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不愧它十七之名,上能刺探敌情,下能传言递信,甚是迅捷。
宋蕤这厢归家,甫一下马车,还未进入庭院,刚刚在门前站稳脚,便被骤然俯冲至面前的黑色影子骇了一跳。
未等她凝神细看,正是惊魂未定之时,眼前骤然一亮,属于猛禽的,在昏暗的夜色中幽幽发光的眸子,连绵不绝的上下翻飞。
宋蕤心中一紧,心道:莫不是家中遭了贼?朗朗乾坤,世风日下啊,竟有贼人如此慧眼识英才,偷盗到了她头上!
宋蕤心中却有种难以言喻,格外怪异的痛心疾首之感。当然,她此时此刻,首要念头是:
阿兄,救小妹一命!
马车租用了一日,宋简去商肆归还马车,折返时,在门首逮到了对峙的一人一鹰。
他稍觉诧异,而后近了见到宋蕤如临大敌的表情,便明了一切,唇角略微牵动,微微勾起一个忍俊不禁的弧度,在宋蕤视线转来时,勉强将笑意压了下去。
宋蕤眼眸中情绪剧烈起伏,眼神直勾勾落在不远处诡异的亮光处,扯着嗓子冲宋简呼喊:“阿兄,救命。”
宋简默默走至宋蕤面前,在她担忧视线中,唤了声:“十七。”
“啾嗷”一声。
羽翅擦过空气,传来的破空声抵达宋蕤耳旁,她与那双有着奇异眸光的主人对上了视线,近了之后,她看清。
那是苍鹰十七,兽类的眼瞳在夜里发着奇异光芒。
宋蕤心下猛地一松,顿时连带脚下一软,止不住踉跄两步,眼看就要撞向门廊。
宋简下意识来扶她。
宋蕤将手搭在他手臂上固定身形,深吸气,试探性唤了一声:“……十七。”
身旁之人身形微动,一瞬后定住身,再无其余反应。
宋蕤并未在意宋简反应,因着她注意力皆落在眼前鹰鸟身上。西京的天气,算得上昼夜差别极大,白日里极热,天黑下来后,仿佛白日毫无顾忌投射下的热量随着时间缓慢流逝,又变得寒凉起来。
天色黑的也比之炎夏早上许多。
在外用过晚饭,抵家时天色像蒙上一层黑纱,如今稍一耽搁,面前除却属于鹰鸟的莹亮发光的双眸,再也看不见其他。
宋蕤话音刚落,眼前发光的,像是两盏幽深鬼火一般,仿佛被某种信号所召唤,骤然冲她而来。
虽有心理准备,但不妨她被惊得一跳,嗷呜一声,一脚跌进了宋简臂弯中,堪称姿态柔弱,一波三折,遇人不淑。
宋简脸皮一僵:……
他像是中了定身术一般,顿时愣在原地,肢体语言不知所措起来,只一双眼黑沉沉的,露出些茫然失神,足足两个呼吸才回过神,循着长日养成的意识感。
他慢慢从袖口掏出火折子,点燃后急忙凑近来看宋蕤。
宋蕤鲜少如此狼狈,更是险些泪眼朦胧,紧绷的精神骤然一松,眼眸中沁出些晶莹的泪意,生理性的,不可抑制的。她无意识紧攥宋简手臂上的护腕,凉夜中格外凉津津的触感,不由精神一振。
“皎皎,别哭。”
宋简神情紧张。
宋蕤侧首,避开宋简投来的目光,葱白指尖摁了摁眼尾,摸到一手的潮湿。开口却反驳道:“哪有哭,阿兄,你哪里看到了,莫要污蔑我清白。”
宋蕤:……
被吓哭了,属实丢人,当着阿兄的面承认?不,她绝不。
这时,骤然一声苍鹰啼鸣划破耳膜。
半掩的门扉从里打开,脚步声渐行渐近,宋蕤侧首,首先入眼的是一盏琉璃灯笼,透亮的橙红烛焰在灯罩中跳跃燃烧。
而后一行人走出门。
为首的正是李府管家,见到两人相依偎的姿态,登时停下脚,紧随其后的侍从来不及出门,皆堵在门板之后,丝毫不曾瞧见眼前一幕。
管家神色如常:“属下,恭迎夫人。”
宋蕤愣了一瞬,站稳身体,客套道:“免礼,天色这样晚了,我这里不需要人手,傅管家不必过于拘礼,一切自便。”
傅管家含笑应下,吩咐身后仆从散去各处,举动从容不迫,仿佛主母与贴身侍从举止不端,过于亲昵的一幕从未出现。
他跟着宋蕤进入宅院,宋蕤落座。
管家为她斟上热茶,“噗通”一声跪在宋蕤面前,将宋蕤跪得一愣,她举至半空的茶盏又放下,放下后又觉得不妥,复又递至唇边。
找着某种感觉,清清嗓问道:“傅管家这是何意?”
傅管家冲宋蕤三叩首:“夫人见谅,请恕属下僭越。”
宋蕤饮了口清茶:“僭越?哪里的话,傅管家忠心耿耿。请起,天色已晚,该歇息了,傅管家也早些睡下。”
她又饮了口茶,打发傅管家去,欲去寻宋简。
熟料,傅管家又是一拜,保持五体投地的姿势,郑重道:“属下愿抛却性命,恳求夫人处置您的仆从,以绝流言蜚语,全夫人清白。”
宋蕤:“清白?傅管家说笑了。管家只管做好分内之事,切莫多管闲事。”
傅管家嗓音悲怆:“夫人,宋简其人,与夫人交往甚笃,又来历不明,实为隐患。夫人身份尊贵,千万爱惜羽毛,莫要一时糊涂,荒唐行事,落得个污名不贞之名。”
宋蕤轻笑:“荒唐行事?如何个荒唐之法?不贞?又是如何个不贞之法?”
显而易见,她并未放在心上。
“这……”管家犹豫,最终道:“方才一幕,您与贴身侍从在做何?如此行事,当真有辱斯文。”
宋蕤脸上的笑意落下去。
“你是在质问我吗?傅管家,谨记你的身份,慎言。”
“夫人,属下今日之言,皆发自肺腑,倘若夫人今日幡然悔悟,处置宋简,效犬马之劳后,属下当以死谢罪。”
宋蕤险些被他气笑:“好得很啊,我还没嫁入李府,便要予我下马威,以死谢罪,好啊,傅管家忠肝义胆,非要与我针锋相对是吗?”
“夫人,属下不敢。”
宋蕤不欲与他争执不下,他是东都李府之人,又是跟随李漼渊而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冤有头债有主,她若要解决问题,合该解决李漼渊。
“敢不敢的,你说了不算,今日之事,我会与那侄儿好好商讨。”
傅管家膝行至宋蕤面前,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