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翎一觉醒来,得知有两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来了尚书府,正在给孟文琢治伤。
“他被打得很惨吗?”少年把脸埋进柔软的巾帕里,小猫一样蹭蹭。
“据说老爷的藤条还没抽几下,就被冯夫人一把夺走扔了。”
“那还叫大夫……”
路生:“可能是再不找,伤口就愈合了吧。”
一般来说,确实不会劳师动众。大概是五爷的安排,好让大夫光明正大地入府。
黑发少年若有所思。
路生问:“少爷在想什么?”
孟翎蹙着眉,大胆猜测:“或许是孟二的苦肉计。借此机会逃学逃课,保不准还在爹面前上我的眼药。”
“……”
“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坏招。路生,我们得小心提防,别被坑了。”孟翎说。
“少爷,其实那位大夫等会儿也要过来西院,给您看诊。”路生老实道。
孟翎大惊:“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来个大夫。那对母子可不像是会关心他身体的人。
少年眉宇间满是凝重,“路生,大事不妙。”
“不会的,少爷,只是请个平安脉。”路生安抚道。
“你年纪小,不懂,后宅最多阴毒招术。”
孟翎成熟地说。
好歹也是看过不少小说,闲来没事还把宫斗剧拿来下饭的现代人,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
路生仔细一想,少爷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要不是大夫是五爷派来的人,他还真信了。
路生不知是否要现在说出五爷的事。
纵使五爷曾令他不许外传,可路生无论如何也不会瞒着孟翎,翎少爷才是他的主子。
从前孟翎浑浑噩噩,对外界没有反应,不说就罢了。
如今看着很是清醒,有主张有判断力,早晚该对他说出实情。
路生张了张嘴,只不过一刹踌躇,就被孟翎打断。
少年郑重叮嘱:“一会儿见机行事,你盯着点,别给大夫动手脚的机会。”
说罢,孟翎揉揉脸,把巾帕放进盆里洗干净,递回给路生,“辛苦你啦。”
路生失去坦白的最佳时机。
“少爷,这都是我该做的,不辛苦。”他端起水盆,认真地说。
路生倒水盆去了,孟翎抽空给自己摇了个运势签。
签筒掉出一根虚拟的木签。
[上上——被好运眷顾的一天,做什么都有好结果]
孟翎顿时眉开眼笑。
半个时辰后,孟翎被叫到正厅。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项目,唯一的例外是周围没有围观的下人,不见孟二少和冯夫人,唯有两个大夫和身着官服的孟父。
两位大夫一老一少,老大夫没有如一般老者那样留须,下巴干干净净的,但没有多少笑容。年轻些的青年喊前者为师父,他提着一个木箱,一张方正脸紧绷着,瞧着比他师父还要严肃百倍。
孟父对他们的态度与前日的民间大夫不同,恭谨又客气。
专门请他们上座,又叫侍女上了好茶和点心。
两个太医都没有动茶水。
“高院判,我儿的伤……”
“不过几道浅浅破了皮的鞭痕,并不像大人说得那般严重。老夫的弟子已为孟二公子上了药,两日便能愈合如初。只不过——”
大夫一句话还没说完。
门被推开,孟翎迈过门槛,路生跟在后头。
高院判倏地住了口,起身迎接。他的徒弟下意识跟着站起来,面上没有表情,心里既吃惊又困惑。
“孟大人,这位是……”高院判明知故问道。
“这是犬子,孟翎。”孟澎道,“翎儿,这位是太医院的高院判和张太医,过来见过两位大人。”
??
请个院判来给孟文琢看破皮伤?
孟翎大受震撼。
他并不知道,高院判并不是孟父请来的。
孟澎一早当值,往宫中递文书,正要出宫,无意间碰上高院判和张太医。闲谈间,不知怎么提起了家中子辈,紧接着顺势聊起了昨夜的闹剧。
高院判便说,这样打孩子怕是会出事,伤口不知会不会留疤。
孟澎其实正准备出宫请大夫,高院判提议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自己的徒弟去瞧瞧,就当增长经验。
太医院院判的徒弟,医术差不到哪里去,不是谁都能被太医看病的。
孟澎自然求之不得。
哪里想到高院判也跟着过来了!
还说:“来都来了,孟大人不是还有一个儿子?不如为大公子请一个平安脉。”
这才有了孟翎被叫来的后续。
但孟翎不知背后实情。
他以为是孟父宠爱孟文琢,特意花大价钱为孟文琢请来了院判——只为了一个再不治疗就愈合的伤口。
孟翎深呼吸一口气,心中沉甸甸的,还有点莫名其妙的酸。
他不懂这情绪从何而来,明明他前世的父亲跟孟澎长相没有半分相似,可是,那种被父亲忽略的的不快和烦躁感太过真实……
难道这是原主残留在身体里的情绪吗?
孟翎直觉并不是那么简单,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少年杵在门口,久久未动。孟父拧起眉头,不满道:“翎儿,发什么愣?”
“无妨。”高院判打断孟父的问责,苍老的面庞上挂起和善的笑容,几步上前,主动见礼,“翎少爷好。”
张太医连忙跟着师父行礼,多看了孟翎几眼。
很漂亮的少年,身形纤细颀长,下巴略尖,面色苍白,瞧着像大病初愈,一双眼像猫儿一样灵动。
孟翎垂下眼睫,抽了个上上签的好心情烟消云散。他没学过古代宫廷的贵族礼仪,却下意识地做出了正确、标准的动作。
是昨晚看孟文琢行礼时学会的吗。
我可真有天赋。
孟翎把多余的情绪甩开,慢吞吞地说:“……两位大人好。”
“诶,”高院判笑眯眯地应了,像个慈祥的老爷爷招呼孙子:“门口风大,翎少爷快进来,坐我这儿。”
孟澎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只隐晦地打量着孟翎,仿佛在惊奇孟翎为何能得高院判的青眼。
孟翎推脱几次都失败,不得不坐在孟父的下首第一座——高院判原来的位置。
张太医很会看眼色,迅速起身,把座椅让给师父。
高院判不坐,只站在孟翎面前,笑道:“翎少爷,请把手搭在脉枕上。”
孟澎面色隐隐一变。
他以为是张太医诊脉,怎么是高院判?
“高院判,文琢的伤是张太医帮着治疗的。翎儿的平安脉,也交由张太医即可,您老不必亲自出马。”
“老骨头久不动是会技艺生疏的,孟大人不要跟我客气,我又不收你诊金。”高院判开了个玩笑。
孟澎:“……高院判真会说笑。”
“哈哈,翎少爷,请。”
孟翎看看爹,看看院判。
原来孟二不是院判亲手治的啊。
孟翎飞快伸出手,嘴角上扬了一丢丢。
片刻后,高院判微微蹙眉,问:“翎少爷最近可有头疼?”
“偶尔会有。”
“夜晚睡眠和日常食欲呢?”
“吃得香睡得好,这方面倒是没什么影响。”
“可有倦怠乏力、畏寒肢冷……”
“……”
孟翎配合着,糊里糊涂地完成了一次问诊。
他全程都在关注两个太医,可他们都在正经诊脉,多余的事一件都没干。
高院判很快给出诊断,写了两张相同的药方,一张自己收了起来,说是收集脉象写医书,另一张交给孟父。
他解了前一位大夫“清淡饮食不食荤腥”的禁忌,花了好几分钟强调要如何进补,什么能吃什么多吃什么不能吃……
在场没别的小厮,孟父命路生记下。
路生眼冒金星,恨不得当场变出纸笔。
高院判悄悄给了徒弟一个眼神,张太医一个激灵,当即表示随后会写一张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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