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江厝凑近了她,出其不意地勾住了她的下巴,微微向上抬起,视线落在她殷红润泽的唇上:“是。”
虞禾拍掉他的手,带着些蛊惑地浅笑:“就知道阿厝会一直爱主人的。”
江厝主动撤远了些许距离,虞禾的坦诚是他没想到的,虽然从所有的感觉上来说,她所有的举止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可是她对他的无条件信任程度却毫无变化。
而且她现在的确很会勾人,江厝摩挲着食指的翡翠扳指,刚才挠过她下巴却被她拍打开了,有些像贵妃宫里那只骄矜傲慢的波斯猫。
这让江厝心中萌生些许异样,就好像参天的枯枝欲上苍穹揽明月,破败的尽头竟然是光。
“老皇帝最近恐怕要对虞家动手了。”江厝没有回答她的话题,慢悠悠说出他今日来此的真实目的。
“想动手的应该不止圣上吧,太子也早有此意。”
“他竟然动手真要杀你,我会亲手杀了他。”江厝眼神变得很是阴郁,虞禾心头一跳。
“那是太子,你想要被诛九族?”虞禾试探他地真意。
江厝却猛然把她搂进怀里,越箍越紧,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耳畔说话的语气夹着无尽的悲凉和孤注一掷地狠绝:“你忘了,我没有九族了,当然,如果把你娶回来,江氏族谱就不止我一人了。”
看来江厝跟皇室有深仇大恨啊,好一个没有九族了,难怪他对皇室的语气没有半点好。
虞禾拍了拍他的背,哄他:“我会帮你手刃仇人。”
这一回虞禾感觉他炙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颈侧,就好像一个短暂避风港,江厝正在栖息。
如果太子是白切黑,虞禾觉得江厝大概就是美强惨本人了,终极大boss的存在,所以她只打算在适当的范围横跳,但不打算超越这个边界,能顺毛摸就顺毛摸,不然恐怕会有大麻烦。
“老皇帝年事已高,太子担心继位后,军权落入旁人之手,虞将军志在千里虽万般明志,却总敌不过多疑揣测,以为是劝导无果便意图除了虞家,毕竟一呼百应的是军心不是虎符,所以太子暗暗煽动文武百官上折子裁撤兵部,名义是让将士们荣归故里看望妻儿,实则是遣散虞家军,以号令新部。奈何虞将军固执己见,执意在迟暮之年收复冀川十州,可悲,可叹。”
江厝和她比肩而立,院子里桃花开得正好,不觉间竟落得虞禾满发满肩。
这才是真正想要铲除虞家的根源,皇权至上。
格局和眼界实在太小,殚精竭虑的老臣都要被百般猜疑,又将寒了多少臣民的心。
虞禾其实很想知道,为什么虞将军非做不可,难道就没有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铁骑意欲踏平山河?
“国师给的丹药里朱砂过重,时间长了便会中毒至死,那国师也不过是与老皇帝同归于尽的废棋,总之近日朝中恐有意动,你们还是暂避锋芒。”
“谢谢你提醒这些。”虞禾这回是真诚谢他,这个破任务危机四伏,险些命丧,这是第一个给她发出危险信号的。
任务不可能是一帆风顺,她有预感疾风骤雨应该很快就会到来。
听她如此客气,江厝又沉沉看了她一眼。
午膳吃得很平静,毕竟在虞将军和小夫人的认知里,虞禾应该是跟江厝不相熟的,倒是虞将军一直和江厝对饮,还直夸是忘年交。
虞禾听了半天“忘年交”的对话,无非就是江厝表达了对他的敬佩之情,大概是虞将军因为遇到知音太过开心了,所以江厝竟然把虞将军喝趴下了。
“来!江家小子!再同本将军喝上一杯!好酒!好酒!畅快!畅快!”
“指挥使见谅,将军喝醉了,妾身先扶着将军进去休息。”
“也好,时辰不早了,我这便回锦衣处了。”江厝收拾好佩剑这便出发。
虞禾官方地见了个礼,目送他出了虞府。
虞禾回了房便开始翻箱倒柜,江厝和她的这个前缘她必须得摸个清楚才好,不然待久了迟早得露馅,今日私下见他的时候,她并不像表面上那般风平浪静。
她假装自己未曾听到他说:把她娶回家,江氏族谱就不止他一个人的话。
但是江厝肯定不会当做没发生过,他是真的动了这个念头。
采珠一进来就发现虞禾在翻箱倒柜。
“小姐,你在找什么?”
