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述英辗转清醒后面对的是眼前诡异的场景。
八面镜子包裹着房间,头顶和脚下也被镜面覆盖,他无论往哪里看都映出自己满眼血丝眼下乌青的狼狈模样。脆弱、惶恐,乃至空洞,都无所遁形。
镜面的间隙闪着微弱的红光,监控从四面八方覆盖得毫无死角。他立刻想起年少时被秦竞声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被不同的人虐待得昏昏沉沉、浑身是伤躺在床上的时候,总会有秦述荣窥探的视线从缝隙中传来。
致幻剂的后劲让他无力,他的身体也不如少年时期强劲,只能昏沉着头脑,试图砸碎面前的镜子。
毒蛇般的手缠上他的手腕,怜惜似的抚摸着左右手一旧一新两道伤痕。秦述英嫌恶地抽出手,握紧拳头向秦述荣脸上挥去。
秦述荣轻松地躲开,欣赏似的看着他行动变得迟缓:“对付你,只用一种药怎么够呢?阿英,你太累了,哥哥给你打松弛剂放松一下。”
“你想……干什么……”
“我可不会像陆锦尧那样骗你,我要你心甘情愿地,把所有都给我。”
秦述英拼尽全力地退开,抵触着他的触碰。秦述荣眼睛里压抑着癫狂的欲望,拎起他无力的手臂。
秦述荣要像父亲一样熬鹰,但他要的比父亲更多。
秦述英有气无力地笑起来,即使身处劣势也仰起头面带嘲讽:“想学爸爸,你没那个本事。想跟陆锦尧比,你没那个能力……呃……”
秦述荣狠狠掐着他的咽喉,秦述英闭上眼,恨不得再激怒秦述荣一点,让他把自己掐死。
“陆锦尧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我们兄弟离心离德……”秦述荣凑近他的脖颈,想要吻上去,又害怕距离太近被秦述英咬住耳朵或咽喉。
秦述荣把他的手臂拽过来卷起袖子,十分缱绻地、再次把致幻剂注射进去:“没关系,多回忆一点,想想陆锦尧是怎么对你的。”
“……”
“我会把你对他不该有的感情,一点一点,全部抹掉。”
……
第一天,陆锦尧搜遍了秦述荣在淞城的落脚点,带着人声势浩大不顾影响地围堵恒基各个子公司乃至总部,都没有发现秦述荣的身影。
第二天,首都介入调查并控制了所有交通要道,也没有秦述荣带人离开淞城的痕迹。
到了第三天,陆锦尧和南之亦联手对恒基股市的攻击终于奏效,作为CEO的秦述荣不得不出面协调。
陆锦尧三天没合眼,他等不及秦述荣来找他,亲自带着陈家兄弟上门。
秦述荣好整以暇地坐在办公室里,看看来人,笑起来:“陆大少爷这是准备寻仇的啊,土匪头子都带俩来,动起手来我确实打不过。”
“秦述英在哪?”
“跟你有关系吗?”
陆锦尧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一拳招呼到秦述荣脸上。秦述荣始料未及,又被拎着头砸在桌面上。
“陆总……这儿可有监控……”秦述荣嗤嗤笑起来,“我可以告你故意伤害……”
陈硕转身出门:“你随便打,外面我去看着。”
秦述荣恼怒道:“这儿是恒基!容不得你们造次!”
“没听说过秦大少是个硬骨头,”陆锦尧掏出枪,头都不偏地打爆了闪烁的监控探头,“我也可以把你带走扔给陈硕,看看是你关得住秦述英,还是扛得住土匪头子的手段。”
“怎么?现在急了?不是你把阿英骗得团团转把他逼得在大雨里下跪求我吗?装什么救世主!”
陆锦尧听不得这个,脸色一变一拳凿在秦述荣肚子上,差点打得人吐血。
“哈哈……这就受不了了?”秦述荣狞笑道,“你居然还带着这俩兄弟来救他?你知不知道他十六岁的时候为了帮你从这俩人手底下逃脱,被打得浑身是血,在大雨里晕过去,连捡他的人都没有。是我,是我跟着他发现了才把他带回家!”
