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助理姓王,站在越夺一米开外:“越老师,张先生安排我来接替楚昭的工作。”
最后一遍,依旧没有接通。
越夺盯着彻底熄掉的手机屏幕,手指关节泛白。像没听到王助理的话,再次按下重播键,“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按掉,重播。“对不起,您……”按掉,重播。按掉,重播。
动作越来越快,脸越来越黑,冷冷的一团死气,看得人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王助理硬着头皮再次开口:“越老师,张先生安排我……”
越夺猛地攥紧手机。整个人僵直地坐在椅子上,像一张绷紧的人皮鼓,绷到极限开始发颤。随时可能暴怒。
饶是从业经验还算丰富的王助理见了这场景,也不禁暗自捏了把汗。
但最终,他只是将手机揣回兜里。声音平静:“订返程的机票。”
越宅除了保姆,一人没有。
越夺首先去看了楚昭的房间,房间整洁干净,不仔细看基本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但他对她的房间实在太熟悉,轻而易举地发现书架上少了几本书,他还能在记忆中准确地找到那些书的书名。
薛敏恩坐在沙发上喝茶,王助理已经通知她越夺的去向。
若是没算错,这时候越夺已经发现宅子里的楚昭消失了,正往主宅这边赶。
正这么想,管家领着人进来了。
她上下打量越夺,多么好的身段,多么好的脸,她的儿子,她和越从流的儿子。
“楚昭呢?”越夺冷声质问。
“楚昭?”薛敏恩笑了下,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这你得问她。喔——电话打不通咩?小丫头做事挺绝嘛。”
越夺浑身散发着冷凛的气息:“不是讲好。”
“没错。我是同意拨给你当助理,”薛敏恩厉声道,“但我没准你和她搞在一起!跟你那死鬼老爹一个德行,成天想着下半身那点事儿。”
“我栽培你,不是为了让你和一个低贱女人搞在一起的,越夺!”
“你闭嘴。”越夺握紧了拳头。
“怎么?你很surprised?不会吧,你真以为她爱你啊?”薛敏恩冷笑着,满是嘲讽地看着他,“阿夺,别这么天真啦。她跟你,不过是一场交易。她的目标很清晰,就是踩着你离开这里。你以为她对你什么情感?恨都来不及喔。”
“放屁!”
“讲话这么粗俗,谁教你的?”薛敏恩嫌恶地皱眉,“好啊,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我就问她,你想不想去上学呀。那丫头一下就答应了,跑得比谁都快。你看,在她心里,你根本无足轻重。”
越夺盯着她,拳头微微发颤。
薛敏恩看着他盛怒的样子反而笑了:“以为我不知道?几个月前,你账户上那成人用品店的消费。我还以为你终于开窍,懂得去外面找乐子。结果呢?”
话锋一转,满是鄙夷:“玩谁不好,玩家里的佣人。你可真长出息了,越夺。在外面玩也就算了,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当我眼盲?”
说完,她闭上眼,随意摆摆手,仿佛一场闹剧闭幕:“管家,送客。”
管家上前一步,恭敬地示意:“越少爷,这边请。”
越夺冲出宅子。没立即上车,一拳砸在车前盖上,一拳接一拳,拳头血肉模糊。他木然着一张脸,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拉开车门,踩着油门冲出去。
车开得飞快,景物的虚影不断在车窗变幻。
他的脑子跟车的发动机一起轰鸣。
一边开一边给楚昭打电话、发消息。
上百个电话,上百条消息,没有收到哪怕一个回复。
认清这个事实后,他发出一声哀切的野兽的哭吼。
愤怒绝望地打着方向盘,车身在路上左右漂移,大幅大摆。
一瞬间他想到无数次撞死。
方向盘再偏一点,油门踩到底,马上就能解脱了。
可是!
刺耳的刹车声,悠长地消失在无人路段中。
他回到了别墅。
这栋巨大的宅子沉默地伏在暗淡的夜色里。
他伏在方向盘上,脑子里凭空地出现了一个念头。
楚昭是不是还在那里?
这个固执的念头硬生生拽着他,使他没有放任油门踩到底。
死了就见不到楚昭了。
他舍不得楚昭。
至少,也要拉上她一起才对。
他走进了别墅,面色平静:“楚昭呢?”
保姆恭敬地站在一旁:“越少爷,楚小姐已经收拾东西走了。”
越夺长久地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环视周围。
“骗子!”一声压抑许久的怒吼爆发。他猛地抄起一个花瓶摔在地上,清脆的哐当一声,四分五裂。
还不够。他像疯了一样,看见什么砸什么。
“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他分不清在骂母亲,还是那个狠心离开的女人。
满腔的悲鸣无处发泄,只能不停地砸东西,砸东西。
保姆一旁木然而立,司空见惯的麻木和淡漠。
一路跌跌撞撞回到房间,房间里一片狼藉。然而无人回应。
他抽干力气一般,滑坐在地,背靠着床剧烈喘息。
破坏过后是长久的死寂,满世界仿佛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她不要他了吗?他失去她了吗?
不,不要!
他抹了把脸,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他呜咽着,颤抖地捧起手机,虔诚地拨号。
“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机械的女声在跟他说对不起,
他不想听对不起,只想楚昭接电话。他挂断,再拨。挂断,再拨。对着手机低吼,带着哭腔地哀求:“求求你了,接电话,姐姐,接电话啊……”
说到后面咬牙切齿起来。
他切换到短信,手指颤抖着去按屏幕。手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伤,一大滴血滴在屏幕上,顺着移动的手指抹开,按不到屏幕里的字。
越夺赶紧用袖子蹭了蹭,擦了擦,文字、语音,轮换交替着发,不论内容,语无伦次。
“你在哪?回电话!”
“为什么要走?”
“我妈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不要我了吗?”
“接电话!”
“接电话……求求你了,姐姐。我想和你说话。”
“别不要我……姐姐……”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信息石沉大海,得不到一丝回应。
他逐渐绝望了,手机从他手里滑掉下去。
哐当。他似乎被这声吓到了,整个人蜷缩起来,双眼空洞无物地睁着,一眨不眨。
耳边嗡嗡地响,雪花噪点充满着整个脑子。好疼。他只能拼命地揪住头发,发根拉扯头皮的痛感能稍微让他舒服一点。
这点微薄的痛感很快就失效了。
他需要更大的痛感。
他几乎是爬过去的,捡起一片尖三角的碎瓷片。
这形状太完美了。
他异常平静、坚定地将它抵在小臂上,缓缓地割开。
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瞬间,皮肉绽开,首先会渗出几颗小血珠,会有点类似叶茎上凝结的晨露。
再割一下,血就会丝滑地淌下来,如绸如锻。
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摸索着捡起手机,迫不及待地对准了流血的手臂,按下快门。
照片发出去,再附上一句“姐姐,痛”。
他心满意足地躺在地上,呈大字,望着天花板,那里挂着一盏金灿灿的连枝水晶灯。
也许是错觉,天暗下来,他的视野也暗下来。黑暗里,听觉无比清晰。他清晰地听到水龙头滴答滴答的声音。
楚昭拧上水龙头,卫生间瞬间安静下来。她拿起毛巾擦脸,视线不经意落在一旁的手机上。
屏幕亮着,显示着几十条未接电话和上百条新消息,全部来自同一个人。
她准备划掉,一张图片附件弹了出来。
愣了一下,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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