“我想找个小时候的东西,这一时片刻却想不起在哪了。”虞禾信口胡诌。
“这当然得看奴婢了。”采珠一连翻出几个她从没想过的位置,比如床榻上的暗格,衣橱内侧的小柜子,还有妆奁里的小夹层。
虞禾简直想兴奋得吹口哨,最后她控制住了自己的行为,转而拍了拍采珠的肩膀:“我的好采珠,可堪大任,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找找。”
一堆记忆里或者记忆外的小物件,最后她是在床榻的暗格里找到那个跟江厝有关的物件的。
【江厝的耳坠 品质:A级恭喜任务者9877568获得100000积分,请再接再厉。】
因为这段和江厝的前尘是与这具身体有关的,所以虞禾拿起发簪的瞬间,记忆如潮水直接翻涌而来。
十年前,虞禾八岁那年,虞将军第一次镇守北境,离边关不过半日路程了,竟遇到十年难遇的大冰灾,大军前行困难,只得暂时在西凉和承安国的交界的附近歇脚,天寒地冻的冬时好些将士,虞将军只好下令,冒着风雪前行,到了关口就有热汤热菜,必须得挺过去。
不巧的是一直在都城长大的虞禾从未受过这样的寒气,便起了高烧,好不容易随着大军抵达关口,却不想天寒地冻没有药材,虞将军只好抱着她挨家挨户地去问,恰巧当时有一户妇人家孩子也是高烧不退,便忍痛分了药,照顾痊愈了两个孩子,这便是虞禾和江厝了。
只是当时他只有一个小名阿厝。
虞将军感念妇人对虞禾的救命之恩,把江厝带去了军营,教他习武,江厝此人又极其聪明,文武双全,因为过命的交情,所以江厝也总是会来找虞禾,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彼时虞禾骄纵极了,阿厝比她年长,总是顺着她的脾气。
孩子圈里因为虞禾地位最高,所以都是唯她马首是瞻,阿厝年长些家里穷困潦倒,一来二去大家都欺负他,虞禾为了他不被旁人欺负,但又拉不下脸说这么个身份地下的人是她哥哥,所以她就给自己冠上了:阿厝的主人这个称呼。
阿厝知晓家里都靠虞家接济,虞将军又对他极好,虞禾虽然骄纵但也是护着他,一个称谓罢了,他也不是很在意,所以后来阿厝一直叫的虞禾主人。
这也就是当日虞禾刚来到这具身体时说:你连叫我一身虞禾都不敢吗?
那只是因为刻在骨子里的卑贱,实难跨越。
没成想好景不长,半年后,西凉的人占据冀川十州之后,胃口变得越来越大,他们甚至妄想向内蚕食承安国的国土,虞将军当时麾下不过军力两万,誓死守卫边境,那一战承安国大捷,可是足足两千将士死于那次大战中,以尸山血海堆积而成的城墙,自那时起,虞将军便立誓有生之年必要收回冀川十州,直到死亡降临。
奇怪的是那一战之后,阿厝便消失了,虞禾去到他家里时,邻居告诉她,真惨啰,无一人生还,玲姨更是中了数刀。
虞禾当时惊讶无比,因为虞将军闭了城门,绝不可能有人进来欺侮百姓,所以简单来说就是阿厝一家遭到了极其残忍的刺杀,虞禾心痛如绞。
她还以为他死了,朝夕相伴,她早就把阿厝当做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玩伴了。
虞禾十四岁那年,听父亲提起京中突然多了个锦衣处,锦衣卫指挥使叫做江厝,在京城中的世伯来信说京城中人人自危,江厝分明才十八岁却叫人闻风丧胆,手段残忍狠辣无比。
她突然想起年少那位死在边境的玩伴,也叫阿厝,他会乖乖地叫她主人,也会极尽所能的保护她,不让她丝毫的伤害,会找些新鲜玩意儿哄她开心。
年少时不知事,只以为是好友,后来便一直念念不忘,书中写: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她喜欢阿厝,这件事没有人知晓,也是花了好多年,她才确认她喜欢上一个身份如此低贱之人,并且他竟然已经死去。
十五岁及笄那年,虞禾突然收到了一个神秘的礼物,是一副耳坠,咋了信笺——及笄礼。
虽说字迹有些变化,但是结尾有一个小小的标记,是两个字主人。
阿厝送的,少女心事的馈赠弥足珍贵。
而藏在床榻暗格里的正是此物。
直到十六岁这年,北境无人再犯,皇帝诏虞将军回京,虞禾重新踏上这方土地,开城门迎父亲那日,她掀开轿帘,瞧见为首那位骑着骏马俊逸男子,鲜衣怒马少年时,一身暗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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