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琲口出狂言。——至少宋简这样认为,宋蕤倒是煞有介事颔首,表示赞同。
这下子,换百琲看不懂两人玩的情趣了。
以往不都是宋简隐深情不发,宋蕤对在感情方面,倒是不同本性,颇为木讷。这样的两个人,一人打碎牙往肚里吞,一人仿佛在七情六欲上,摒弃了情和欲两字。
常言道,人心叵测,还要隔着肚皮猜。
宋简和宋蕤,该如何修成正果?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有段时日,可是愁坏了百琲。奈何两人都安于现状,自得其乐,倒显得兀自着急的百琲格格不入,白费心思一般,心思都负于东水流。
听罢百琲所言,宋蕤与荣有焉一般,骄傲地抬起胸脯,拍了拍百琲肩头,瞅向宋简方向,道:“小珍珠,果真不愧为我的知心小棉袄,那是我阿兄,可不是难得的好事。往常我当他作兄长,却不知他如何想的,现在可是大不同。”
百琲唇角笑意一跌:……
她默了默,百思不得其解,言不由衷道:“可喜可贺。”
心道:宋蕤,你个二愣子。还有,宋简个二傻子。
难怪宋简表情这样难掩震惊,百琲略一思量,万分恳切问道:“你当他是血亲长兄,可问过宋简意见?他可同意?”
宋蕤骄傲状:“当然,我可是很通情达理的呢。”
百琲:……
她果断转移话题。
问:“你今日前来寻我,说有颗苦果转赠于我,我仔仔细细思索一番,想我百琲天姿国色,家大业大,人格魅力惊人,追求者堪称狂峰乱蝶,素来与人为善。”
“哪里结来的苦果?”
百琲一张芙蓉面,眉眼惊艳精致,言语间恣意又不屑。
宋蕤知她行事想来桀骜不羁,颇具侠士义气之风,不拘风格,生意人嘴上的话,入耳真假需再打个折。
她煞有介事:“是的呢,珍珠儿,请问你,为何招惹欧阳氏族的郎君?还让人家找到我这里。”她干脆寻了一张廊亭,挥退四下侍女,展开一张画卷。
画卷上女郎侧身而立,站在一簇紫藤花下,葳葳蕤蕤开得极为繁盛,女郎发丝散落在晴光和这样一片葳蕤之中,格外的明丽,攫人眼目的光彩。
虽画卷之上人物面目空白,可一眼所见,那通身气派同百琲一般无二。
“你瞧,欧阳氏的七郎君,花了三百金,求我绘这张画像。我倒是念着你,察觉情况不对,慌慌张张找了个由头便来寻你,你若是不给个解释,小心我同你索要那三百金哦。”
百琲肩头微耸,探身瞅了瞅。
而后微微向后一撤,略微蹙眉:“多日不见,你画技怎得仍不见长进。”
眉宇间不止一次,流露出那种世俗中人,对于伤仲永的惋惜哀叹和恨铁不成钢的悲哀。
“西京画师之列,多求用色大胆,明丽鲜艳,既不同于东京写意风流,婉约细腻派别,又不同于一般工笔技艺,整体观之,有粗犷之美,讲究个大开大阖,意境辽阔。”
她开口所言,同宋蕤所问毫无关系。
“六年前,你一手笔墨丹青,传神写意,堪称有大家风范的风骨,现如今那些个诗豪画师,手中还有你旧时的墨宝。如今,你倒是全然痴心于人物画像,这人物画像又跟市面上所绘不同,不求意境神韵,只求写实。”
宋蕤脸上的笑敛了一瞬,片刻思索后,又开怀笑了一声,反倒将画卷移到百琲面前。反问她道:“难不成我将你画的不美?”
百琲叹息,给了她肯定回应:“美妙绝伦,绝无仅有。”
宋蕤长长的眼睫垂下,在眼睑处留下淡淡的青影,她一身淡衣,瘦骨一副,浓重的阴影拉在身后,立在百琲身侧,同她的光彩夺目的秾丽不同,宋蕤精致的面庞清清淡淡,浑身带着一股子仙气,唇角的弧度亦清淡:“那便够了。”
相比之下,活像一尊九天之上慈悲的琉璃佛。
百琲眼神堪称促狭,并不被宋蕤假面庞迷惑,宋蕤只是看着慈善,实际手绘图画大胆泼辣,为人睚眦必报,心底之物,除了情爱,深不见底。
“常言道,纸上清名,万古难磨。那些个圣贤书生,不都是以名垂青史,传颂万年为己任,期望清名流传千古,传颂万年,那是光宗耀祖,足以三牲为祭,供入祠堂的事迹。”
百琲思忖一刻,道:“就像百家那些个议事会,倚老卖老的长辈,生怕我在史书上留下只言片语,抹黑百家名声。”
宋蕤反倒笑出声:“说得真是好笑,青史之上芸芸众生,宋氏与谢氏,我与我,哪个才是真实我?我自个都分不清,遑论那些与我毫无干系的后世之人。”
她的脸颊隐在半阴半阳的墙檐之下,眺望见了屋脊上宋简深色衣摆:“风餐露宿万年后,我与风月两不知。”
而后,她话锋一转:“小珍珠,我正问你,欧阳七郎与你有何渊源,这一段露水情缘,从何时起,至何时终?”
百琲坐下。
不远处侍女鱼贯而来,井然有序上了茶水点心,摆设冰盆,四角檐亭垂下帐幔,轻轻柔柔的风吹拂帐纱。
“好啊,谢画师享受过,阳春白雪极致的清明,又从下里巴人手中收获黄金无数,倒是我狭隘了。”
宋蕤但笑不语。
“小珍珠,你莫要左顾而言它,我正问你,欧阳七郎之事。”
百琲作思量作:“我与欧阳迩,无甚么干系。”
宋蕤微微笑:无甚关系,直呼人家名姓?
百琲耸肩,面上无丝毫心虚和回避的痕迹,径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与他的关系,并不同他所说那样。”
宋蕤紧追不舍:“哪般?”
百琲也笑:“皎皎,有些事说来实在话长,不是那种三言两语,或长篇大论可以说得清,我道难言,便是千言万语也说不清。”
宋蕤略微顿了顿,知她从不无的放矢,况且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她预备再不过问,刚道:“如若这样,我定然站你,欧阳七郎那里这桩生意,便这样罢了?”
百琲有些犹豫,未果决地颔首,也未摇头。显然,有些存在让她踌躇不决。
“珍珠,你不必过于忧虑,这件事可没有万全之策,你便当作今日我从未来过。这幅画卷上之人,是我认错了人,我来只是祝愿你娶夫,良辰吉时,姻缘美满。”
百琲微微一笑,张了张口,出声却是清朗和煦,病弱缠绵,徐徐的男声,道:“生代阿琲,谢过女郎。”
宋蕤大惊,陡然一撤,险些绊住衣摆,整个人扑出去。
待回过神来,发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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