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绪快走几步踏上台阶,轻轻在门上叩了两声。
门被打开了。
是雄一,他穿一身简单的长袖长裤,一只手抱着夏美,另一只手来开门。
看见是奈绪后,他明显愣了一下,注意到她身后有人,他挡住半边房门,神情有些戒备。
奈绪侧过身,让其他几人站到光中:“他们几个都是我的朋友。”
雄一脸色瞬间放松,冲奈绪笑了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偶然过来的,来……来埋人。”奈绪说。
雄一哦了一声,两人都没有什么新的话题要聊,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迎着昏黄的油灯,奈绪瞥见雄一的脖子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黑毛,看上去分外瘆人。
这层黑色绒毛和父母的很像。再看雄一不肯踏出房门一步的动作,奈绪逐渐察觉到异样。
奈绪:“你身上的这些绒毛,是怎么出现的?”
雄一被奈绪的灼灼目光瞪得后背发麻,说:“不久之前,差不多就是夏美出生的时候。”
“出生?”奈绪表情有些不自然。
也就是雄一刚当上爸爸的时候?如果再算上镇子上其他人得的这个病,那么大致可以推算出,镇子上的父母都得了这个病。
但这个病现在有什么影响,现在还无从得知。
蝗虫出现时,清洗的是镇子里的老年人。
这个病出现的结果尚未可知,但具体范围限制在父母身上。
那下一步呢?就是镇子中的年轻人吗?亦或是……
她愕然望向身旁的中村:
难道下一步,就是长子之死,以及如圣经上所说的,血水之灾,永恒的黑暗降临?
她不想赌,也不敢赌。
对未来无尽的无知与茫然强迫她将注意力转向别处,她亲昵地摸了一下夏美,夏美咯咯笑起来,但眼睛还是看不见奈绪。
奈绪:“她现在还是看不见吗?”
雄一摇头:“这是没办法的事,现在能活下来就好了。”
奈绪想起友树所说的鱼人上岸的怪事,又瞥一眼残破的小木屋,心中涌出担忧,忍不住提醒:
“前些天,有怪物上岸了,据友树所说,是一群长着獠牙,行走像人的鱼,食肉而且聪明,你们最好小心点。”
雄一点头。
将怀中的夏美哄睡后,他悄悄把奈绪拉到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之前……看到你们家附近种了蔬菜?”
他将夏美的下嘴唇翻开,看到一个圆圆的白疮,是上火和长期不食用蔬菜导致的。
雄一:“我现在病还不严重,虽然出房子会带来一些不适感,但暂时还可以出门,过几天我能不能带着夏美,去你那里摘一点蔬菜?”
奈绪和由子看着夏美熟睡的脸颊,她是个脸颊泛红的娃娃,粉雕玉琢一般,再看看抱着她的雄一,眉毛稀疏身材瘦弱,看来是把最好的都留给了她。
奈绪和由子重重点头:“好。”
镇长坐在躺椅上,外面的雨没有丝毫暂停的样子,接连下了几天,院子里积了一层积水和污泥。
他慵懒地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在烧死医院的人之前,他们收集了医院足够多的物资,足够他们再活几个月,对于穷人所谓的前途和命运,他丝毫不担忧。
他欣赏着一本外国散文,正想沉浸其中,身旁却不断传来妻子和儿女铲水的声音。
“声音小一点!”他面露怒色,将书摔到一旁,嘟囔着站起身朝院子走去。
“怎么这么吵?”
妻子指着院子里那口水井,脸色苍白:“井里……井里有一片鱼鳞。”
“鱼鳞?”镇长重复一遍,勃然大怒:“鱼鳞有什么可怕的,那帮上岸的鱼人不是已经回去了吗?我们在房子里还能再待上几个月,到时候我们早就得救了,你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他冷哼一声,推开妻子,朝井边走去。
井底的水并不清澈,上面浮了一层表面开始腐烂的枯枝,还有一些污浊的尘土,以及一只死去的青蛙和几只苍蝇。
除了这些东西,还有一片暗淡的鱼鳞,隐匿在落叶中,只有表面反射的光能勉强看出它原来的样子。
用木桶将它打捞上来,镇长捡了根棍子,对着青蛙的肚子戳去,青蛙的身体已经僵硬发臭,他捂着鼻子,将青蛙拨到一旁。
有雨滴落在脸颊,他扭头朝身后冷冷瞥了一眼,妻子急忙撑起雨伞给他挡着。
继续用木棍将苍蝇,枯枝挑开,他捏住鱼鳞的一角,将它凑到眼前仔细查看。
鱼鳞颜色暗沉,边角不规则,足有手掌大小,将它对着光时,会呈现半透明的光影,如同鱼鳞经过极为精密的雕刻。
他正想将鱼鳞丢到一旁,悬在半空的手忽然停下,妻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镇长闷闷地说:“把手电筒拿来。”
奈绪一早起床,就把家中的锅碗瓢盆翻出来,全堆放在院子中接着从天而降的雨水。
这场雨下了好久,久到奈绪都有些担忧,院子里积了一层水,踩着啪嗒啪嗒响,鞋跟都湿透了。
雨水是不祥的征兆,对于处在不安中的镇子来说,一切天灾都是不祥。
但无论未来怎样,她都要尽全力把当前的事情做好,最起码想办法让家里人喝上干净的雨水。
她不是没想过用井水,只是自从大雨下起来,井中打上来的水就多了一股刺鼻的鱼腥味,喝到喉咙里黏滑无比,恶心又反胃。
父母现在还卧床不起,脾气也变得暴躁,她们把不多的饭放在门前,确认他们离开后,父母才会从房间出来将饭菜吃掉。
只有从消失的饭菜中,奈绪才能察觉到父母还活着的迹象。
而每天提供他们一碗清水,也成了姐弟三人每天必须的任务。
将雨水打满,他们三人轮流将盆,壶提回房间,灌到大缸里。
一天内,阴雨连绵,他们三人一直忙碌着。
中村提着一桶水,还是趿拉着那双破拖鞋,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手腕上凸起的淡青色血管表现出,他已经用了全力。
他忽然停下,鼻子动了动,神情异样,对奈绪说:“姐,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奈绪:“什么味道?”
“就在我身上。”中村说:“我身上一股血腥味。”
院子浸在一片黑暗和潮湿中,奈绪只能看见中村提着水桶的模糊身影。
奈绪站在屋子里朝他招招手“你先过来。”
中村拎着水桶费力走进屋内,将水桶咚一声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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