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陆晓研在商秦州的办公室前闭了闭眼,抬手叩门。
指节扑了个空,才想起商秦州办公室的门已经拆掉了。她忙将手缩回去,改敲旁边的玻璃墙。
“商总。”
“进。”
商秦州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比平时会议里听到的更低沉一些。
她掀开百叶窗入内。
商秦州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俯瞰着楼下渐次亮起的城市灯火。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然后自然地朝她的方向抬了抬手。
陆晓研福如灵至,立刻箭步上前,去握商秦州的手。
掌心传来干燥温热的触感。
时间凝固了至少三秒。
也许有五秒。
被她唐突握住手的商秦州,明显顿住了,瞳孔缓缓放大。
陆晓研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商秦州刚才抬手指的方向,其实是指向她身后的椅子。
他是让她落座!
陆晓研:“……”
她本就紧张,这下更是尴尬。“轰”地一下,血液全涌到了头顶。耳朵尖烫得快要烧起来,握着商秦州的手触电般的抽了回来。
倒是商秦州很快恢复镇定,极其自然地将被她握住的手收了回去,顺势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握拳抵在唇边,很低地轻咳了一声,然后再次冲办公桌后的椅子抬了抬下颌,示意:“陆总监,坐。”
虽说职场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称呼部门副总监为“总监”,省去那个“副”字,免得听着刺耳。但商秦州当着她的面叫她“陆总监”,难免叫她想起那晚酒吧自己在他面前夸下的海口。
陆晓研竭力保持冷静,微微昂起头,向椅子迈开步子,“谢谢商总。”
她从善如流地坐下,脊背挺直。
手中厚厚的谈话稿搁在桌上,与桌沿保持水平,然后两只手小学生一样搁在膝头。
商秦州在她对面坐下,两手相交,“你很紧张?”
“没有。”陆晓研将头昂得更高。
商秦州颔首,公事公办地说:“直接开始吧。”
陆晓研轻轻深呼吸,“好的,关于‘天鹰’项目的后续技术深化方向,以及我目前正在预研的下一代协同算法框架,我想直接向您汇报几个关键节点和我的想法……”
她有条不紊地开始讲述。
起初语速还带着紧张的刻意,但随着话题深入到她熟悉的领域,聊到那些复杂的参数、精巧的架构、充满挑战的瓶颈。她就像按下了一个开关,心无杂念,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她甚至不用再看那份提纲,微微前倾身体,将商秦州办公桌上的黑色水性笔拿了过去,仿佛是急于把脑海中那个精妙绝伦的构想,完整地捧到他面前。
“商总,我算给你看啊……”
“如果我们摒弃传统的模型,在这里引入一个新的动态优先级评估模块……”
黑色水性笔在纸上唰唰作响,像是计算高考模拟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
“这次最后一道题只有两位同学算出来了。”头顶吊扇呼呼旋转,物理老师在讲台上一副恨铁不成钢。
台下同学议论纷纷:“嗨,又是他俩。”
“谁啊?”
“陆晓研和商秦州呗。”
随着教室里燥热的窃窃私语,他们的名字被并排拴在一起。
反复挂在同学们的口中,像一对被起哄的早恋情侣。
物理老师轻咳一声,“安静安静!”
“陆晓研和商秦州。你俩上台来,写一下自己的解题思路。”
陆晓研走上台,掰断一根粉笔,刷刷写下自己的答案。
她先写完,洋洋得意地提前下台,回到座位上便伸长脑袋去瞧商秦州的答案。
在她答案的另一侧,商秦州留下几行干净利落的板书。
他的字迹劲瘦,逻辑环环相扣,甚至比她的解法少了两步。
心里那点小小的得意瞬间熄了,她顿时不服气,咬着下唇,在草稿纸上飞快演算,非要用自己的方法追上那两步不可。
想跑得更快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不是靠谁的鼓励,也不是因为前方有多美的风景。
而是寻找一个,你既忍不住想超越,又暗暗害怕会被彻底甩开。
她和商秦州,就是这么你追我赶地在往前跑。
把闷热的教室、写不完的试卷和那些昏昏欲睡的午后,都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一直跑到回头一望,才发现那条曾经觉得长得望不到头的跑道,已经成了身后一道如买驹过隙的匆匆时光。
黑色水性笔在纸上停下,陆晓研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投入,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有些响。
她顿住,抬眼看向商秦州。
商秦州一直安静地听着,身体同样前倾,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干净的小臂。
他目光低垂,落在她推过去白纸上。
睫毛很长,在专注时垂下淡淡的阴影。
握着那支黑色水性笔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笔身在指间缓缓转动,金属笔帽偶尔掠过纸面,发出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摩擦声。雪松的气味,无声无息地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办公室里一时寂静,只有中央空调送出细微的风声。
陆晓研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那股汇报时的热情慢慢褪去,理智回笼。她是不是说得太多,又太激动了?
就在她不安地想读商秦州的心,商秦州停下转笔的手指,笔盖“嗒”地一声轻按在光洁的桌面上。
他撩起单薄的眼皮,目光移到她的脸庞上,开口说:“理论上可行,可以尽快开展模拟测试。”
陆晓研几不可察地放松肩膀。
看来她今天的汇报相当不错,商秦州想挑她刺也挑不出来。
小小的得意,像汽水里的气泡,滴溜溜地往上冒。她用力地抿了抿唇,压住那点儿想往上翘的嘴唇。
“最后一个问题,”就在她刚松了口气,就听商秦州接着说:“你对公司管理层有什么看法和建议?”
陆晓研眼睫飞快地眨了两下。
难得商秦州没为难她,她实在想将这难能可贵的好感度维系下去。
“商总,我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为什么?”商秦州反问。
陆晓研抿了抿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坦白:“我这人吧,真的不太会讲话。我怕接下来讲的话,您不爱听。”
“你觉得你平时说话很好听?”商秦州闻言,眉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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