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骨头颅啪嗒落地,整只竹马也被这一击连同掀翻,软塌塌仰躺在地,一身骨架散得七零八碎。
从出手,到收手,六天九地只用了一次眨眼的功夫。
严深怔在原地,后知后觉流起了冷汗。
六天收起判官笔,睨了一眼严深,意味深长道:
“年轻人,好深的杀意呀。”
“江湖嘛,谁还没个仇人。有仇人就有杀意,只是年轻人,你这杀意用的地方不对。用得不对的杀意,只能叫逞强。”
九地笑道,一脚踢上那竹马的“尸体”,插在胸腔内的宝剑被这一踢弹了出来,飞回到赶来的照水手中。
“多谢!”照水拿回剑,反身同六天九地背靠背围成一圈对付马群,边打边问道:“六天前辈,九地前辈,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咱们也不知道,这些马突然冒出来,疯狂地跑,咱们也是听到这头有动静,正好看到有一条缝,过来后就见到你们了。”
“是啊,这马群可怪得很啊,咱们试过冲出去,都被莫名顶了回来,看来这阵不破是出不去的。”
“缝?”
照水闻言,挥剑之余,分心留神四周马群。
看着从五个方向源源不断奔来的竹马,她渐渐的也发现了蹊跷。
“你们看,这些竹马并非只围成了一圈。”
“确实,以我的眼力看,这外面起码得有三,四,五,”六天数道:“有整整五圈马儿在围着咱们跑呐!”
“是,而且它们步伐一致,行动有序,一只紧跟着一只,中间没有穿过的余地。”
“确实如此,但是,”六天直言,“如果这真是个阵法,那又该从哪里破解呢?”
这问题一时将照水问住。依她对阵法的粗浅了解,每一种阵法都有其独特的摆阵思路和破解方法,可以说形式不一,手法多端。
“这……既然有人摆下了这个阵,那就一定有她的目的,”照水思索一阵,冷静道:“边春岭少有人经过,且事先并没有人知晓我们的行程,我想这阵法不见得就是冲我们四人而来。或许,这阵法只是为了营造恐慌。”
她转而问六天九地,“两位前辈这几日在驺城,可听说过死物显灵伤人的事?”
“你说什么什么显灵?咱们平日里天早去茶肆听个曲,其余时候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睡觉就睡觉想打架就打架,心情好了就帮闻机楼跑个腿,哪来的空听说这听说那的。”九地全然不知有这么一回事。
照水心下了然,这两位前辈皆是来去随性如风之人,恐怕根本不关注别的七七八八的事。
反倒是六天突然一拍大腿,“哎呀”一声,说道:
“你说听曲,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众马齐奔的场景,可不就是阮阿仙前两日唱曲唱到的内容嘛?‘山岭间,雪卷风残蹄声阵阵。江流岸,花飞玉溅灯影重重。’”
“不错,我也记得,后头那句唱的是,‘掣缰踏马送冬去,改火燃灯请虎来。’”
“什么?”
六天九地两人突然就唱起了曲来,照水一头雾水:
“之前就想问前辈,这阮阿仙是哪位人物?她的唱曲有何等厉害,能让两位前辈唯恐错过?”
“那确实是了不得,咱们听了一辈子的曲,也要说一句,阮阿仙唱得真是一顶一的好。”九地啧啧道。
六天接话,“我可要说句不同的话,阮阿仙唱得好不假,但柳阿仙更是一绝!”
“可是她又怎会提前知晓今夜发生的事情?也许,这只是巧合?”照水半信半疑道。
“这咱们就不知道了,咱们只管听曲,不管旁的那些有的没的。”
“哎呀,咱们又扯远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出去吧!”
三人对着奔腾的马群一筹莫展。
这些竹马体型庞大,蹬踹有力,虽全身只有竹骨绸皮,却是同真马无甚差别,一连几回对付下来,三人虽有余力,难有余心,一时竟感到焦头烂额。
“这样下去不行的!”六天焦躁道。
且不说听曲的事,这要是一直找不出破阵之法,搞不好她到死都要困在这里,她可还没活够呢!
“两位前辈,少侠……”严深突然出声。
她叫照水她们护在中间,她三人在前出手,严深在后默默观察着,此时终于发现了一点门道:
“这些竹马数量在减少……”
九地大喜,“那岂不是可以直接杀完!”
严深摇头,随即意识到九地目不能视,紧接道:
“每一回跑出来的竹马,都由外圈的竹马从外到里相继补上……也就是说,从里到外,每一圈的竹马数量原本是逐圈增多的,否则最外圈的马与马之间会露出巨大的缝隙……
“除非外圈的马全部耗尽,最内一圈的竹马数量始终不会变……而现在,它们正在将我们包围得越来越紧……”
“这种尽叫人泄气的事情就不要告诉咱们听了!”六天吱哇大叫。
“关键在于,哪怕竹马数量足够多,也阻止不了外圈的竹马会越来越少……”严深坚持把话说完,“为了不让外圈的缝隙越变越大,这个阵法会不断加速缩紧,直到把我们逼到没有立足之地……”
“你还说你还说!”六天急火攻心,气得直搔头,“年轻人有点小聪明就喜欢拿出来卖弄,不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破解这阵法!”
“蠢货六天,六天蠢货,你有大聪明,你怎么不自己想法子出来!”
“饶舌九地,九地饶舌,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
竹马围攻越来越快,两个前辈竟然在此时开始边打边斗嘴起来。照水瞧出她们这是心里紧张,便没阻拦,转头对严深道:
“你可是有法子了?或许,我们想得一样……”
“嗯……少侠应当想到了,只要我们尝试从里圈破开一个口……”
“就能从外圈的缝隙里出去!”照水接话道:“就这么办!”
少年性子向来是说干就干,她一有了主意,便一跃而起,不再顾那从马群里奔出的马,对准最里圈正在疾驰的一只竹马抖腕将剑刺了过去!
长剑刺入马头,没能阻拦竹马奔跑步伐丝毫。
严深迟来几步,截剑拦在竹马前肢前。竹马闪避不及,两条前肢猛地半跪在剑身上。
“快……”严深吃劲道。
照水急忙闪身,赶在竹马从剑上跳起前,挤进严深争取来的一丝缝隙。
脚刚落稳,又是一剑故技重施,只是这回无人在旁配合,她来不及收剑就得狼狈从窄缝里闪过,险些被马头撞倒。
“咱们也来帮忙!”
六天九地注意到这边动静,终是停了斗嘴,飞了过来。
“我来对付这些杀出来的马,你们出去后别忘了把我捞出来!”九地挥舞着判官笔,笔尖所指之处,点点银光亮起,宛如星斗落地。
“年轻人,快走啊,”刚下了严深的面子,六天此时皱眉耸鼻,笔杆毫不客气地捣中马腿,“别磨蹭,我还急着去听曲呢!”
严深点头谢过,提着一口气往缝隙里一闪。
照水这时已勉强出了第三圈,竹马开始跑动得越来越快,将她卡在两圈中央几乎动弹不得。
“少侠……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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