陆锦尧蓦地一僵,陈真心头一惊:“那次不是保镖救的你?”
“他反反复复地逃跑,是我替爸爸把他带回来。他小时候被关在地下室里,是我偷偷给他送饭菜。可是后来爸爸居然用他当靶子来羞辱我,还用他当传话筒当令箭来号令我!”
秦述荣对秦述英不是没有过兄弟情深,第一次见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弟弟时,他打心眼里欢喜,把所有零食、玩具都和他分享。在最初没有母亲管的时候,是秦述荣教他看书、识字,揣摩爸爸的心意。
可久而久之,天资的差距让秦述荣迷茫,父亲的敲打更让他一落千丈。他开始对秦述英被掌控乃至被虐待产生异样的快感,类似于报复,又不止于报复。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看着一个人比自己好,尤其是这个人的崛起还有自己的助力。从秦竞声把秦述英当令箭、当孤臣培养的那一刻,秦述荣就再也无法和他作兄弟了。
可他又无法厌恶秦述英,他甚至很喜欢秦述英。感情逐渐扭曲,变成病态的掌控欲。
“陆锦尧,你算什么东西?”秦述荣看着对方僵硬且痛苦的表情,畅快地啐出一口污血,“要用阿英换陈真的不是你?骗他感情的不是你?两次啊陆锦尧,你活生生把他逼疯了两次。跟你比,我还是差远了。”
陆锦尧面上没什么表情,身形却紧紧绷着,眼眸中酝酿着风暴。陈真太知道陆锦尧真正动怒是什么样子,赶紧上前抓住他的胳膊让他冷静:“别听他的……”
“我可没有把他扔进斗兽场逼他去死,没有埋伏着要他的命,更没有冲他开过枪。”秦述荣的声音病态又阴暗,“如果要像你一样做得这么绝才能掌控他,我也很乐意学。怎么样陆大少,教教我?”
心头的藤蔓缠得更紧,陆锦尧被勒得几乎窒息。他拼尽全力找回理智,把秦述荣的手按在桌上架着刀,学起土匪头子的作风。
他真的被逼急了。
“秦述英在哪?”陆锦尧冷着脸,手却几乎把秦述荣的骨节捏碎,“你再吐出一句无关的话,我就剁你一根手指头。”
陈真在他办公室里四处翻找着线索,看着银刃反光距离秦述荣的手只有毫厘之隔,脸色一变:“陆锦尧,别冲动……”
秦述荣笑得疯魔,毫不在意似的,另一只手揪着陆锦尧的领口怒吼:“装什么深情?你以为你很特殊?你只是出现得恰到好处,刚好成为他寄托执念、父亲利用执念的目标。你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换成是谁出现在那个时间节点,都可以!”
陆锦尧浑身狠狠一颤,秦述荣的话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盐,戳中了他最恐惧的事。
“是我陪他这么多年,我才是和他同一血脉最亲密的人。你就是个虚无缥缈的影子,你算什么东西!”
秦述荣暴怒起来,手狠狠碾过利刃划出血痕,死死掐上陆锦尧的脖颈。他侧身的瞬间陈真得以打开被他挡住的抽屉,急得力气太大,一个正放映着监控的平板砸落在地。
“陆锦尧……”
陆锦尧被熟悉的微弱呼唤惊得愣在原地,他猛地推开秦述荣,颤抖着捡起平板。
屏幕被分割成好几个区域,镜头从不同方位对准同一个人。画面里除了被药物控制着无力地发狂梦魇的人之外全是镜子,唯独能破除这份绝望的只有被秦述英自己咬伤虎口保持清醒流下的血迹。
可他无法清醒,像是陷在噩梦里,挣扎着抽搐翻滚,最后无助地抱紧自己瑟瑟发抖。镜面冰凉,他的衣衫太单薄,凉意隔着屏幕蔓延到陆锦尧身上,把他冻得血液凝固,呼吸不能。
“连做梦都喊着你的名字……”
秦述荣眼中的妒意翻涌,又要扑上来,陆锦尧再控制不住力气,狠狠拽着秦述荣的领口把他砸向玻璃门。华而不实的门窗没做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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