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哥哥!!!”
红墙绿瓦的院子里,梳着双丫髻的女孩子一路飞奔,蹲在泥土地上的男孩不及回身就被一把扑住,整个身子扑得往前一倾,手却顾不上撑地,反倒慌忙往后一拢,将扑过来的人揽住。
好在他倒也未摔倒,便含笑扭过脸,问:“殿下怎的这时候来了?”
“我想跟你一起用午膳,还……还有……”女孩子露出了点愧疚之色,低着头又说,“我和二妹打赌,把你做给我的小兔子输掉了,你再帮我做一个好不好?”
“行啊,好说。”男孩满口答应,边说边拍拍她,“你下来,我去采些草来。”
“好!”女孩立刻松了手。虞谣原立在门外,听得新奇,就走上前去查看。
绕到他们身前,她看清了两个小孩的脸,恍然发觉原来一个是儿时的席初,一个是儿时的她。
席初说完就起身走到了一旁,在墙根下寻寻觅觅,挑拣了几棵合适的狗尾草拔下来。
“她”始终凑在一旁乖乖地看,等他挑完,她好奇地问:“方才你蹲在那里,是干什么呢?”
“哦。”席初一哂,与她手拉手站起身,往房中走,“殿下昨日从外面挖回来的那棵花苗,我拿去问了花房的人,他们说是君子兰,能活很多年。我便种下看看,或许能开花呢?”
“她”眼睛一亮:“那我们一起养!”
语毕扫见他手中的狗尾草,又着急起来,晃着他的胳膊催促:“快帮我做小兔子!”
“别急。”他笑笑,几根草顺手衔到唇间,双手将她一抱,放到茶榻上去,“你等我一会儿。等午膳呈来,小兔子也做好了。”
“好。”她乖乖点头,伏在榻桌上望着他,一双明眸水汪汪的。
席初颔首认真编起来,一只小兔子渐渐成型,狗尾草毛茸茸的质感看起来正合适,连兔子身上不该有的绿色也显得不那么怪异了。
虞谣立在几尺外怔怔地望着,心下因这样的岁月静好而生出一阵奇妙的感触。
曾经这样的温馨,后来怎就变得那般狰狞?
虞谣一阵唏嘘,背后忽有虚弱的声音唤她:“阿谣……”
她蓦然回身,周遭景象骤转,已是启延宫寝殿之中。
席初好似刚受了什么重刑,伏在床上,面色惨白,衾被之上隐有血色。他竭力地向她伸出手,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阿谣你……你信我一次,去查上一查,我不会骗你……卫家……”
“你不会骗我?”冷笑声从身后咫尺之处响起,虞谣回眸,看见一个与现下的自己已很相似的“她”,神情冷淡到极致,“你说你不会嫉妒元君,你说你折回去只是想请他出来陪我同行。你还说……”她眼眶一红,“你还说那碗药是给我安胎的药。席初……狠事恶事都让你做尽了,如今你来说你不会骗我?”
“不是的……”席初无力摇头,可她已无心再听,疾步上前,一把拽起他原已有些松散的发髻。
他身上有伤,顿时吃痛,冷汗涟涟而下,手慌乱地攥住她的手腕,想令她松手。
她却不理,眸光比寒潭更冷:“从前是朕看错了你。但朕以为你再如何虚伪,也该知道适可而止。看在过去七载的情分上,朕告诫你一句,把那些对元君大不敬的话咽回去,不然朕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语毕她狠狠松手,转身便欲离开。席初的身子往下一坠,却仍执拗地扯住了她的衣袖,不甘地喊道:“卫玖入宫才一年!你了解他多少?我告诉你的每一句话皆是亲耳所闻,你便是不信……”
“来人。”她声音骤然狠厉,盖过他的争辩,一字字传入众人耳中,“押出去,再杖二十。不许伤他性命,这笔账朕还要与他慢慢算。”
“阿谣!”席初满目惊惧,抓在她衣袖上的手却仍不肯松。两旁的宫人们急忙上前,御前的人要奉旨办差,启延宫的宫人几是哭着求他:“贵君……贵君别说了!”
“阿谣你信我!”他声嘶力竭地喊着,但终是留不住她。在他的手被拽开的一刹,她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阿谣——”他声音骤然一噎,一声闷哼,一口鲜血猛呛出来。
“贵君!”虞谣尖叫出声,下一瞬,周遭一切消失无踪。
“贵君……”她喘着粗气呢喃着又喊了一次,终于慢慢静下神,慢慢意识到自己坐在床上,周遭只有黑夜的安寂。
待得气息平复,恐慌与无助汹涌而至,虞谣回想梦境,愈发觉得不对,一个让人心惊的猜想在她心底漫开——她的债主,不会是席初吧?
潜意识里她并不相信,因为席初不仅杀了元君,还杀了她的孩子。哪怕元君真不是好人,她也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在杀了元君后还要让她失子。
可适才梦中所见,直让她心疼席初。或许是因为现下的她对故去的元君卫玖并无什么印象,她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只觉席初有苦说不出,而“她”是一个冥顽不灵地昏君,一朝间心中有了恨意,就再不肯听他说一个字。
虞谣心绪复杂,无意再睡,怔怔地倚向墙壁。
她从未想过要把席初列为“债主候选人”,而若真的是他,这债欠得可就大了。
她下意识地摸向胸口,“是否币”被她栓了根红绳挂在颈间,她心底有股迫切地冲动,让她想掷币一试。
……不,不行。
哪怕将他列为“候选人”之一,她的候选人也还多着呢。他近来在她梦中出现过几回,和旁人出现的次数也不少。
在那些梦里,他们与她的相处都很好。相比之下,与他有关的梦境惨烈狰狞,不免扰乱她的心智,可她还是该稳住,不能乱了阵脚。
只能用三次的“是否币”,她必须用在刀刃上。
但……也或许现下就是“刀刃”呢?
他在她的后宫是一个独特的存在。若他真是债主,便一步到位;若不是,她也可借助这次排除将他直接列为大boss,与他对立的人则多半是好人,债主也十之八九就在那些人里了。
……可是整个后宫好像也没几个人站他。
虞谣举棋不定,暴躁地躺回去,越想越烦。
妈的,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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