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之是恶刑部的一级管束人员，通俗点来说，就是个行走的人形不定时炸弹。
十二年前，霍行之被恶刑部发现并收容监管，期间一直很稳定。
当然，这份稳定有代价的。代价是持续的药物控制，以及一个月一次的“禁闭”。
禁闭的这天被七院的人叫“月假”。
不算是很有礼貌的调侃，但霍行之不在意，还觉得挺贴切。因为月假这天他确实会比平常更加疼，脾气也会很暴躁。
刚刚王校长的那一下，换作平时，霍行之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好在小顾来得及时。
十二年前，顾洵成了霍行之的监管员，那时候顾洵才十三岁。
十三岁，小屁孩一个，还是个文盲的小屁孩，天天兜里塞满了巧克力。
霍行之不是爱管闲事的性格，但头三年监管员需要同吃同住地近身监管。天天眼皮子底下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霍行之就把顾洵当半个儿子养了。
十二年过去，他家小顾从小文盲变成了青年才俊，越来越懂事贴心，霍行之时常有种“儿子长大了”的自豪和满足。
比如现在。
因为霍行之不喜欢冷，所以顾洵车上的空调总是定在26度，后座常备了矿泉水跟薄荷糖。开的车也很平稳，连刹车和起步都没有摇晃。
霍行之心里的燥意稍微消退，拧开一瓶水仰头喝了两口，盖好盖子一抬头，视线在后视镜跟顾洵的撞上了。
霍行之笑了一下。顾洵收回视线看向前方，刚好绿灯。
“那位是新校长吗？”顾洵问。
“对。外头系统的。听说监委会最近正想立个典型，今天这事或许还没完，可能要连累到你。”
监委会是一个去年成立，由外头和恶刑两个系统联合构成，专门监察恶刑系统行为准则的机构。
撇去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真实就是冲解构恶刑系统来的。是两个系统内外争斗斡旋的风暴中心。沾上准没好事。
“我是您的监管员，本就是一体的，没有连累的说法。再说了，是他先动的手。”
霍行之失笑，“一个普通人算什么动手。”
顾洵沉默了两秒，还是执拗地表示：“就是动手了。”
霍行之无奈，却只觉得小顾可爱。护着他的这一点尤其可爱。
·
恶刑七处和其他二十六处一样，位于所在城市的工业园区边角。
七处的包装是一个盒饭厂。简单的障眼法。
里头的空调常年保持在20度左右，有的区域甚至低到15度。
霍行之一进去就穿上了西装外套。
“霍顾问来啦。”
有人跟霍行之打招呼。霍行之在恶刑部有个顾问的虚职，系统里的人都叫他“霍顾问”，只有顾洵坚持叫他“教授”。
霍行之熟门熟路，一推门发现里头是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有张娃娃脸，长得像个未成年，自我介绍说叫顾戎，“我是总部调派下来的实习生。今天起，就是我负责你的检测和评估了。”
霍行之打量他一眼，笑了，问：“你也是监管员？”
顾戎瞪圆了眼，非常意外和惊喜，“你看出来了啊。”
“嗯，不难认。跟小顾是一批的吗？”霍行之后半句看向了顾洵。
顾洵：“不是，监管员已经暂停了新增繁殖，他们是从初始批里筛选的补充人员，身体抗性达到了监管员要求，但天赋不足。实力勉强算是三级监管员，不过不能配备管束人员。”
顾戎嘿嘿笑着补充说：“要不是今年恶刑系统被精简，急着用人，我们初始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被唤醒。”
监管员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自然人，批次越往后越不算。初始批到现在都有人-权争议，连他们都被唤醒启用，可见恶刑系统现在的缺人程度。
霍行之没有过多寒暄，点了下头，“今天要麻烦你了。”
“我的职责所在。其实检测评估工作我也才接手，不过之前的负责人说顾监管懂，我听他的就好。”
他有些讨好地看了顾洵一眼，顾洵还是冷着脸，但点了下头。顾戎就笑了起来。
“那咱们开始吧，霍顾问，这边请。”
“好。”
霍行之应了一声，进了禁闭区的准备室。
…
禁闭区在地下十五层到十八层，每一个禁闭室都有单独的电梯下去，每一个下去的人都必须脱掉所有的衣物和饰品。
这其实也是一种打破心理防线的方式，毕竟能进禁闭室的就没几个好人。
霍行之一个月来一次，来了十二年，习以为常。
顾洵留在准备室没有走，但转头把顾戎请了出去。
霍行之开始脱衣服，顾洵就站在他后头一步。
每脱一件，霍行之顺手往后一递，顾洵就会把衣服挂起来、叠起来，连内裤和袜子都要仔细叠好，分别放到开放衣柜的透明匣子里。
按规定去除所有的衣物跟饰品后，霍行之干干净净地站在那里，黑色的虫子文身趴在他的尾椎骨上，因为被光线打扰，它又动了起来，顺着霍行之紧细的腰朝前爬。
霍行之的身材高大，有锻炼的习惯，肌肉线条漂亮流畅；肤色是浅麦色，毛发旺盛又黑亮，安静蛰伏的器官分量可观。
跟他平日里成熟优雅的气质截然相反，这时候的他有着要人命的男性荷尔蒙吸引力。
“我先下去了。”
霍行之走进了准备室里直通禁闭室的电梯。转过来关门的时候，不忘对顾洵安抚地笑了一下。
顾洵还是一贯地没有表情，视线端端正正落在霍行之的脸上。轻轻一点头，算作回应。
电梯门关闭，开始下行。
顾洵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了准备室，进了旁边的监测室。
…
监测室里没有监控画面，不是隐私问题，是无法捕捉。能反馈禁闭室情况的只有一墙的数据和曲线图。
顾戎第一次上手，有些紧张。第一个数据峰值出现的时候，他差点打翻手里的记录本，因为这个峰值比正常禁闭人员的要高出十倍。
“这，这是正常的吗？”顾戎瞪圆了眼睛看顾洵。
顾洵平静道：“教授是一级管束人员。”
但是当一个小时过去，地下传来规律的震动，桌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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