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还有一桩心愿未了，前几日我同你说起过的那件给我未过门娘子做的嫁衣，还得劳烦你取了来，等事情成了之后，我还得带回去给她，小弟这么个小小要求，大哥总不会不应承吧。”
“小禾是至情至性之人，明日便替你取了来。”王啸笑着答允，过了半晌又继续：“为了保险起见，在计划实施之前，我都不能将你放出去。”
“为了表示诚意，我也自是同意。”
到了计划那日，虞禾终于跟着王啸一起出了关押她的小柴房，三日前街上还是张灯结彩络绎不绝的，如今到处的家门紧闭，就连灯笼铺子被风吹坏了也没人进来补。
明明是春风阵阵，竟然有些萧索。不曾见过两军交战的虞禾，此刻心尖竟然也夹着些不忍和揪心，这要是西凉的铁骑踏进来，大概率就是奸/淫/掳/掠无所不用其极。
果然是兴百姓苦，亡也百姓苦。
等到了军营之中，也就剩下一些伤病患者在里头了，一见着虞禾，有些认识她的还说她几句，还以为是当逃兵了，主使找她找得都快疯了。
王啸和她对视一眼，分道扬镳了。
“小兄弟，这么几天你都去何处了，何主使病了，眼前无人与外头的虞将军传信了！”开门的是那日虞禾第一次到主使府上，见到的贴身护卫，他火急火燎地把虞禾拉进去。
虞禾身上还背着那身行头，一下从肩上滑下来，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
“你这说法，主使似乎病得很严重？”虞禾侧过头看他，局势显然比她想象的糟糕。
“昨日主使得了书信说西凉人半夜偷袭，还未来得及告知虞将军，他们便进攻了，连虞将军都措手不及，主使因为亲自送信，却不想中了一箭，情形不大好，离心肺处不过偏了一寸，昨日已昏睡了一日，大夫说若是今日无法挺过，怕是不好了。”
虞禾匆匆赶去内室，没想到何主使这会醒了过来，大夫擦了擦额角的汗：“主使虽然醒了，这是终究伤及根本，恐怕已是时日无多了。”
“咳咳……咳，我知晓了你退下吧。”
虞禾微皱起来眉头，护卫先进去侍奉何主使了，虞禾等大夫收拾了药箱出来她叫住了他：“大夫，我想向你讨一味药材。”
等虞禾收好了药再进去时，护卫已经扶着何主使坐好了：“小禾兄弟，何某怕是不成了，何某这一生都放在了沧州，妻离子散，临终了也只有德安陪伴在侧，如今何某油尽灯枯，城中无主使必会方寸大乱，你既是虞将军挚友之子，又颇有才学在身，何某便觉得你非池中之物，那日见你也有行军打仗之天赋，何某决定要将这掌事令交予你，新主使上任之前你就是我们沧州的代行主使，德安会帮助你安定军心，何某这沧州的每一个子民都是何某终其一生想要庇护的，如今也算是尽了最后一份心力了。原谅何某私心将如此重得包袱压在你身上了。”
虞禾眼眶泛红，只好接下了这掌事令，她属实没有意料到这一层，但可惜的是箭在弦上，怕是不得不发了。
何主使第二日便去了，府里简单挂了白幡，虞禾将那掌事令交给德安保管，她自己爬上了那墙头之上，外头驻扎着虞将军的军帐。
“禾主使，我们的探子来报说有西凉人在东边有动静。”
虞禾自昨日起就在德安的指导下看完了沧州目前的一些情况，虽然行军打仗她不是很明白，但是地理形势她倒清楚了，东边有一座雪山，经年冰雪不化，山脚虽然不冷但是多山石，道路很是不平坦，所以一向防线最弱，他们不可能平白无故往那边去，如果真的被攻进来，那虞将军就是被夹击的危险之境了，凡是讲究的是未雨绸缪。
之前大战还没有逼近而来，毕竟西凉没有全军挺近，虞将军就已经无暇他顾了，若真是如王啸所说，十万大军压境，此处又平坦没有躲避，岂不就是血肉之躯铸成的城墙，虞禾当机立断：“快！传令下去，开城门，让虞将军带兵拔营入城！”
“快！！”士兵看她焦急的面色，连忙跑下去，只管叫人。
“等等，我亲自去。”
虞禾连忙乘上快马，还好这具身体有肌肉记忆，且她一时情急，就也顾不上其他的了。
虞将军一见许久未见的女儿穿着一身盔甲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一双老眼发红，险些落下泪来，虞禾赶紧给他行了个礼；“将军，何主使已死，属下代行主使之责，已探听到西凉人在东边有动静，请将军即刻拔营入城，虽是拥挤些，但这平地总归是少了许多庇护，且为了保护百姓紧闭城门，到时军队粮草补给怕是不够了。”
“传本将军的令，大军即刻入城！”虞将军拍了拍虞禾的背：“好啊！”
大军行事迅速，半刻钟功夫，整齐有序地涌入城内，虞禾大致看了一下，这几日战事虞将军也吃了不好亏，起码损了两千将士出去，这城中倒还是固若金汤的。
虞禾将所有人遣送出去，赶紧跪在虞将军面前：“请父亲恕罪，女儿已探查到内贼是何人，他原本是城中军之一，名叫王啸，当然这肯定是他的假名，他本是西凉王子，如今仍在城中，失踪那几日便是他绑了女儿，女儿用了一计请君入瓮，到时还请父亲将计就计，陪女儿做好这场戏。”
“你简直就是胡闹！你小娘传信于为父说陛下亲自去府上传立后诏书，才晓得你离了京城，陛下竟然没有勃然大怒，你真是胆大包天了！那日的确有人递了你的物件来，为父险些失了疯，幸好瞧见里夹在其中的物件。”虞将军心里有气有不忍心苛责她，倒是一拳头砸到了墙上。
“女儿也是想帮父亲早日完成心愿后，父亲可以信守承诺，隐居避世。”虞禾连忙站起身扶着虞将军坐下，帮他锤了捶背。
“此战结束再同你算账，此战恐怕是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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