他早已看出自己的异样,却一直假装若无其事选择无条件地信任她,霎时,这些天藏掖在心底那些阴暗的心思,一瞬透进光亮,将其焚烧瓦解。
她心底感动得一塌糊涂,刹那红了眼眶,依赖地将头枕在他肩头,并伸出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腰,喃喃道:“谢璟,你怎么这么好,好到我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头顶传来谢璟餍足的低笑:“这个好办,那我就罚你一辈子离不开我身边。”
沈灵薇顿时被他戏谑的话逗乐了,她抬起粉拳轻轻打他胸口一下,可却未像上次那般玩笑地回绝回去。
这时,随行的金吾卫也端来放了安魂草的汤药。
谢璟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喂给沈灵薇喝完后,不到半盏茶的时辰,沈灵薇身上不适的症状缓和许多。
谢璟这才放心地放开她,站起身叮嘱她道:“你先在这等着,我去看看他们。”
平阳公主身份尊贵,今日又是谢璟亲自带来的寺庙中的,谢璟身为执金吾,理应过去陪同看护。
沈灵薇顺着他目光看去,见几人仍未从后院宅房中出来,且,这寺庙四周布满了金吾卫,谅那些宵小之辈也不敢来此地造次,猜他是顾忌她的心情未平复才如此说,怕的便是她不自在,顿时心下又是一软,纠结的忙抬手扯了下他衣袖,脱口道:“等一下,我,我有话和你说。”
谢璟早已猜到她要说什么,心里虽早想知道这个答案,可他也不愿她为难,眸子微闪了下,还未出声。
金日离焦灼的嗓音如穿云箭般忽传到这边:“来人,快去找大夫!快!”
紧接着,十几个手持利刃的金吾卫,抬脚朝后院奔去。
因此也打断了她正欲开口说的话,沈灵薇忙站起身,甚至在这一瞬间,她心底竟有丝庆幸自己刚才没对他吐露实情。她心里还是害怕,不敢对他坦白。
谢璟肃容朝后院望了一眼,丢下一句“待会儿再说。”提脚就要走。
沈灵薇担忧姑母安危,忙定了定神,小跑着跟上他,“我和你一起去。”
待两人快步走到后院斋房,便见那名高僧双目紧闭,坐在房中破旧的圈椅上,他手里拨动着佛珠,嘴里边轻轻念着经文。
坐于高僧对面的姑母,似是忽然受到什么刺激,身子朝后仰倒在圈椅中,紧闭双目,额上大汗淋漓,不知何时晕厥过去了,而金日离正一脸焦急地掐她人中,迫她快点醒来。
沈灵薇见状大惊失色,忙跑过去急声问金日离:“姑母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
“我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日离抱起平阳公主放在屋中床榻上,边擦了把额上的冷汗,语无伦次地道:“刚才我随我娘来此处后,我娘说想和高僧单独说几句话,让我在院中等,我当时也没多想,直到屋中传来异响,等我再过来时,我娘人已经晕过去了。”
沈灵薇听后,狐疑地忙看向高僧。
“我姑母是因何受的刺激?”
“老衲不知。”高僧脸上无悲无喜,却止了拨动佛珠的动作,双手合适十说了一声:“阿弥陀佛”后,便从屋中出去了。
伴随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高僧的低吟声传到这边:“人生有八苦,一为生苦、二为老苦、三为病苦、四为死苦、五所求不得苦、六怨憎会苦、七爱别离苦、八苦受阴苦........”
沈灵薇听在耳中,方才的眩晕感再次袭来,她忙扶着旁边的门框,闭上眼低着头。
谢璟见状忙扶着她手臂,令她靠着自己的肩头,沈灵薇才觉得好受了些。
等待那阵眩晕过去的空隙,躺在床榻上的平阳公主也慢慢苏醒过来了,她双眼无神地盯着头顶床梁,默默地流眼泪。
金日离忙扑到床边,握着她的手焦灼地问:“娘,感觉好些了吗?”
平阳公主疲惫地闭上眼,嗓音沙哑得仿佛一瞬间衰老了好几岁,“我没事,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金日离听后,黯然地松开她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拉高被褥帮她盖好,垂头丧气地走出门外。
沈灵薇也跟着一并出去,她强忍着那阵眩晕,快走几步扯住金日离的衣袖,急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我不成?”
金日离见瞒不住,脸色黯然地扬起脸看向天际,叹息一声:“当年我娘没被封为公主前,曾心悦舅舅帐下一名副将,但当时舅舅已手握重权,觉得对方出身寒微配不上我娘,便把那名副将派去了边陲驻守,斩断了这段姻缘,我娘得知后伤心欲绝,想要追随那名副将去边陲生活,可之后又逢战乱,阴差阳错间,我娘竟被圣上封为了平阳公主,远赴匈奴和亲,我娘在家国大义间,为了百姓能安居乐业,不再遭受战乱之苦,毅然选择了后者,抛弃了那名副将。”
“原以为此生两人再不复见,我娘自此也再未打听过那名副将的消息,可这些年她虽然嘴上不说,可心底却一直牵挂着他,直到半个月前,眼见我回匈奴日子将近,我娘不知从哪听说那名副将原来早在许多年前就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即自责不已,自此后,每夜便噩梦连连,寝食难安。”
“我听说此事后,不忍我娘伤怀,便偷偷派人去那名副将当年所在边陲重镇打听他的下落,也是毫无消息,想必是人早已死在沙场了,如今时隔多年,估计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且,他还是个孤儿,就连想给他立他也无物可立。”
“我娘许是自责难安,方才便趁着我不在,问询了高僧那名副将的去处,就........”
金日离说到此处,紧紧抿住薄唇,脸上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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