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极大,无处不彰显着当今官家对她的宠爱。
金碧辉煌,处处尽显奢华,倒是比一些王府还要气派。
嗯,比景王府有钱。
秋缨才过女宾处,便得出结论。
她由侍女引着便入了正厅,长华长公主正与一位老夫人坐着说话,见秋缨来了忙招手。
“这便是景王妃吧,快过来,让本宫瞧瞧。”
秋缨面上端起一抹笑,上前行礼。
长华抓住她的手,牵着她坐在下首,对着一旁的老夫人介绍:“姑母,这便是阿临的王妃,叫……”
她顿了一瞬,眉头也微微蹙起,似是想不起来名字。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下首坐着的夫人小姐也不敢随意插嘴,她们心知肚明,长公主这是要给景王妃一个下马威,只等着看笑话。
秋缨确实扬起笑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我甚少露脸,长公主不知实属正常,我单名一个缨。”
她话落,长华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一眼,倒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深意。
上座的楚国大长公主则是一脸慈爱的拉着秋缨的手细细摩挲:“阿缨这名字好啊,长得也好,与近安般配。”
近安应当是纪临的表字,秋缨眨了下眼睛,将这个记下了。
长华也在一旁附和,又夸了秋缨几句,
秋缨面不改色,楚国大长公主问什么便答什么,心里却嘀咕,这大长公主瞧着是挺关心纪临的,等回头她好好问问纪临。
楚国大长公主同她们说了会儿话便累了,给了秋缨一只羊脂玉的镯子便去歇息了。
长华今日办赏花宴本是为了膝下唯一的女儿熹微郡主择郡马,连带着瞧一瞧她那个残疾侄儿的王妃罢了。
坐了半晌也只觉得她无趣木讷了些,只是在大长公主面前有几分小辈的机灵,长华瞬间觉得无趣。
正巧此刻侍女来报前厅男宾处有人作诗赋词,她便让人送了彩头去让他们争一争。
“这儿都是夫人说话,你恐怕是呆不惯,让人领着你去后院赏花罢。”长华浅笑着与秋缨说话,而后又补上一句:“你姐姐也在那,姐妹俩正好叙叙旧。”
京城的达官显贵都知晓秋缨与她那名义上的姐姐的纠葛,自小走丢,父母捡了个假千金回来捧着养,临了要与残疾景王成亲,又着急忙慌地将真千金秋缨找了回来,此事至今仍是高门大院茶余饭后的笑话。
有人说秋家人自私冷血,也有人说秋家明事理,何必再折损一个闺秀。
长华也有耳闻,她自然是瞧不上秋娮,可更瞧不上秋缨,此番说话不过便是要让秋缨没脸罢了。
可秋缨只是笑容僵了片刻,复又扬起笑颜,恭恭敬敬的谢她。
她见此又觉得没意思,沉了脸让人带去赏花,似是不愿多瞧见她一眼。
下首的夫人又亲亲热热地说些旁的将这茬揭过去了。
长公主说的话秋缨并未在意多少,只是惊讶于秋家竟然也在邀请范围之内,她记的秋夫人与长公主并无交情。
出了正厅,领路的侍女走在前方,听不到她们说话,秋缨才小声问翠鸣:“秋家与长公主何时有这般交情?”
翠鸣:“未曾听闻,应当是熹微郡主请的,她与闺秀们皆有交集,况且郡主与王爷曾有龃龉。”
后半段她是压着声音说的,秋缨却也明了,这是故意的。
她暗暗叹了口气,今日定是要被明嘲暗讽几句了。
不过她现在倒是多了个王妃的身份,虽是个没权势的王妃,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她们再放肆也不敢以下犯上才是。
想到此,秋缨的腰杆子都挺了几分。
长公主的后花园种的花倒是极多,难怪能办赏花宴,除了时令的桃花、垂丝海棠、刺桐花,更有各种名贵牡丹,姚黄、魏紫、玉楼春,二乔等,满院春色,花团锦簌。
秋缨又见花厅南面还栽着几株已经开花的千叶曼陀罗,发出阵阵幽香。
她微微蹙眉,长公主府为何种这么多曼陀罗,稍有不慎可是会中毒的,莫不是这花满府的人都识得?
秋缨问前头带路的侍女:“你可知晓那是什么花?”
侍女顺着她的眼神望去,摇了摇头:“回王妃,婢子不知。”
秋缨疑惑:“府中无人知晓吗?”
“这是前几日才移栽来的,除了花匠无人知晓。”
秋缨颔首,低声与翠鸣道:“这花全株有毒,你若是走动且避着些。”
前几日才移栽的,怎么看怎么古怪,虽不知到底是用来做什么,但小心些总没错。
她们到园子侍女便退了下去,秋缨便与翠鸣自己逛。园子里也有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闺秀,她不想上前与她们做无谓的攀谈,只饶了路到假山旁赏海棠。
她想自己待着,而偏有人不让她如愿。
秋娮自秋缨入园子便瞧见了她。
她只以为秋缨嫁去景王府,定要被景王折磨报复,没成想她瞧着不像被报复折磨的模样,倒更显得整个人容光焕发起来。
不仅如此,她本用来拿捏威胁秋缨的柳华也不见了,她派人找了许久都没有什么踪迹,定然是秋缨将人劫走了。
她盯着秋缨的身影,眼中的幽暗深了几分。
秋缨与翠鸣说着闲话,顺便打听一些纪临的事,可翠鸣嘴严,她并未问出什么。
忽见翠鸣侧身行了礼,道了一声:“见过秋三小姐。”
她方转身,便瞧见一身粉衣,姿容艳丽的秋娮。
“臣女见过景王妃,王妃安好。”秋娮端着一张笑颜,语气幽幽。
秋缨睨了一眼,并未搭理,秋娮只身而来,竟连婢子都未带。
倒是有些奇怪。
她平日最是张扬一个人,如今这幅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叫秋缨另眼相看。
秋娮见秋缨不搭理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凑到她身旁赏花,用只有她们二人才听得到声音道。
“妹妹好本事,这才当上王妃,便有本事将柳华救走。”
这番话说的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秋缨顿住,她什么意思?
师姐被救走了?谁救的?
她心头划过一丝欣喜,许是纪临早就将人救走,但是还未来得及与她说。
秋缨眉头舒展,脸上也浮现出浅浅的笑意,秋娮自然没有错过,心中更是生气,不由冷哼一声。
“三小姐说的话倒是让我不明白,我一个无权无势的王妃,如何能从秋家宅院将人带出?倒是高看我了。”秋缨险些忍不住笑出声,只能死死压下嘴角。
秋娮气极,但是碍于如今身份有别又不能同在家中那样闹出动静,这里毕竟是长公主府,她便是再大胆也不敢作妖。
只能勉强压下火气,“到底是嫁入王府,如今妹妹瞧着与在家里时的样子倒是判若两人,连姐姐都要呛上两句。”
她语气酸溜溜,还带了几丝委屈,像是在暗指秋缨仗势压人。
她虽比秋缨大上半岁,可个子却没有秋缨高,秋缨身长五尺六,她只有五尺三,现又微微垂着头,硬生生矮了三寸。
从远处看,倒像是秋缨在训斥她。
赏花的人也逐渐增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嬉笑,也有赋诗作词的,倒是极少人往她们这边看。
一是假山处有海棠树挡着,较为隐秘,二是许多人没见过秋缨,虽是听说今日景王妃来赴宴,却是不知道她人已经入了园子。
秋缨见她低头时便知晓她的心思,又是在秋家惯用的手段罢了。
回回都是苦着脸垂着头,秋夫人就心肝心肝的唤着,时间久了她也就避着秋娮走。
她不想横生波折,即便是看出秋娮的意图也不想过于纠缠,只是往后退了几步,想要往一旁的湖心亭而去。
秋娮见她不搭腔,忙又凑上前:“妹妹,母亲近日病了,很是想你,我听闻皇后娘娘给了恩赦,王妃可以回家探亲的。”
她声音并未压低,这番话倒是不少人听见了,离得近的更是偏头来看。
秋娮依旧噙着一抹笑,整个人看起来人畜无害。
皇朝重礼,更重孝道。秋娮便是想用着孝道来压秋缨,逼着她不得不低头。
就算秋缨成了王妃又如何,秋夫人再怎么也是她的生母,便是从前有诸多不是,如今病了,身为子女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秋缨蹙眉,她在秋家时便忍着,难不成离了秋家还要忍着不成。
她抬眸,直直的对上秋娮的目光,又上下扫了扫秋娮,语气不虞:“秋夫人病了却未有消息传来,想来也是念我才出嫁不好叫回,倒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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